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领事夫人说完又看向美智子介绍道:“这位是横滨船王的千金澄子小姐,她刚刚跟着丈夫到尚海。以后有事没事多走动。”说着还轻轻拍了拍美智子的手,似乎有一些暗示和提点的意味在其中,但美智子没太懂她的意思。
尽管如此,美智子并没有显露出任何异样,她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朝着澄子点了点头,心里暗暗补了一句:“怕不是个私生女吧?不然怎么可能会被允许到华国来?向我这样不受父亲掌握的正室所处可不多。”
总领事夫人不知道美智子的想法,继续热情的介绍道:“这位是神户铁道会长的小姐百合子……”
美智子也非常客气地与每一位夫人打过招呼。这些夫人们见美智子态度如此谦逊温和,便渐渐放下了拘谨,开始大胆地与她攀谈起来。
“近卫小姐,您目前在哪里就职呢?怎么您还穿着军装呢?”其中一位夫人好奇地问道。
“是啊,近卫小姐,您这身军装真是太漂亮了!您这是什么军衔呀?”另一位夫人也紧接着问道。
“我听父亲说过,近卫小姐的枪法和骑术都非常厉害,直接让那些同期的小姐少爷都自愧不如呢!”这个一开口,就知道是真的听过美智子的。
“不知哪家的少爷才配得上……”
……
众多夫人叽叽喳喳地提问,可美智子却完全没有要回答她们的打算,她们在她这里还没有这个面子。她保持着淡淡的微笑,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说话的夫人。礼貌做得很到位,但其他的一点没有。
总领事夫人是知道美智子个性的,也明白她不会回答这些人的问题,便出声打断道:“好了,各位,美智子才十七岁,你们说的问题还都太早了些。而且有些是没办法回答的。行了,都散了吧,那边准备了不少好吃的食物,大家都去品尝一下吧。”
那些夫人们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也不好再纠缠下去。谁叫这两位都是她们不能得罪的呢!只得纷纷散去,朝着总领事夫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等把人打发走,总领事夫人这才从了一口气,解释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她们应酬。可是这些人手里都有钱,又都想和你搭上关系。为了能平衡众人,我就自作主张的介绍你们给你认识一下。”
总领事夫人没说的是,现在谁都缺钱,适当的接触这些富户,也不吃亏。
美智子自然也明白了总领事夫人的意思。这才没有拒绝,虽然她不缺钱,但这不代表近卫家也不缺。万一他们有默契,只是借着女人这边搭上关系呢!美智子不敢赌。
“宿主,听她的意思,你可以从她们手里得到不少钱财呢。你要不要晚上干一波。”系统的声音里都是难以抑制的兴奋,显然,这种无需大动干戈、悄然无声地获取钱财的活动,很久没有干过了。现在仅仅光是想想,就已经让系统这么兴奋了。
“系统空间里的金银还不够吗?你放心,这些人绝对不是嫡系子女,否则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华国寻找机会。他们既然能来到华国,必然已经向扶桑方面交出了大半的身家。不然,他们又怎么会有资格到这种档次的宴会上来。”
系统似乎对美智子的分析有些不以为然,不甘心地追问:“那宿主你是不打算对她们动手了?”言语之中,流露出些许惋惜之意。
美智子笑了笑,无意识的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鬓角的头发:“现在有目标了,还怕他们跑了吗?你让吉川和春娇都调查一下这什么船王还有什么铁道的情况,都把身家交给了谁,放在哪里?”
「我可不会放过这些钱财,难道留着钱,让他们去嚯嚯我们国家的人吗?收走!」
系统听到这里,也明白了美智子的未尽之意,嘿嘿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说完就不再和美智子说话了。
美智子又和总领事夫人闲聊了一会儿,就提出要去外面转转。
总领事夫人笑着拍拍美智子的手说道:“去吧,那边年轻人多,多认识些人才好。不然你老是自己待着也无聊。”
这会儿,留声机已经放起了《爱国行进曲》,又被乐师悄悄切成了一首更暧昧的舞曲,狐步节奏一起,舞池里的和服妇人便踩不稳木屐,只好轻笑着半倚在陆军军官臂弯里。
美智子穿过人群,却不知,自己已经入了有心人的眼。“这就是近卫家的二世祖?看着不像啊!”其中多少调侃没人分辨的出。
这里的露台面朝黄浦江,江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像细小的针。美智子静静地站在露台上,眺望着远处的江水,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寒冷。翎子这时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小心的把大氅给美智子系上。
“主人,刚刚我看到姬野先生了。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看模样应该是他的妹妹。正四处找您呢。”
远处海关钟声刚敲九下,紧接着,一艘船的船笛也低低回应着。仿佛岁月静好。
美智子深吸一口冷空气,让那股凉意沁入肺腑。这才说道:“他们找我也没什么事,就让他们找着吧。”手指触摸到冰冷的铁围栏,被冻得一个哆嗦,立马又收进大氅里。
「没想到,尚海也这么冷。」
翎子注意到了美智子的动作,她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美智子那冰凉的手指,轻柔地搓揉着,想要给她传递一些温暖。“主人,还是进去吧,这里实在太冷了。”
美智子没把手抽出来,而是任由翎子的动作。谁让翎子的手那么温暖呢。“再待一会儿吧。”美智子轻声说道,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的江水。
“听说少佐最近在查‘尚海文化人名册’,不知道查到哪一步了?”
