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宁听到这里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这个家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听他的事儿又有什么意义?”
影丸宫太对于张宁宁这一反应似乎早有预料,赶紧笑得更灿烂了一些。
“我不知道您认不认识一个名为李琪的小姐?”
“李琪!”张宁宁原本已经稍稍松弛下去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双眼中略微消散的杀意也在此刻再度腾升,“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影丸宫太赶紧摆了摆手,“张小姐,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位李小姐的事情我们是稍有耳闻的!”
“什么?稍有耳闻?李琪她是华夏人,东条机英是瀛国人,他们两个人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凑到一起。”张宁宁怒道。
影丸宫太见张宁宁开始发怒,赶紧解释道,“您可能不知道一件事,东条那家伙曾经去过华夏,一段时间就在不久前的半年前,当时他用了一个化名姓贾!”
“姓贾?”张宁宁整个脑袋顿时一空,“难不成叫贾安!”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影丸宫太点头称是,“不久前我们得到消息,听说那家伙从华夏偷偷的跑了回来,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张宁宁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出青白,呼吸也骤然陷入了短暂的停滞。
东条机英带回了一个女人回去,李琪也在不久之前不告而别,至今毫无音讯,难不成李琪是跟东条机英走了。
可是李琪为什么要跟东条机英走呢?难不成是为了爱情?
这个可能并不是很大,李琦虽然像是个恋爱脑,但整个人却是极度的冷静,对于恋爱的选择也会计较思考。尤其是跟随一个男人出国,这种大事,怎么可能不会事先跟自己商量一声呢?
张宁宁的脑袋快速的思考,这才回想起来不久前捣毁神士教在代北老巢的时候就听陈诚提过什么叫高层,有一个头目就叫东条机英。
对方是个邪教组织的高级头目,李琪的突然不告而别,其中的疑点就更多了,很有可能人都不是主动跟去的,有可能是被对方洗脑,又或是被对方绑架,但绝对不可能是心甘情愿。
想到此处,张宁宁的指尖不禁攥的更紧了几分,牙齿更是咬得咯嘣嘣直响。
影丸宫太察言观色,立刻接话:“张小姐,我们也是在东条回国后,才顺藤摸瓜查到他在华夏的化名,以及他在华夏国内发生的一些事情,不过很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查到他将李小姐带到了哪里去!”
“行,这些我知道。”张宁宁抬眼,眼神锐利得像要穿透空气,先前的怒意已沉淀成冰冷的决绝,“不过你们查这些,到底想要做什么?”
影丸宫太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多了几分郑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瀛国人民可以得到解放,希望瀛国也能像华夏一样,不再存在所谓的倭皇,更不存在什么所谓的贵族,人人都可平等,人人都可幸福的世界!为了达成这一切,我们大同党可以不惜自己的生命,而想要达成这一切,最大的绊脚石便是神士教,以其背后的各大家族!”
张宁宁沉默着,指节的青白还未褪去,脑海里却飞速闪过李琪的笑脸与东条机英的虚伪的面容。
几秒后,张宁宁缓缓开口,声音里没有半分犹豫,“你们的国家有怎么样的发展我完全没有兴趣,不干涉他国内政是我们华夏一贯的行为准则!不过你们这个合作我可以考虑一下!”
影丸宫太眼中瞬间迸出亮色,前倾的身体几乎要越过双方中间相隔的小溪,声音都比先前急促几分。
“张小姐,此话当真?只要您愿意与我们达成此次的合作,我们大同党可以竭尽所能提供一切的帮助!”
张宁宁却是率先摆了摆手,“不要那么着急,我只是说我会考虑一下,并没有同意完全和你们合作!你们的理由已经说的很充分了,但是拿木下樱究竟真的有没有这个必要?那个女人我可是跟她接触过的,她人并不算坏,就算她是神士教的人,我也未必要对她下手。”
影丸宫太中途和西宫琉璃交换了一下眼神,稍稍叹了口气。
“您之前是不是和她在面对菲佣国代表团的围堵下,分散了。”
张宁宁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那两个追她的人已经被她杀了!”
