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张起灵，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张起灵缓缓凑近，额头轻轻抵上他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带着雨水的凉意和久别重逢的暖意。
“瞎，我心悦你。”他低声说，“本该我先来表明心意。”
这几个字，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黑瞎子心底的别扭。
黑瞎子眼眶一热，他微微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张起灵的脸。
张起灵也就这么静静地与他额头相抵，目光温柔而深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半晌张起灵抬手，指腹轻轻抚上他的眼角，“瞎…”
话刚说完，他忽然低头，吻上黑瞎子的唇。
那是一个极轻的吻，蜻蜓点水般短暂，却劈进黑瞎子的心里。
他猛地一颤，下意识想躲，偏过头去，却被张起灵一手托住后颈，不容闪避。
“瞎，别躲。”张起灵低声道，声音沙哑。
这一次，吻落得更深。
唇齿相贴，气息交融，黑瞎子脑中一片空白，只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暖流席卷全身。
他颤抖着闭上眼，终于不再挣扎，回应着张起灵的吻。
两人吻缠绵而炽热，仿佛要将两人分别后的思念都倾注其中。
良久，张起灵才缓缓退开。
黑瞎子喘息未定，脸颊通红，眼神中满是迷离与眷恋。
他看着张起灵，声音发颤：“你……你干嘛突然……”
“因为等不及了。”张起灵淡淡道，嘴角却难得地扬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黑瞎子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最后只能翻个白眼，低声骂了句：“闷葫芦……”
张起灵没应答，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他望着张起灵，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抬手轻轻勾住张起灵的脖颈，再次主动吻了上去。
这次换作张起灵微微一怔，随即也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两人再次分开，额头相抵，相视一笑。
黑瞎子笑着调侃，“哑巴，你这开窍开得可够晚的。”
张起灵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满是温柔与深情，轻声说：“不晚，余生都是你的。”
黑瞎子闻言紧紧抱住张起灵，在他怀里蹭了蹭，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与爱意。
张起灵看着怀里的大高个，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目光在黑瞎子看不到的地方温柔而坚定。
黑瞎子的手被他捏的有点发烫，却没有抽回，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着。
他正想说点什么，张起灵却突然又凑了过来，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呼吸交缠。
黑瞎子的心跳又乱了节奏，他看着张起灵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忍不住小声嘟囔：“你怎么又……”
黑瞎子的话还没说完，张起灵再次吻住了他。
这次的吻温柔又带着几分急切，还有着几分不容抗拒的热烈。
黑瞎子只觉脑袋嗡的一声，身体也跟着发软。
他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张起灵的衣服，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甜蜜的氛围里。
吻罢，两人额头相抵，张起灵低声说：“瞎，该休息了。”
黑瞎子有些不舍，但还是松开了张起灵。
他的脸被张起灵的手捧住，温热的触感还留在脸颊上。
他看着张起灵，眼中满是眷恋，“好吧，一起？”
张起灵轻轻点了点头。
他嘴上这么回着，却还是赖在张起灵怀里不愿离开。
张起灵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过了一会儿，黑瞎子才直起身子，而张起灵给黑瞎子脱了鞋，随后又让他躺到床上。
黑瞎子乖乖地窝进被窝，眼睛却一直追随着张起灵的身影。
张起灵脱了外套，也上了床，躺在黑瞎子身边。
两人是并排躺在床上，但黑瞎子侧身紧紧挨着张起灵，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身上。
张起灵顺势将他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他的头顶。
黑瞎子感受着张起灵温暖而有力的怀抱，满足地喟叹一声，手也环上张起灵的腰，蹭了蹭他的胸膛。
“哑巴，抱着你的感觉就是踏实。”黑瞎子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小。
张起灵低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道：“睡吧。”
黑瞎子嘴角上扬，渐渐进入了梦乡心里满是安心。
张起灵看着怀里熟睡的黑瞎子，眼神愈发温柔。
他又在黑瞎子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也慢慢闭上了眼睛，和黑瞎子一起沉浸在梦乡之中。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黑瞎子醒来时，天已大亮。
张起灵不在屋内。
他撑着身子坐起，望向窗外，只见院子中央晾着昨夜那件湿透的黑衣，正随风轻轻摆动。
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底满是笑意。
起身穿衣，洗漱完毕，他走进厨房，桌上摆着一碗热粥，冒着袅袅白气。
旁边压着一张纸条，字迹清峻有力：
【粥趁热喝。
今日我去外边买菜和药，午时前归。
——灵】
黑瞎子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折好，塞进怀里。
他端起粥，轻吹一口热气，慢慢喝下，暖意从胃里蔓延至全身。
他走出屋子，在院子里活动筋骨。
近来养伤，肩头仍有些僵硬，动作迟缓。可他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抬头望天，云淡风轻。
他看着那件随风飘荡的黑衣，回想起昨夜那个吻，脸上又泛起红晕。
“这闷葫芦……”他低声喃喃，“总算没让瞎子白惦记。”
阳光斜斜地洒进院子，晨风拂过，那件黑衣轻轻摆动，像一面无声的旗。
黑瞎子活动完肩头，抬手摸了摸后颈，昨夜被张起灵托住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
他轻笑一声，摇摇头，转身回屋把碗筷洗净，又顺手将那张纸条从怀里掏出来，展开看了眼，指尖在“灵”字上轻轻摩挲了一下，才重新折好，放进贴身的内袋。
药箱就放在床头旁边的桌子上，是张起灵昨夜临睡前准备好的。
黑瞎子掀开外衫，对着铜镜查看肩上的伤口——一道斜长的旧疤叠加着新伤，边缘泛着淡淡的红。
他正想自己动手，却听见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