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直到天黑下来,翎子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走进美智子的房间,而是静静地站在房门口的位置说道:“主人,事情已经办好了。那边说他们已经提早就有了防备。还特意说让主人您多注意安全才是。”
其实,季家交代给翎子的话远不止这些,但翎子心里很清楚,现在并不是详细汇报的时候。
美智子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向着房门的位置走着。就听翎子说道:“主人,外面的雪下大了,我身上沾了不少寒气,您就别靠近我了,以免着凉。”
美智子站住脚,看看美智子有些湿了的头发,还有已经被雪水打湿的裤脚,说道:“那好,你快去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身子,然后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等人走后,美智子重新躺回床上,对系统说道:“你把消息告诉阿国没有?他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说过了,老陈那边其实早就听到了一点风声,不过他没有你知道的多。还有他们打算和军统那边通通气。就像你之前猜测的那样,华界那边失踪的人更多,而且不仅仅是小孩子,就连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有不少失踪的。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失踪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美智子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怎么会失踪这么多人呢?人贩子怎么都不会要老人啊!如果失踪的都是青壮年,那还可能是被抓去当壮丁,或者被拉回扶桑当苦力了。
可现在还失踪了不少小孩和老人,这就太奇怪了。难道……”说到这里,美智子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难道是有人在做人体实验?”
可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美智子就立刻否决了它。毕竟这里可是尚海,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里进行如此残忍的实验呢?
系统:我就听听,不发表意见。等你有了结论,我再告诉你,我知道的详细情况。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要参加宴会的时候。在这几天里,近卫勇太几乎不回家。美智子猜测可能是因为他在北平的时间太长了,导致司令部的工作堆积的太多。
只每天中午的时候去给近卫勇太送饭,虽说没有探寻到关于失踪案的消息,但还是利用自己的耳朵和系统奖励的技能,搜集到了很多扶桑军队针对华国的情报。美智子也知道这些情报虽不是绝对机密,但还是非常有价值的,便通过阿国告诉了陈定国。
也算是瓦解了不少扶桑的行动。与此同时,因为这些情报,让鹧鸪这个名字也在地下党中声名鹊起。众人皆知,鹧鸪能够提供准确无误的扶桑方面的秘密消息。
这无疑引起了军统方面的觊觎和眼红,他们千方百计地想要揭开鹧鸪的真实身份,从而得到她。可是经过多方调查,却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至于扶桑方面,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个多次泄露他们行动计划的鹧鸪的存在,他们一直怀疑鹧鸪就在他们中间,可是无论他们如何自查,却始终未能发现鹧鸪的丝毫踪迹。
这一情况不仅令扶桑方面感到困惑和焦虑,更使得整个军政系统陷入了一种人人自危的紧张氛围之中。每个人都开始对身边的人产生怀疑,生怕自己被误认作鹧鸪而遭受牵连。
对于这一切,美智子却显得坦然许多。谁叫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那些可能接触到机密情报的人员呢。所以才说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怀疑到美智子身上。
由于要参加的宴会是由军政方面举办的,美智子也知道这个场合的重要性和严肃性,所以美智子不得不让翎子拿出许久不穿的军装给她穿上。
“大家都穿军装,那还举行什么宴会,倒不如开会呢!”翎子帮美智子扣上风纪扣,开玩笑的说道。“这样还是太严肃了吧?”
美智子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的军装,嫌弃的撇撇嘴:“当然不可能只有军政方面的人了。你忘了是谁通知我的了?”
「真丑,这军装我是一刻也不想穿!」
翎子略加思索,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翎子明白了。”
当美智子踩着军靴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同样穿着军装的近卫勇太。近卫勇太的视线落在美智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美智子,好久不见你穿军装了,没想到你穿上它后更加英姿飒爽、挺拔如松了。近卫勇太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美智子的肩章上,他若有所思地说道:“现在想想,你在大尉这个位置上已经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近卫勇太看着美智子的肩章,若有所思地说道。
美智子听了近卫勇太赞美的话,难得害羞的笑了笑,说道:“我才多大,能当上大尉已经很厉害了。哥哥刚刚离开家参军的时候,不也只是个普通士兵嘛。相比之下,我已经算是走了捷径了。\"
近卫勇太嘴角上扬,一副自信的模样说道:“话虽如此,但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如今你有哥哥和近卫家作为你的后盾,哪怕你年纪小,晋升之路也会比别人顺遂许多。不过这些事情,咱们以后再慢慢说吧。走,坐我的车去宴会吧。”说完就拉起美智子的手向外走。
两人披上厚实的大氅才走出别墅大门。
车门被打开,近卫勇太率先下车,然后转身伸出手,扶着美智子一同走下车来。他们的军靴踏在微微结冰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咯吱”声。
天空中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时不时地,一阵冷风会骤然袭来,卷起空中的雪花,将它们送往更远的地方。
虹口海军俱乐部门前,两排宪兵荷枪实弹,刺刀在灯下泛出青白的寒光。门楣上悬着日章旗与海军旗,中间一条金色布幅写着「岁末亲善晚餐会」。
汽车一辆接一辆碾过碎冰,穿和服的妇人扶着貂皮披肩下车,木屐踏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两人没停,直接先后走进海军俱乐部的大门。
进入大厅,灯火辉煌,宛如白昼。水晶吊灯下,香槟塔叠到第三层,银托盘里的三文鱼刺身被暖气烘出一层薄雾。留声机放着《军舰进行曲》,却被爵士鼓轻轻切了节拍——尚海乐师们惯会在日式旋律里掺一点狐步,好让舞步不那么硬邦邦。
美智子挽着哥哥近卫勇太的臂弯,刚一踏进宴会厅,四周空气便像被谁悄悄收紧了一般。
她今日穿的是陆军大尉的冬季军装,藏青呢的大氅。肩章上金星闪烁,腰间没有配军刀,只别了一支勃朗宁手枪,被衣摆遮得严丝合缝。发髻用银簪挽成高岛田,簪尾坠一粒南洋珠,灯下像一滴冷露。
众人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落在美智子身上,窃窃私语更是不断。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口中的主角美智子全部都能听得见。
“近卫家的大小姐竟真是大尉军衔!以前没见她穿过军装,还不知道呢!还是贵族好呀!”
