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州府库之前。
“邬总管,这个月的军械为何不到?”田虎望着已经空的军械库,向一边的邬梨问道。
邬梨赶忙上前,脸上堆满了谄媚又带着几分惶恐的神色,躬身说道:“将军,这事儿着实棘手。近来朝廷那边对军械管控愈发严格,咱们之前走的那些路子,如今都被堵得死死的。”
田虎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哼,官府昏庸!坏我好事!没有军械,我这数万大军如何扩充?如何与契丹抗衡?赤手空拳吗?”
邬梨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莫急,小的从生意场上的朋友听闻,最近江湖上有一股势力,似乎能搞到一些稀罕玩意儿,其中就包括火器。或许咱们可以与他们接触接触,看能不能从他们那儿弄到军械。”
田虎停下脚步,眼中一亮,“哦?竟有此事?你可知道这股势力的底细?别到时候引狼入室。”
邬梨赶忙说道:“小的只打听到,这股势力行事隐秘,与各方都有往来。但具体情况,还得深入调查。”
田虎沉思片刻,说道:“你即刻派人去查,若确实可靠,再想办法与他们接触,看看能弄到多少军械,价钱不是问题。”
“是,将军!小的这就去办。”邬梨领命匆匆离去。
田虎望着空荡荡的军械库,心中暗自思忖:如今朝廷对自己虎视眈眈,若不能尽快扩充军备,恐怕难以长久立足。这股神秘势力,或许是自己的一个转机。
与此同时,在朝廷这边,高俅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北伐。
他与童贯在军中会合后,二人一同商讨战略部署。
童贯看着眼前的军事地图,手指在上面比划着,说道:“高太尉,此次北伐,西军虽已元气大伤,但还有一定的抵抗能力。而且,南辽在燕云虎踞,北辽还在西北虎视眈眈,我们不得不防。”
高俅点头道:“童枢密所言极是。我认为,我们可先集中兵力,迅速突破白沟河防线,直捣南京析津府。至于北辽,咱们可是鞭长莫及啊!”
童贯微微皱眉,“此计虽好,但风险也不小。若是北辽从西北结合西夏,直下河东路,永兴军路一带,西军空虚,何人可挡?”
高俅思索片刻,说道:“童枢密不必担忧。我已安排了几支精锐部队,在后方待命。一旦有情况,他们能迅速支援。而且,我们也可派人去与金国谈判,暂时稳住他们。”
童贯听后,神色稍缓,“如此甚好。那就按高太尉所言,尽快出兵。”
二人商议已定,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向辽国发起进攻。
而此时的辽国,也察觉到了大宋的军事动向,正在紧张地筹备防御。
不过,耶律淳虽是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河北白沟河一带,但是,更多的还是等着中京大定府那边的消息!
鹿鸣山!
天祚帝还在围猎!
只是这一次围猎的不是兽类,而是人!
胯下马疾驰,手中弓箭急射而出!
鸣镝之下,百发百中!
天祚帝纵马驰骋在鹿鸣山的猎场上,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他身旁的护卫们紧紧跟随,对那些被驱赶至此的“猎物”无动于衷。
“哈哈哈哈!”天祚帝放声大笑,又一箭射出,精准地命中一名逃窜的男子后背。
那男子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挣扎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陛下神射!”护卫们齐声高呼,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这些叛贼,竟敢觊觎朕的江山,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天祚帝一边说着,一边又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另一个目标。
原来,这些被当作猎物的人,皆是被天祚帝认定为意图谋反的契丹贵族及其家眷。
最近一段时间,大定府周边各种消息满天飞!
各方势力在各类谣言的鼓动下,也是蠢蠢欲动,天祚帝这个惊弓之鸟,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不惜大开杀戒。
尤其是听闻了萧奉先派人前来刺王杀驾,更是心头火起,恼怒异常!
此时,一名护卫策马靠近天祚帝,禀报道:“陛下,前方有消息传来,宋室正集结兵力,似有北伐之意。”
“哼,宋室?他们竟敢北伐?谁给的他们胆子?”天祚帝眉头一皱,手中的弓箭微微放下,“不对,他们北伐燕云?还是北伐西京?”
“回陛下,燕云!”
“哈哈!逆贼耶律淳要吃苦头啦!”天祚帝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猎场,心中暗自思忖:内忧未除,外患又至。
这大宋若真的北伐,辽国如今这南北分裂的局势,恐怕难以应付。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轻易放弃这万里江山。
“杀个干净!然后回宫!”天祚帝一声令下,调转马头,向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留下身后这片被鲜血染红的猎场,和被亲卫军屠戮的那数十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这天祚帝,果然暴戾!”
远处,趴伏在树上隐藏了几日的寇镇远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即便离着有三四里地,但是随风而来的血腥气,依旧让他极其的不舒服!
回到皇宫后,天祚帝立刻召来中京留守商议对策。
“陛下,宋室来势汹汹,但是南辽叛逆兵力分散,恐难以抵挡宋军进攻。”耶律余睹忧心忡忡地说道。
天祚帝双眼微眯,“所以这就是朕宣你们前来的原因!朕要趁机南下!一统山河!”
这时,另一位大臣出列,说道:“陛下,三思!”
天祚帝闻言,目光如电般射向那出声劝阻的大臣,冷冷问道:“为何三思?你且说来。”
那大臣战战兢兢地躬身说道:“陛下,我大辽如今内忧外患,兵力分散,且军心士气亦不如往昔。而宋室此次北伐,必定是有备而来,其兵力强盛,粮草充足。若是其胜了南辽叛逆,我军若贸然南下与大胜之势的宋军正面交锋,胜负难料。若是其败退,我军则要面临同样大胜之势的南辽叛逆,一旦战败,后果不堪设想,恐我大辽江山社稷将毁于一旦啊。”
天祚帝眉头紧皱,脸色愈发阴沉,“难道就坐视这般时机溜走?朕不甘心!”
耶律余睹见状,赶忙说道:“陛下息怒。臣以为,就此退缩,亦非良策!”
“继续说!”
“一方大胜自然是对咱们不利,若是两败俱伤呢?”耶律余睹低声道,“两败俱伤,咱们岂不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既能一统山河,又能扫除宋室入侵,提振军心民心,岂不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