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上来了,雪仍在下。
偶尔几片淡紫的花瓣,总在任声晚感受到莫爻情难自抑的颤栗时,混着雪花悄然坠下。
雪花触到两人周身蒸腾的热气,便瞬间消融。
唯有那些柔软的花瓣,带着冥幻蓍特有的妖异暗香,得以漂浮在氤氲迷蒙的水面上,载沉载浮。
不知不觉,已在水面织就了一层淡紫色的绒毯。
那“偶尔”的飘落,此刻看来,分明是场无声的急雨。
“唔~~~呃~~~~”
瀑布的轮廓渐渐模糊,唯有水流撞击岩石的轰鸣始终不息,粗暴地吞噬着潭中所有暧昧的呜咽。
水汽氤氲浓稠,将冥幻蓍那惑人心魄的暗香无限放大、发酵,丝丝缕缕钻入肺腑,缠绕神经。
不过片刻,便勾得莫爻骨头缝里都泛着痒,魂儿早被搅得七零八落。
他抖着手撑在巨石上,转过头,喘息着,声音像浸了蜜又掺了沙,
“……累不累?……可以换我……”
他尾音带着勾魂的轻颤,撩拨着身后人的神经。
水波激烈地荡漾,推动着层层叠叠的淡紫色花瓣,在两人周身荡开一圈又一圈缠绵的涟漪。
“小猫忘了?方才是谁说,玄烨哥哥在这事上最勤快?”
吱吱 —— 吱吱吱 ——
几声尖锐的野猴嘶鸣,猝然刺破水汽!
莫爻浑身剧颤,腿根一软,身形眼看就要滑落。
任声晚眼疾手快将人捞回怀里,紧紧按在胸前。
他的眼神骤然冷下去,精神力如淬冰的刀锋扫过密林,穿透迷蒙的水雾,精准刺向声音来处。
“滚——!!!”
一声低喝,裹挟着澎湃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巨浪轰然炸开!
野猴们瞬间感觉脑仁儿生疼,像在被什么东西灼烧,发出凄厉的惨嚎。
而后连滚带爬地逃窜,撞得树梢积雪簌簌狂落。
那冰冷的威压并未停止,而是如同君王无形的敕令,随着灵力清晰地扩散至整片后山。
盘旋低飞的鸟雀惊惶地折返高天,连虫豸都敛了声息。
林间所有细微的窸窣,瞬间死寂。
山野生灵,噤若寒蝉,再不敢靠近分毫。
唯有潭边野花,无论原本是何颜色,此刻花瓣边缘,都悄然晕染开一抹羞怯的绯红。
莫爻伏在任声晚滚烫的胸膛上,剧烈喘息着。
这才惊觉,方才竟有那么多“观众”。
后知后觉地羞耻与一种被点燃的、异样的兴奋同时窜上脊椎,点燃了每一寸神经末梢,耻骨深处传来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悸动。
“又是那几只臭猴子!”莫爻愤愤道。
可那愤怒的声音中,似乎又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亢奋。
“怎么?它们欺负你了?”任声晚托着他湿滑的臀,将人掂了掂。
让彼此qian合得密不透风。
莫爻挂在他身上......
将滚烫的脸埋进他颈窝,报复似的亲吻,留下湿漉漉的、彰显占有的痕迹。
声音断断续续,喘息里带着狠劲儿,“我……待会儿……就去……呃~~~宰了……它们!”
不知过了多久......
莫爻彻底脱力,软绵绵地瘫软在任声晚怀里
他迷离的目光,落在任声晚浮散于水面的银灰色发丝上。
忽然看见似有点点幽微的星光,在发间跳动闪烁。
紧接着,那星光闪烁之处,玲珑剔透的小花苞骤然显现!
小花苞出现的瞬间,原本在水面漂浮汇聚的淡紫色花瓣,仿佛受到无形的牵引,纷纷向四周温柔地散开让行。
此刻,冰蓝色的潭水中,那缕缕银灰色的发丝,如同月光织就的绸缎,静静铺陈。
发丝之上,淡紫色的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次第绽放。
“一朵、两朵、三朵......”莫爻数着数着便兴奋了起来,“五朵!!!”
任声晚笑着,低头温柔地吻过他汗湿的额头,“都是你的本事。”
莫爻在任声晚的注视下,摘下一朵花放入口中。
下一刻,便见任声晚忍不住闷哼了 一声,“嗯~~~”
旋即,一抹绯红瞬间窜上他白玉般的耳根,如同滴入清水的胭脂。
莫爻又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又递到任声晚面前,状似懵懂的问:“要尝尝吗?”
任声晚呼吸一窒,猛地推开他的手,扭过头去,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关节,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花中晶露明明甘甜可口,可莫爻尝到的只有苦涩。
皮肉撕扯、骨头断裂的疼痛,清晰的传到了莫爻脑海。
原来......他平静的外表下,时时刻刻都在忍受这样的疼痛!
此刻,那些属于任声晚的疼痛,也同样折磨着莫爻,令他窒息。
在眼泪即将夺眶而出时,他猛地遁入水中。
这样,任声晚就看不见他的眼泪了吧。
任声晚刚刚才泄下去的“火气”,在莫爻舔舐那几朵小花时,噌的一下,以燎原之势又猛烈地窜升上来。
他藏在水下那截身体的变化,被水中的莫爻看的分明。
莫爻本想着,待会儿要把任声晚变本加厉地吃干抹净。
可现在,他又不想了。
任声晚已经那么疼了,他不想让他疼。
见莫爻潜入水中有一会儿了,任声晚疑惑的将手伸向水中摸了摸,“阿爻?”
可他还没摸到人,自己便再次被人'今口'住了。
他猛地一颤抖,伸手便摸到了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阿爻,你......唔......”
片刻后,莫爻从水中冒了出来,径直扑到任声晚怀里。
他双手捧住任声晚的脸,近乎凶狠地亲吻。
似乎想把那些,自己不能在任声晚某处释放的汹涌欲望,全都倾注在这一个滚烫的吻里。
良久,唇分,莫爻轻轻擦拭着他唇角,“累不累?”
任声晚摇头,紫眸深邃地望着他,里面是未熄的火。
“那……”莫爻的手再次滑入水中......
“哥哥......”莫爻的气息拂过任声晚耳廓,“还要?”
又不知过了多久,,,,,,小幽终于开机了。
它感觉自己仿佛睡了一个世纪,开机时还发出一个伸懒腰的慵懒哼唧。
再一看,眼前两人已经穿好了干净的衣服。
“主人,你们泡好了?”小幽的声音带着刚苏醒的迷糊。
“嗯。”任声晚淡淡应了一声,便拉着莫爻往山下走。
小幽看了看时间,猛地惊呼,“我靠!!!”
下山的路才没走几步,莫爻就绕到任声晚身前,微微蹲下身,“上来。”
任声晚心中瞬间淌过一阵暖流,熨帖无比。
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小猫?
主动承欢,完事儿了还主动要背人下山?
这怎么和他看的那些小说不一样?
小说里,那些被狠狠“疼爱”的人,是连洗澡都要人抱着去的。
任声晚不禁琢磨:难道自己……还不够厉害?
他若有所思。
但骨子里那丝懒洋洋的劲儿,又理所当然地驱使着他趴上了莫爻背。
三天后,洛晨的肉身被送进了冰棺。
这是夜茴的决定。
而在同一天,单清风那只不离身的腕表,突然毫无征兆的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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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写文的星星 ],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