“那可不,我费死劲才爬上少尉军衔。”
“你们知道什么!这近卫大尉之所以能升得快,完全是因为人家能力强。你们可能不知道,几年前近卫小姐可是保护了实验室的数据呢,还抓住过叛徒呢!”
“真的?确实没听说过。照你这么说,她升得快也是应该的。不过她一个小姑娘,能做到这些?”
“那可不。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骗人。还有,你们平时注意些,近卫小姐可不是你们随意能诋毁的。小心……”后面的话,说的极低,美智子并没有特别去听。
“美智子?在想什么?走,我们一起去和龟田长官打个招呼吧。”近卫勇太轻声说道,同时轻轻地拍了拍美智子的手,将她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美智子回过神来,微笑着应道:“好的,哥哥。”
近卫勇太顺手端起桌子上的果汁递给美智子,然后自己也端起一杯酒,朝着龟田长官的方向走去。美智子也赶忙跟了上去。
近卫勇太和美智子刚刚和龟田长官打过招呼,就看见陆军省经理局长山崎已端着香槟,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
他走到美智子面前,将酒杯几乎举到自己眉心,说道:“近卫小姐,上次真是多谢您,要不我指不定就没命了。”
美智子笑着微微躬身,谦虚的说道:“山崎长官你客气了。你应该感谢我的保镖才是,我又没有出什么力。再说了,那也只是巧合而已。”
山崎的态度愈发谦逊诚恳:“要不是知道近卫小姐不爱应酬,说什么我都会亲自登门感谢的。今天既然见到了,还请您务必接受我的感谢!“说着就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后接着说道:“那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小姐您尽管直言便是。”言罢,山崎再次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近卫勇太适时地插话道:“山崎长官实在是太过客气了。美智子日后还仰仗您多多关照呢。来,咱们一同举杯,就别再如此拘谨了。”
于是,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山崎前脚刚走,后脚便又有两位军官踱步而来。他们同样是前来向美智子致谢的,美智子见状,也只得面带微笑,客客气气地与他们寒暄一番,才将这两人打发走。
等人走后,近卫勇太的直属上司龟田长官笑着说道:“没想到,近卫小姐竟然帮了这么多人,就连陆军省的都有交道。”
“龟田长官谬赞了,这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呀。”美智子连忙摆手,接着装出一副缅怀的模样继续说道:“就是前不久,我去给哥哥送东西,结果在路上,我碰巧看到山崎先生喝醉了酒,被几个浪人给缠住了。
当时那种情况,还是村上帮忙把那些浪人赶跑了。我能干什么!就是在旁边看着而已”
“近卫大尉真是太谦虚了,那村上不也是你的保镖,要是没有您的命令,他怎么会帮山崎长官。”其中一个和近卫勇太同属陆军司令部的军官谄媚地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其他几个站在旁边的军官也赶紧随声附和,“这肯定都是因为近卫大尉您平日里教导有方啊!”
近卫勇太里立刻出声打断他们的奉承,一脸正色地说道:“你们别再夸了!美智子这孩子啊,性格太冲动了。要是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又像这次一样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可就没有保镖能保护她了!”
一时,众人只好闭嘴。显然都想起了美智子之前大闹宪兵队的事情。这个二世祖可是名不虚传呢!
就在这时,总领事夫人倒腾着小碎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实在对不起,打扰各位了,我是来找美智子的。人我带走了,我带她去认识几位新到尚海的夫人。你们男士接着聊。”说完一把握住美智子的手,掌心热度透过白绸手套。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顺着总领事夫人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站着几个年轻而美丽的妇人,她们正微笑着看向这边。
美智子微微颔首,礼貌地说道:“抱歉,各位,我先失陪一下。”然后,她便顺从地跟着总领事夫人,一起穿过热闹的舞池,向着那几位年轻的夫人走去。
总领事夫人亲昵地挽着美智子的胳膊穿过舞池,身后跟着那几位年轻的夫人。不一会儿,她们就走到了专门为客人提供喝酒聊天的区域。总领事夫人热情地招呼着大家坐下,美智子也乖巧地在一旁落座。
总领事夫人最先开口:“各位,这位小姐就不用我介绍了吧。近卫家的小公主,近卫美智子。”说话间那掩藏不住的优越感,仿佛认识美智子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