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蓝湛便变了。
他不再只是那个沉静如水、眸光清冷的蓝忘机。
他的目光变得深，像草原夜里的湖，静得无波，却暗藏漩涡。
而那漩涡的中心，是魏婴。
魏婴起初还不觉，只当是蓝湛又在用他惯常的方式“看管”自己。
可渐渐地，他察觉出不对劲。
蓝湛的目光总黏在他身上，不说话，也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从发梢看到脚尖，再从脚尖回到唇上，仿佛在丈量什么，又像在酝酿一场无声的掠夺。
“你干嘛老盯着我？”魏婴终于忍不住，午后坐在蒙古包外的毛毯上剥豆子，被他看得后颈发麻，抬头瞪眼，“我脸上长花了？”
蓝湛坐在他身旁，手中捧着一本古籍，却早已忘了翻页。
闻言只是抬眼，目光如墨色的绸缎，缓缓覆上他。
“没有。”他声音低沉，几近耳语，“只是……想你。”
魏婴一愣，耳尖倏地红了。
蓝湛很少说这种话，平日里一句“我在”已是极致的温柔，如今竟直白至此。
“你……你今天怪怪的。”魏婴低头继续剥豆，指尖微颤，“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蓝湛不答，只将书放下，缓缓靠近。
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魏婴的耳垂，触感温热，像初春融化的雪水。
“魏婴。”他低唤，声音里有种隐忍的沙哑，“你记得……我们刚来草原前，你说想种菜？”
“记得啊。”魏婴心不在焉，“等我肠胃好了就种，你说过教我的。”
“嗯。”蓝湛点头，忽然倾身，将他圈在双臂之间，背靠自己的胸膛。
他的呼吸落在魏婴颈侧，温热而缓慢，像在品尝一道珍藏已久的甜点。
“可你总贪嘴。”他低语，“吃坏肚子，还要人照顾。”
“我哪有！”魏婴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你放开我！”
“不放。”蓝湛声音沉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你再乱动，我就……亲你。”
魏婴一僵，随即笑出声：“你唬我？你蓝二哥哥还会亲人？”
话音未落，蓝湛已低头，唇轻轻覆上他耳垂，像含住一颗温润的蜜珠，缓慢而耐心地吮了一下。
魏婴浑身一颤，仿佛有电流从脊椎直窜头顶，整个人软了下来。
“你……你……”他结巴，“你偷袭！”
“是你挑衅。”蓝湛声音低哑，唇却顺着耳垂滑向他颈侧。
他轻轻一吻，又一吻，像在试一道甜点的温度，试探它的软硬、它的甜度、它的反应。
魏婴呼吸渐乱，指尖掐进毛毯，想推开却好像无力推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蓝湛。
他克制依旧，却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具侵略性，像一座冰山终于裂开缝隙，露出底下滚烫的岩浆。
“蓝湛……”他喘息，“别……别这样……”
“别怎样？”蓝湛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微肿的唇，眸光深得不见底，“像他们那样？”
魏婴一愣，随即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想起那日清晨，黑瞎子趴在床上，笑得委屈又得意，而张起灵神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原本不懂，但看见蓝湛这样，他又不是个傻子。
怎么可能不懂。
“你……你也想那样？”魏婴声音发紧。
蓝湛不答，只是低头，唇轻轻贴上他。
这个吻起初极轻，像蜻蜓点水，可当魏婴微微张唇，他便缓缓顺势而入，像一勺温热的蜂蜜，缓缓流入他的口中，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魏婴脑中轰然炸开，仿佛整个人被那口蜜糖包裹，甜得发晕，甜得发软。
蓝湛的吻极深，却极慢，像是在细细品尝一道失而复得的甜点，每一寸都不愿放过。
他的气息沉静，却带着汹涌的暗流，将魏婴彻底淹没。
良久，唇分。
魏婴靠在他肩上，喘息不止，唇色微肿，眼神迷蒙。
“你……”他声音沙哑，“你这是……受刺激了？”
蓝湛抬手，指尖轻轻抹去他唇角的湿意，眸光微暗：“嗯。我……终于敢了。”
魏婴怔住。
蓝湛低头，额抵着他：“魏婴，我以前怕。怕你走，怕你厌，怕我给得太多，你会烦。可那天，我看到他们……我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不是只能守着，也可以……要。”
“要？”魏婴轻笑，“你要什么？”
“要你。”蓝湛声音低沉，“要你记住我的味道，要你夜里醒来第一个想到的是我，要你……像黑瞎子一样，走不动路。”
魏婴一愣，随即笑出声，却牵动了腰腹的酸软，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也……”他瞪眼，“你也想把我‘练’成废人？”
“嗯。”蓝湛点头，神色认真，“我感觉可以。”
魏婴：“……”
他抬手拍他：“你学坏了！都是小哥带坏你！”
蓝湛不躲，任他拍打，却忽然将他打横抱起。
“你干嘛！”魏婴惊呼。
“回包。”蓝湛声音平静，“天冷了。”
魏婴看着艳阳高照的大晴天，炸毛了，“我……我自己能走！”
“不。”蓝湛低头，唇在他额上一吻，“我想抱着你。”
魏婴一愣，随即埋首他颈间，轻笑出声。
“行吧。”他喃喃，“难得你这般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