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安顿霍家
贝勒爷招呼齐铁嘴和解九爷在圆桌边坐下，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你说你们都回来多少天了，这么久才来看我……你们要再不来，我可就回东北了。”
“哎哟，那我们可就来得巧了。”
“什么意思？”贝勒爷不解，看向解九爷。
解九爷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慢慢打开，“借贝勒爷印鉴一用。”说着打开纸放在桌上，推到贝勒爷面前。
贝勒爷拿起纸看了一眼，好奇地问： “联名信？”
解九爷点头，“陆渊一死，整个长沙军防群龙无首，外敌亦虎视眈眈，我们绝着，与其由上头新派一个，倒不如直接让佛爷官复原职，直接接管，上手也更快些。”
贝勒爷恍然大悟： “确是这么个道理。有佛爷坐镇长沙城，他小日本谁也别想打进来！”笑着掏出腰间的锦囊， “盖哪里？”
齐铁嘴赶紧给贝勒爷指明盖印的地方，已经盖了几枚印章了。
贝勒爷从锦囊里摸出印鉴，对印鉴呵了口气后盖上，方方正正的。随后他举起联名信，开始辨认其他的印章，“这是二爷的，李三，吴老狗，这手印是黑背老六的吧，就知道他没章子，哈哈，这两枚是你俩的。”
贝勒爷忽感不对，“咦，感觉少了个人呐。”
贝勒爷看向齐铁嘴和解九爷。解九爷看向齐铁嘴， “这件事你怎么看？”
齐铁嘴笑道： “霍家哪能由着她坏了规矩？放心放心，敲打人这活儿，我干得最溜了。”
说罢，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小喝了口茶。霍三娘猛地站起，惊讶道： “你说什么，陆长官他，他死了？”
站在书桌前的手下连连点头。“有没有问清楚是谁干的？”
“回当家的，兄弟们已经都打听过了，说是劫杀，至于是谁，兄弟们实在……实在查不到了。”
手下声音越来越小，低下了头。
“怎么可能查不到？！”
霍三娘开始有些激动起来。手下慌张后退几小步，“当家的恕罪，兄弟们已经尽力了。听说陆长官遇刺那天，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没人看见他究竟是被谁杀的。”
“一个人都没有？”“是，整条街清得干干净净。”
“整条街都??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是??”霍三娘开始思考起来，缓缓走动，自言自语。
一个家仆从门外走进，“当家的，长房大小姐请你到正厅叙话。”
“只有姨母一人吗？”
霍三娘转身看向家仆，稳定了情绪后开口问道。“还有两位姑太太和九姨婆。”
“九姨婆？她不是在库堂里清修吗，怎么回来了？”
家仆并不答话，霍三娘想了想，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到。”
家仆离开后，霍三娘眉头紧锁，越来越紧张。霍府正厅主位，霍家姨母和九姨婆分坐两边，九姨婆手中一直拨弄着佛珠，两位姑太太坐在左侧，齐铁嘴坐在右侧上首。
霍三娘缓步走进正厅，至霍家姨母和九姨婆面前后，站定行礼。“三娘给姨婆请安，给姨母请安。”
霍家姨母和九姨婆微微颔首。霍三娘又转向两位姑太太行礼，“给两位姑母请安。”两位姑太太也点点头。
霍三娘又看向齐铁嘴， “八爷也来了。”
齐铁嘴微笑拱手，“当家的别来无恙。”
“不知姨婆和姨母叫三娘过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霍家姨母瞥了齐铁嘴一眼，然后对霍三娘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让人下墓了？”
霍三娘不知霍家姨母为何有此一问，她想了想，答道： “是。”
霍家姨母愤怒不已，拍案起身， “胡闹！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来和我们商量？”
霍三娘压抑住自己的情绪，面上依然和颜悦色，“城外的那座矿山本就是我霍家的，三娘认为，既是去取自家的东西，算不上什么大事，所以没有打扰姨母和九姨婆。三娘觉得，自己还是能做这个主的。”
“山里有东西我们会不知道吗？能动早动了，哪轮得上你？！你自己算算，这次霍家赔进去了多少人？”
“姨母，我……”
“还有那个陆??”霍家姨母一时想不起来。齐铁嘴小声提醒， “陆渊。’
“对，就是那个陆渊，我九门的事情，九门自己解决就好，为何要找外人插手？你是唯恐害不死霍家吗？”
霍三娘的脾气一下上来，“姨母这话未免也太重了些，我霍三娘自承继霍家以来，日日殚精竭虑，事事为霍家打算，怎么会想害死霍家？好，我承认，此事确实是我处理失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在长沙城内能与张启山抗衡一二的人，只有陆长官。姨母难道甘心霍家永远被人压一头吗？”
霍家姨母气得走到霍三娘面前，“九门一体，共生共死，无九门则无覆泉，其他孰重你分得清吗？”