“刚开始,不急。我发现更有意思的了。”这人的语气里透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玩味。
「嗯?尚海文化人名册?这是什么?得让人查查。不过这不是重点,先不管它。换个位置再听听。」
美智子侧过身,换了一个方向,继续看着远处的江面
“你怎么现在才来?还不快点到二楼去!我发现所有知情的人都凑到那边去了,好像是那位的实验出了新的成果。”说话之人焦急的说着。
“什么!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谈论这么重要的事?不怕被别人偷听听了去吗?一直唠叨着要保密保密,怎么现在不保密了!”说话之人一肚子怨气。
“你知道什么!”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空气中炸响,说话者的情绪异常激动,随后好像知道自己太过激动了,便又小声起来:“他们借着这个宴会,把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既不引人注意,还能当面汇报情况。你不看看现在宴会上有多少人!谁会注意少了十几个人呢!”
“他们、他们太可恶了!难道我就是个傻子?我也是参与者,我也为它付出了努力,做出了贡献,可为什么所有的好处都被他姬野一个人占了去!我难道就活该一直是个寂寂无名之辈?
他们不知道这些,可你应该清楚啊!咱们俩可是对接了很多次的,你肯定了解我的能力和付出。你能不能帮帮我!”他的语速极快,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和愤恨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
「欧吼,实验?汇报?居然还有我不知道的内情在?他们还提到了姬野。我倒要听听他们在计划什么。」
“我怎么帮你?我现在已经被调到了外围。负责的就是抓人这种粗活,根本接触不到内部的人!好了,冷静些。你现在到二楼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入了那些人的眼,也许会有机会。”男人的说着劝慰的话。
“你觉得我能靠近那里吗?他们根本不认识我!只认那个姬野!他不就是从黑省那边调过来的,他要是真有本事,又为什么会被赶出来!他就是个没能力的,全是花花肠子。”声音都是颤抖地,还充满了怨念。
“快别说了!走,你喝多了。”说完,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最后再没有声音传来。
「什么实验?抓人?难道……」
想到这里,美智子不禁开始猜测起刚才听到的那些话背后的含义。
她看向翎子,说道:“去看看哥哥在不在宴会上。哦,还有姬野现在在哪里?”
“是,主人。”翎子领命出去找人了。
“系统,出来吧。现在可以说说了吧?”说到这里,美智子就没再开口,静静地等着系统的回答。
可是,系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应她。美智子等了一会儿,见系统毫无动静,便又提高了声音喊道:“系统,你快出来!”
系统尬笑了两声:“那个,那个……还不能说。怎么说呢,就像破案一样,还没有发现关键线索。”说完这句,任由美智子再怎么喊系统,它都一句话也不吭。
美智子没有办法,只能放弃了。从露台那里走了出来,向着宴会厅走去。进入宴会厅后,美智子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静静地观察着周围的宾客。
这一看不要紧,还真让她发现了几个消失的人。像是原本跟在龟田长官身边的,那个对美智子阿谀奉承的男人,就在宴会上失去了踪迹。
不仅如此,她还在系统地图上发现了一个比较大的房间里,居然聚集着许多人。更让她惊讶的是,这些人的身上都显示着扶桑人的标识,而其中零星的一两个人居然显示的是绿色的!
美智子不知道那一两个绿色的点究竟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一定都认识她。美智子拧着眉,继续观察周围的人。
就见翎子找了过来。她凑近美智子的耳边说道:“主人,我刚刚看到少爷在二楼那里正和龟田长官喝酒呢。至于姬野先生,我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不过,我倒是看到他的妹妹在那边的长桌坐着。”
“二楼?你上去了?”
翎子回答:“没有,二楼有人守着,只要有人靠近,他们就会把人打发走。现在也没人过去了。我在楼下远远看到的。”
「还让人守着?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不行,我得去看看。」
美智子站起身,对翎子说道:“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么半天了,也没人来主持这场宴会。”
两人还没走到楼梯那里,就被池田给挡住了去路:“美智子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翎子率先说道:“池田先生,主人要去二楼找少爷。您有什么事情就稍微等一会儿再说。”
“二楼?美智子小姐,您还是不要到二楼去了。近卫先生正有事在忙,不如等他忙完了再说?”池田犹豫着、小心翼翼的说道。
美智子看过去,问道:“池田君怎么在这里?怎么没有跟在姬野君的身边呢?我记得你应该是要保护姬野君的吧?是你玩忽职守还是姬野君也在二楼?”说完就眼睛不眨的看着池田。
池田原本还想随便找个借口,但对上美智子看过来的眼睛,话就堵在了嗓子里。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在这里陪姬野的妹妹。”说到这里,池田向二楼看了一眼,接着说道:“姬野确实在二楼,他们有事在忙,您就别过去了。”
美智子错开眼,看向二楼走廊的位置。就看到近卫勇太和龟田长官在一起喝着酒,眼睛却没看对方,倒像是在站岗。
「能让哥哥心甘情愿的在外面站岗,还有姬野一个做实验的人居然会参加?再加上刚刚听到的消息,失踪的人应该是被露台上说话的人抓走的。还要保密。看来,我之前最不敢想的想法,居然成真了。不行,信息太少,我的想办法再多听听。」
想到这里,美智子说道:“那好吧,我就不去了。刚刚你说姬野的妹妹在哪里?我过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