“这……”张顺看了一眼徐统，“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你……”
“某家徐统，专责负责此行大小事务！”
“呵呵，”张顺摇了摇头，对身边兵卒道，“你带着个徐什么的，去鸿胪司找咱们的柴大官人！”
徐统一听，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有些不悦。
他本以为张顺会直接与自己商讨购买轰天雷之事，没想到张顺竟将他打发去见柴进。
这事本来还想走一下张横张顺之间的关系，结果，还是要走正规程序，这要是时间耽搁了，江南万一扛不住，那就麻烦了！
想到此，徐统忙笑道：“张指挥使，你们兄弟叙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张指挥使直接卖给我们，别劳驾柴大官人了，毕竟这早做完，早省事不是？”
张顺却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徐统领，不是张某人推脱。只是这买卖火器之事，干系重大，得往上审批，去走流程，不是我一个个小小的指挥使可以做主的。柴大官人在这方面向来有决断，你去与他说，他自会给你答复。”
“小小的指挥使？”张横冷哼道，“做了官就是不一样啊！都会打官腔了，看不起咱们自家兄弟了？”
“兄长！这梁山不比你们那边！无规矩不成方圆！什么事都得讲个流程，要是什么都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岂不是乱套了？”
“这么多规矩，如何快活？”张横冷笑道，“还不如辞了这什么鸟指挥使，跟哥哥我去江南自在！”
一听这话，徐统脸都青了，若是张顺不在梁山，你张横值个什么！
“你家兄长是在玩笑！莫当真！”徐统忙道，“张指挥使在这边平步青云，如何能在我教中屈就？”
张顺推脱不过，只得带着徐统前往鸿胪司。
一路上，徐统左右观瞧，心中暗自琢磨，这梁山内部规矩还挺多，也不知这柴进是否好打交道，此次购买轰天雷的事到底能不能成。
不多时，徐统便来到了鸿胪司。
只见这鸿胪司建筑气派，来来往往的不仅有梁山兵丁，居然还有一些文人打扮的吏员，各司其职，显得井井有条。
张顺带着徐统走进大厅，只见一位身着华丽锦袍，气质不凡的男子正坐在厅中，想必此人便是柴进。
“张指挥使？”柴进抬头，看着张顺，随手放下笔，笑着问道，“有事？”
“柴大总管，这位是摩尼教的徐统徐统领，有些要事找您。”
柴进抬眼打量了一下徐统，脸上很自然的换了一副模式化的微笑，“徐统领请坐，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徐统赶忙拱手一礼，将吕师囊的意思以及希望购买轰天雷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柴进听完，并未立刻表态，而是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才探头问道：“可有郎君的批条？”
“批条？”徐统一愣。
“额……可有先例？”
“先例？”张横看了一眼徐统，又看了一眼张顺，张顺低着头，看向了别处，并未发一言一语！
徐统被柴进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愈发焦急。
“柴大官人，实不相瞒，此次前来购买轰天雷，乃是我家总管吕师囊的紧急吩咐，并未提及什么批条与先例。还望柴大官人能通融通融，我等愿以生漆，生丝，牲畜，茶叶等物，高价购买。”
柴进微微一笑，心中却暗自思忖，梁山行事虽不拘泥于常规，但涉及火器买卖，这可是大事。
若没有个章程，随意为之，日后恐生诸多麻烦。
而且，此事若处理不当，可能会影响梁山的声誉，甚至引发各方势力的不满。
“徐统领，并非我柴进故意刁难。这火器不比寻常物件，关系重大。若无先例可循，我等贸然答应，怕是难以服众。”柴进耐心解释道。
徐统闻言，皱眉给张横打眼色。
张横见自家兄弟在旁边不言一声，顿觉丢了颜面，直接暴躁起来，“好你个张顺，如今攀了高枝，便要和哥哥断了血亲不成？如今哥哥有难，你还不伸手搭上一把，还在墨迹什么？还是不是汉子！”
张顺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徐统见张横已然发力，便直接起身，拉住张横笑着说道：“你这兄弟已经不认你这哥哥，又能如何，你且安坐，待此事完结，你便随我一同回明州，和吕总管说个明白！”
张横闻言，心中一虚，急道：“张顺！你要害我性命不成！你想让老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顺实在听不下去，只得是对柴进拱手道：“柴大总管，在下还有海防军务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
“慢走不送！”柴进见状，也是起身相送，待张顺离开，才又说道：“张横兄弟，你莫要着急。此事我定会慎重考虑，但也需与各位兄弟商议一番。毕竟，这关乎梁山上下的大事。”
徐统无奈，只得说道：“柴大官人，还望您能尽快商议出个结果。江南情形一日三变，每日干等着，实在心急如焚呐。至于说为难，还请柴大官人放心，之前我等已经在对马岛上，由姜齐郎君做主，购得一船轰天雷！”
柴进点了点头，“徐统领放心，我这便派人去请几位兄弟前来商议。你先在这好生休息，有了结果，我立刻通知你。”
说罢，柴进便吩咐手下人去请娄敏中等人。
不多时，娄敏中等几位头领纷纷来到鸿胪司。
柴进将摩尼教想买轰天雷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众人听后，皆是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
娄敏中率先开口道：“此事确实棘手。只是既然郎君已经开了口子，说明，轰天雷可卖！”
“只是卖多少，什么价，卖的哪一种，这还需要和对马岛的吴延宠好生对对账！”柴进看了一眼眼欧阳寿通，“欧阳指挥使，这方面烦劳你们海军了！”
欧阳寿通说道：“柴大官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平日巡防时，多安排一条船的事！”
书吏这时禀报道：“柴大官人，有人求见！”
“额？”柴进不由一愣，对周围同僚笑道，“平日俺这鸿胪司最是冷门不过，今日怎么这般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