“什么?”张宁宁顿时一愣,下意识攥紧的手指微微松开,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她怎么会杀人呢?”
“她怎么不会杀人呢?”影丸宫太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的嘲弄,“你可能不了解那个女人,她在东条家第1次出现的时候,就整整杀了30多人!手段之狠辣,简直前所未见!那家伙是东条机英的心腹,想要知道李小姐的下落,拿下她兴许就可以从其口中得知。”
影丸宫太故意将心腹二字说得极为清楚且大声,生怕张宁宁听不得到。
张宁宁眸光一闪,指节再度泛起青白,只是这一次,指尖不再是因担忧李琪而紧绷,而是掺了几分冰冷的杀意。
若木下樱真如影丸宫太所说,是东条机英的心腹爪牙,那从她口中套出李琪下落的可能,便成了不得不抓住的线索。
西宫琉璃见张宁宁神色松动,适时开口,声音比影丸宫太低沉却更具说服力:“张小姐,木下樱的‘不坏’只是表象。你可别忘了,不久前她一言不合就砍了南天竺代表团辛格的手臂!神士教的人是什么样的您心里应该很清楚,他们一贯心狠手辣,可从来没有什么怜悯和善良可言!况且那女人口中很有可能有李小姐下落的消息!无论是于公于私,我们都有合作的必要,不是吗?”
张宁宁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附带几声哼哼的苦笑,“好,我知道了!这件事容我考虑一下,做不做在我,成不成在天!万一失败,那也是天意使然,你们也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保住自己的安全才是重点的!你们也说了,那家伙心狠手辣,万一杀了你们也没什么话好说!你们走吧,就当我今天没有见过你们!”
影丸宫太与西宫琉璃对视一眼,知道这已是张宁宁能给出的最大承诺。
影丸宫太郑重地躬身,“既如此,我们静候佳音。一切,拜托张小姐了。”
说完,两人不再多言,迅速转身,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茂密的林间,仿佛从未出现过。
溪边恢复了寂静,只剩下潺潺水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张宁宁独立原地,良久未动。
夕阳的残光勾勒出张宁宁紧绷的侧脸轮廓,眼中的情绪复杂地翻涌着,担忧、愤怒、决绝,最终沉淀为一片冰冷的寒潭。
深深地吸上一口周围冰冷的空气,那感觉如同吞入刀片一样,搅得心肺一阵闷疼。
“李琪…你可千万不要像他们说的一样啊!”
张宁宁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却带着千斤重量。
张宁宁很害怕,害怕对方说的是事实,但心中又存着些许侥幸,希望那只是对方拿来骗自己的借口。
过了良久,张宁宁缓缓的转身,看向一个方向,长长吁出一口气来,脸上透着几分无奈。
“出来吧!我早就感觉到你就在附近了!”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岩石下闪出一道身影,赫然便是崔廉。
崔廉看着张宁宁那稍显憔悴的脸,有些欲言又止。
“师兄,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心烦罢了!”张宁宁强行扯出一丝苦笑,“不管那个事儿是真是假,这两个家伙确实让我心烦意乱呢!”
“那师兄你准备怎么做?真的要和他们合作吗?”
张宁宁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狠色,“我可没有那么傻啊,他们的话我又不知道真假,我要真的全信了,那我可就真是个傻子了!如果这是他们的算计,那我们也可以顺水推舟,反正晋级第3轮的名额是有限的,淘汰一些人也是必要的,明早肯定是要乱起来的,我们可以假意和他们联手,先解决木下樱那个强敌,事成之后再把那两个家伙一并除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是没有了敌人,那这个朋友就是敌人!”
崔廉听着这话不禁没有丝毫的放心,脸上反而多了更深的几层担忧。
“师兄,这可不像你啊!”
张宁宁先是愣了愣,而后心下又是一惊,先是惊惧自己竟然动了杀心,后是悚惧自己竟然想到了算计他人,这可是自己以前所从未表现过的,一股寒意随之从心底蔓延开来,顺着脊柱直冲脑顶。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