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张起灵离开他的唇，呼吸微滞。
他将脸埋进黑瞎子颈窝，鼻尖蹭过温热的皮肤，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闻到的气息里有酒香，有汗水，有属于黑瞎子独有的的味道。
此刻，他贪恋得近乎贪婪的想要将身下的人完全占有。
黑瞎子被他这一系列举动弄得有些发愣，直到张起灵的手开始不规矩地游走，才回过神来。
他低笑着，声音带着几分喑哑：“哟，哑巴，这是要做什么？”
他说着还不忘双手环上张起灵的脖颈，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
张起灵微微颤抖了一下，动作变得更加急切。
良久，他才缓缓止住动作抬起头，目光灼灼，直视着黑瞎子的眼睛。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藏着狡黠的眼，此刻却染上了醉意与某种深沉的情绪。
“你记得第一次见我，说了什么？”他此刻嗓音低哑的不像话，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黑瞎子一愣，酒意似乎淡了几分。
他望着那双盯着自己的眼，忽然笑了，醉眼里闪着光。
“我说，这哑巴长得真俊，可惜是个闷葫芦。”
张起灵眉梢微动，那冷峻的脸上竟破天荒地勾了勾唇角，极淡，却真实存在。
他低声道：“你还说，要撬开我的嘴。”
“是啊。”黑瞎子抬手，指尖蹭过他清晰的唇线，带着几分戏谑，又藏着几分认真，“现在，不就撬开了？”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低头吻了吻掌心。
他的嗓音低沉，像从胸腔深处碾出：“那时我不懂。只觉得这人嘴欠。却曾不想……你渐渐入了我的心。”
黑瞎子心头一震，醉意仿佛被这句话彻底击碎。
他望着张起灵，忽然觉得这双一直冷清如雪峰之巅的眼里，终于燃起了属于人间的火。
不是冷漠，不是疏离，而是炽热的、只属于此刻的温柔。那火光映在他瞳中，晃得他几乎落泪。
“张起灵……”他轻声唤，嗓音略带沙哑，像是被情绪磨破了边角，“我不是什么好人，这辈子干过不少混账事，可对你，从头到尾，都是真心的。”
张起灵看着他，眸光如夜海潮涌，深不见底，却又翻滚着某种从未有过的激烈情绪。
那是一种压抑了太久、终于决堤的情感洪流，无声无息，却足以淹没一切。
他缓缓俯身，额抵着额，鼻尖相触，呼吸交缠。
他的睫毛轻颤，在烛光下投下细密的影。
“我知道。”他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融进这暧昧纵生的环境。
话落，他再度吻下，不再克制，不再收敛。
这个吻像一场蓄谋已久的风暴，自沉默的深处席卷而来，焚尽理智，冲垮防线。
唇齿相依，气息纠缠。
张起灵的吻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深情，像是要把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要把每一句未说出口的话，都化作唇间的温度，烙进对方的灵魂。
黑瞎子在他身下轻颤，双手终于挣脱束缚，紧紧环住他的背，指尖陷入他衣衫下的肌肉。
最后，张起灵缓缓抬头，结束了这个深吻。
他的指节扣在黑瞎子衣襟的布料上，动作却极轻。
那粗布外衫的纽扣一粒一粒解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仿佛时间也被这缓慢的节奏拉长。
每一颗扣子的开启，都像是一道心门的解锁，一层一层，剥开黑瞎子的伪装与防备。
烛火在墙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晃动着，如同心绪般不宁。
光影交错间，他们的轮廓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影，谁是谁的光。
他解开最后一颗扣子，露出底下被汗水微微浸湿的中衣，布料紧贴着胸膛，勾勒出起伏的轮廓。
张起灵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像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注视一个人的身体。
不是搭档，不是同伴，而是爱人。
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黑瞎子的急促，张起灵的克制。
烛光映得张起灵眸色深不见底，像夜雾笼罩的深潭，倒映着黑瞎子泛红的脸，还有那双醉意朦胧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那眼神里有渴望，有试探，有不安，也有全然的信任。
黑瞎子仰躺着，喉结滚动了一下，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被某种无形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
他想抬手去抓张起灵的手腕，却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按住，压回身侧。
“别动。”张起灵低声道，嗓音比平日更哑，像是被欲望与克制反复撕扯，“让我来。”
他的指腹顺着黑瞎子的锁骨缓缓滑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迟疑。
那指尖微凉，触到滚烫的皮肤时，他自己也微微一颤。
他的呼吸一滞，随即更深地俯下身，唇贴上对方颈侧，极轻地落下一个吻。
那吻落下后，并未离开，而是沿着肩线缓缓游走，唇齿间掠过微汗的痕迹。
他的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这一刻，天地间只剩这具躯体，和这具躯体所承载的记忆。
“哑巴……”黑瞎子喘了口气，声音发虚，带着轻微的醉意，也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悸动，“别折磨我了……”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抬头，看着他迷离又期待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没有戏谑，没有玩笑，只有最真实的渴望与柔软。
他眼中的克制几乎要被欲望淹没，但还是强忍着问：“你确定？”
黑瞎子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得更近，气息滚烫地喷在他耳边，一字一句：“确定，我要你。”
张起灵喉结滚动，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渴望。
他加深了这个吻，双手开始熟练地褪去彼此的衣物。
布料滑落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声声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肌肤相贴，体温交融，一室旖旎。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像是为这个特殊夜晚披上了一层银纱。
窗外虫鸣低吟，风过树梢，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隅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