霍三娘忍住欲出的泪水，“我只知这次是我霍家上位的大好时机，九门窜成一死水，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你！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霍家姨母走回座位坐下。坐在一旁的九姨婆缓缓开口，“三娘啊，把当家印鉴和账房钥匙都交出来吧。”
霍三娘诧异地看向九姨婆， “九姨婆也不相信我吗？”
九姨婆叹了口气，“你呀，还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霍三娘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来人，去取印鉴来。”
一个家仆用托盘捧着一枚印鉴从正厅外进来，家仆走过霍三娘时，霍三娘看了眼印鉴，满眼不舍。
家仆捧着托盘走到霍家姨母面前，躬身递上。霍家姨母从托盘中拿起印鉴，看向齐铁嘴。
“齐八爷。”
齐铁嘴立刻起立，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
“既是九门联名，怎能少了我霍家。”齐铁嘴从袖中掏出联名信，展开递给霍家姨母，霍家姨母在联名信上盖上印鉴后递回给齐铁嘴。
齐铁嘴接过，向霍家姨母拱手鞠躬，“多谢夫人。”
说完看向霍三娘，只见霍三娘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霍家姨母坐在书桌后，九姨婆及两个姑太太分坐在两旁。
姑太太忍不住起立走到九姨婆面前， “家不能一日无主，九姨母还是快些决定吧，咱们家那些太太小姐可都盯着这当家的位置呐。”
“是啊姨母，我看她们都快打起来了。”
九姨婆闭着双眼，手中拨着佛珠，“那就让她们打，谁赢了，这当家的位置就归谁。”说完微微睁眼，小声叹了口气，“老婆子我是没福分了，膝下只有三个小子，不然按祖宗规矩，当家的应该从我这一脉选出才是。”
霍家姨母灵机一动， “不然这当家的位置就由姨母承继吧，也好平了我霍家这场纷争。”
九姨婆无奈一笑，看向霍家姨母，“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当这个家实在是有心无力，你呀，就不要取笑我了，还是让她们年轻人来吧。”
霍家姨母叹了口气，两个姑太太也情绪低落。
“小一辈里，天资最高的也就锦惜了。”
“其他的，正经功夫不练，总想着弄些歪门邪道，谁也不肯服谁，无论选哪一个，都可能引起一场内斗，最终伤的还是我霍家。”
“我霍家此番下墓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实在不能再出乱子了。”九姨婆闭上双眼，又开始拨起佛珠来。
张府正厅两侧摆放着四把椅子，正中间端正地摆着一把椅子，张启山穿着一身军服，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坐下，二月红、齐铁嘴、解九爷、霍锦惜、霍家姨母等人见张启山坐下后，依次落座。
张启山看着霍锦惜和霍家姨母，“霍家经此一事，需得好好休整一番，一切就有劳两位费心了。”
霍锦惜颔首，“多谢佛爷挂心，霍家一切都好，瘦死的骆驼终究是比马大的。”
她死死看着张启山。
张启山想了想， “我不太明白霍姑娘的意思。”霍锦惜眼帘微动，“此次九门大动，我霍家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幸诸位无碍，九门根基未伤，而我霍家折损近半，也算是遭了报应。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佛爷高抬贵手，恕我霍家一时糊涂的罪过。”
张启山笑着说： “霍家既已遭了惩戒，我若还揪着不放，岂不显得小气？霍姑娘放心，我张启山今后绝不为难霍家。”
霍家姨母大喜，激动地看向霍锦惜，霍锦惜面色不改，微微躬身，“有佛爷这句话，我霍家也就放心了。”
张启山颔首回礼，随后看向齐铁嘴和解九爷，“陈皮有下落了吗？”
“已经派人去找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张启山点点头，“老四被陈皮所杀，手下的盘口和人马也尽数归了陈皮。照九门规矩，陈皮理当承继老四的位置。只是他身负命案，畏罪潜逃，自然不能作数，而这些盘口和人马又成问题??”
张启山看向二月红， “此事交给二爷去办，可好？”
二月红颔首， “愿为佛爷分忧。”
张启山点点头，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眼神坚定地说道： “从今往后，九门上下需同心同德，守望相助，如若再有妄图对我九门不利之人，我张启山第一个不放过他！”
整个厨房乌烟瘴气，尹新月衣着、头发都有些凌乱，她一手炒菜一手捂着嘴，还止不住地猛咳，“小葵，盐！”
说完又是一阵猛咳。小葵捂着口鼻，将盐罐递上。尹新月放下锅铲，用勺子舀了好大一勺盐，“这么多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