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没否认，他知道解九这是在认当时的交易。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
“这里面是‘固元丹’，我偶然换来的。固本培元，对身体好。你这把老骨头，别早早折了，我还指望你活着多赚钱呢。”
解九一愣，随即失笑：“你倒会关心。”
他拿起药丸，仔细看了看，收进袖中。“好意，我领了。”
黑瞎子起身，拍了拍衣角，准备离开。
“黑瞎子。”解九忽然叫住他。
他回头。
“你啊，看着吊儿郎当，其实最痴情。”解九笑着摇头，“他要是真好了，别再让他走。”
黑瞎子站在门口，月光落在他肩上，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但嘴角的笑，却温柔得不像话。
“不会了。”他说，“这次，我把他锁在家里，钥匙吞了。”
说完，他推门而出，身影没入夜色。
解九望着那扇缓缓合上的门，轻叹一声：“痴人……”
---
回到院子时，天已微亮。
黑瞎子轻手轻脚推开门，却见齐长安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披着外衣，手里捧着那本相册。
他没睡。
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安静而温柔。
黑瞎子一怔，随即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怎么不睡？”
齐长安没说话，只是把相册翻开，指着那张雪地里的合影。
然后，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黑瞎子的胸口。
又点点自己的。
像是在说：我们，一直都在。
然后他又冲黑瞎子笑笑。
黑瞎子眼眶一热，猛地将他搂进怀里。
“嗯。”他声音哽咽，“一直都在。”
“你是齐长安，我是你的瞎子。”
---
阳光透过窗纸，将屋内染成一片暖黄。
齐长安仍闭着眼，呼吸绵长而平稳，睡得沉静。
他的头微微偏着，靠在黑瞎子的肩窝里，发丝蹭着对方的颈侧，像是无意识地在寻找最安稳的位置。
他的手搭在黑瞎子的腰侧，指尖微微蜷着，掌心温热，贴着那件旧t恤的布料，像是怕一松开，对方就会消失。
黑瞎子没动。
他醒了有一会儿了，只是静静躺着，感受着怀里人的重量和温度。
从前，张起灵是风，是影，是捉不住的谜，连靠近都像在触碰冰刃。
可现在，这个人就在他怀里，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心跳贴着他的胸膛，安静得像只终于肯卸下利爪的猫。
他知道，哑巴变了。
不是变弱，而是变“人”了。
他不再是那个永远站在高处、冷眼俯瞰众生的“张起灵”。
而是会冷、会痛、会依赖、会记住一碗鸡汤味道的“齐长安”。
他会因为黑瞎子一句话而轻轻点头，会因为一个眼神而伸手触碰，会因为一场梦而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黑瞎子低头，看着他微蹙的眉，指尖极轻地抚过他的额角，像是在抚平什么看不见的褶皱。
他知道，哑巴的梦里，一定还残留着那些黑暗。
有冰冷的铁床、刺眼的电光、无休止的疼痛、背叛的族人。
可现在，他至少不再惊醒时尖叫，不再无意识地蜷缩，不再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
他开始接纳了。
开始接纳他对他的好了。
“小萤。”黑瞎子在意识里轻唤。
【爹爹。】小萤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丝委屈和焦急，【你已经一百二十八天没有接任务了。
系统程序已经开始发出警告。
再这样下去，你可能会被判定为“情感失控”，触发强制剥离程序。我就不能和爹爹一起了。】
黑瞎子沉默了一瞬。
他知道小萤说的是真的。
他曾靠靠着小萤治好了自己，也曾靠小萤，找到张起灵。
如今，他不能因为自己得到一切就不管小萤。
【爹爹……】小萤的声音软了下来，【你不打算继续了吗？你不要小萤了吗？】
他闭上眼，感受着怀里人的呼吸，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
【怎么会。】他终于说，【小萤，爹爹不会不要你的。我要一个长任务。不是对别人的，我要一个……能让我和他一起走完余生的任务。其他的按照之前的来。】
【……明白了。】小萤安静了一瞬，随后，一道光幕在他意识中展开。
＞ **任务名称**：《共度余生》
＞ **任务类型**：生活·情感·陪伴
＞ **任务时长**：终身
＞ **任务目标**：
＞ 1. 让目标对象“齐长安”完全恢复记忆、情感与身体机能。
＞ 2. 与目标对象建立稳定、健康、双向的情感关系。
＞ 3. 共同完成至少一百件“平凡小事”（如：一起做饭、看日出、养花、旅行、吵架、和好、过生日……）
＞ 4. 让目标对象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 **奖励**：
＞ - 解锁“灵魂绑定”权限，宿主与目标可共享寿命、感知、梦境。
＞ - 获得“永恒之家”维度一座，可自定义环境，永久居住。
＞ - 系统将永久关闭“强制任务”模块，宿主自由选择是否继续使用系统。
＞ **失败惩罚**：
＞ - 宿主将被清除所有与目标相关的记忆。
＞ - 目标将被系统回收，送往“无意识轮回区”，永不苏醒。
黑瞎子看完，笑了。
【长任务就它了。】他轻声说，【任务开始，小萤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在空间待的无聊，是为了我和哑巴相处。哑巴现在情绪稳定了 你，你以后都出来好不好？】
【好呀，爹爹，我刚好把主系统麻麻给的所有书籍都学完啦。】
黑瞎子轻笑，【那小萤很棒。】
小萤羞涩，【那爹爹我出来啦。】
【好，出来吧，小萤抱歉这段日子爹爹忽视你了。】他对小萤的懂事有些内疚。
小萤否认，【爹爹，你要照顾哑叔，我要学习呀，不是忽视。】
这时，齐长安在黑瞎子怀里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睡眼惺忪地看着黑瞎子，又看到突然出现在旁边飘着的小萤，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