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第三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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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泽迟生病了。
在第一场大雪降临之际,他往返奔赴于林塔近郊和市中心区域所筑的‘爱巢’。
即便忙得像个陀螺一样转,他依旧坚持在鸦隐空闲的时间里,保持和对方见面的频率。
纵使对方不在,比起回到宫氏的老宅,他也更想回到他和鸦隐时常会见面的公寓里。
即便只是停留在沾染了对方气息的空间里,他都能汲取到更多,更多,让他紧绷的精神得以放松的东西。
只是这一次,出了一点儿小意外。
别墅的暖气供给突然出了一点儿问题,于是只盖了床单薄蚕丝被的他,在零下十度的深夜被无情地冻醒了。
虽说第二天便有物管派人上来修理好,但病得头重脚轻的他,仍旧选择在屋里休息一天。
好在集团里该处理的紧要事件,都已经处理完毕。
剩下的那些繁琐的,冗杂的东西,自有下面的人负责。
这也是他为众人开出如此优越的薪资待遇,理应得到的回报,不是吗?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给自家女朋友打电话,趁着这个机会,将病情说得更严重一些。
鸦隐一手拿着装了温水的玻璃杯,一手托着剥出来放在纸巾里的药片:“啧。”
“就你这身子骨,还敢放话说假期陪我一起去滑雪。”
宫泽迟整个人都埋在蓬松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颗毛绒绒的黑色脑袋。
因为发着烧的缘故,脸颊上透着不自然的潮红。
干燥起皮的唇瓣翕张了两下:“我都病得这么厉害了,你还嘲笑我?”
“谁叫你这么笨,暖气坏了也不知道赶紧给我打电话。”
鸦隐没好气地撇了撇嘴,“而且就算出去找间酒店将就一下,也比生生冻个半夜要强吧?”
说罢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床沿,将手往前伸,“起来,吃药了。
宫泽迟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子,面向墙壁。
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随后便不动弹了。
他想,生病的人理应能有一定程度上的‘特权’,获得更多的包容才对。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将宫氏变成了他的一言堂。
又在不破坏与陶氏的面子情的前提下,退掉了长辈安排的婚约。
好不容易才套到这么一个大宝贝,只不过在生病了稍微松懈下来,享受享受怎么了?
鸦隐的目光落在那团被辈子覆盖的团状凸起物上,挑了下眉。
很明显,这就是要人哄的意思了。
果然是生病的人,会变得比平日里更为脆弱?
怎么感觉这家伙的心智,也随着病毒的侵袭,退化到幼年期了?
有点古怪,但也给她一种莫名的反差和新鲜感。
时至今日,她都仍旧有点不太能摸得清,自己是怎么和他走到一块儿的。
回想起来,打从一开始这家伙就是蓄意接近,趁着她家里生乱的当口,总能给她提供到相应的帮助。
像一只蛰伏了许久的蜘蛛,在阴暗的角落里织就着一张大网。
不但悄无声息地入侵了她的生活,还将她整个人都从头‘裹’到了脚——
但她也并不觉得窒息就是了。
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他英俊多金,不论是感情还是事业上都能为你提供相当丰厚的‘供给’。
事事以你的感受为先,尊重你的喜好和一切的时间安排,到目前为止眼里也只有你一个人。
那么她想,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前提下,还感觉‘窒息’。
鸦隐又气又好笑,她把手里的水杯和药放到床头柜上,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背。
柔声安抚道:“不是之前说想吃我煮的面么。”
“乖乖吃完药,我就去厨房给你做。”
被子掀开了一道小口子,从被窝里传来了闷闷的声响:“还要再加一个煎蛋。”
“嗯,刚刚我看冰箱里还有青笋和干贝,煮进乌冬面里会很鲜。”
宫泽迟这才从被子里露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那你多久回来?”
鸦隐迟疑了两秒:“大概需要二十分钟?”
宫泽迟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纵容的态度,并且开始试探对方的底线:“哦,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说着,他伸手从枕头底下扒拉出手机,点亮屏幕,“现在是9点零7分。”
“我要在27分的时候,看到你的脸。”
鸦隐指尖颤了颤,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摸了摸对方乱糟糟的一头黑发。
看着那双清浅的橄榄绿色的眼眸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面孔,不禁失笑道:“好。”
“那作为交换,阿迟你先赶紧吃药,我现在就去厨房。”
宫泽迟点了下头,忍了又忍,唇畔还是浮起了一个小梨涡:“我开始计时了。”
鸦隐倒吸一口凉气,老干部什么的果然只是这家伙平日里的保护色吧?
她控制着自己,想要伸手去戳一戳对方脸颊的冲动,干脆利落地转身走向了厨房所在的方向。
眼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外,宫泽迟没来由地感觉齿尖一阵发痒。
他垂下了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小块儿冷清的阴影。
却无法掩盖,他眼底狂热的,蠢蠢欲动的意念。
过了几秒,他深呼吸了几下,低头咬了咬曲起的食指指节。
这才稍微抑制住了,想要将心上人扑倒在床上的,汹涌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