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在冰冷的铁皮箱子上,大口喘着气,胸口随着呼吸起伏。仓库外的雨声似乎小了些,只有偶尔几滴雨点砸在天窗上,发出清脆的“嗒”声。
“你能摸到绳结吗?”黄海率先打破沉默,他尝试着将被绑在身后的手向前伸,肩膀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手腕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想可以。”汤泊也努力将双手向下伸,指尖绕过身体侧面,朝着黄海手腕的方向摸索。她的手指纤细,却很有力,很快就碰到了麻绳粗糙的纹理。“如果没有戛斯数据库,你也不会找到科丹星……或者暖风禅院。”她突然开口,目光落在黄海的脸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这次的麻烦,本质上是因为我们依赖了数据库的信息。”
“你不必为发生的事情负责。”黄海立刻说道,他能听出汤泊语气里的自责,“你不知道戛斯人在暖风禅院附近建立了监听哨所,更不知道那里可能藏着安亚人的小队——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说话间,汤泊的指尖终于勾住了绳结的活扣,轻轻一拉,黄海手腕上的麻绳松了一大截。
“哪吒号没有理由访问一个戛斯控制的禅院。”汤泊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黄海,语气格外严肃,淡金色的耳尖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泛红,“我当时有机会反对这次访问,但我选择了不反对。”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迷茫,“很明显,和人类住在一起的这半年,让我的推理变得‘妥协’了——我开始在意你们的想法,而不是单纯遵循逻辑。”
黄海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忽然一软。他也伸手摸索着汤泊手腕上的绳结,轻声说道:“我想我能明白。你想接受调令离开,不是因为害怕被问责,而是害怕变成我们中的一员——害怕自己不再像以前那样‘纯粹理性’。”
“我不是在逃跑。”汤泊的语气终于有了明显的变化,带着一丝急切的反驳,手指的动作也顿了一下,“我只是……在履行职责。”
“那为什么你不对这次调离进行抗议?”黄海追问道,指尖终于碰到了汤泊手腕上的绳结,“你明明知道这是指挥部找的借口,你明明可以争取留下——哪吒号的船员都希望你留下。”
汤泊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仓库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两人摸索绳结的细微声响,还有彼此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声。
“你们的人,曾经从我父亲那里拿走了对他很重要的东西——那是他在星际航行时收集的第一块星尘样本。”黄海一边解绳,一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回忆的怅然,“他们说‘为了科研需要’,却再也没有还回来。现在,他们不能对我做同样的事情——不能随便夺走我看重的船员。”
就在这时,两人同时发力——黄海解开了汤泊手腕上的绳结,汤泊也扯松了黄海的麻绳。可没等他们完全挣脱,脚下突然一滑,两人“咚”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地面的积水溅了满脸,却没人在意——他们借着摔倒的力道,双手用力一扯,缠在身上的麻绳终于被彻底扯了下来,散落在旁边的积水中。两人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的红痕在月光下格外醒目,却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然而,这份轻松只持续了几秒。“啪”的一声,仓库的灯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一个穿着深灰色作战服的士兵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个黑色的营养剂,显然是来送食物的。他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挣脱束缚的两人,瞳孔瞬间收缩,手里的托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营养剂摔得粉碎。
黄海反应极快,几乎在灯亮的同时,他双腿猛地发力,朝着士兵的方向蹬去!“砰”的一声,脚掌重重踹在士兵的下巴上,士兵闷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黄海立刻翻身爬起,扑到士兵身上,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士兵的手伸向腰间的武器,却被黄海死死按住。汤泊也迅速起身,抓起旁边散落的麻绳,快步冲过来,将麻绳递到黄海手里。
黄海接过麻绳,用力缠住士兵的手腕,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士兵还在挣扎,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却被黄海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黄海喘着粗气,看着被束缚住的士兵,又转头看向汤泊,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终于自由了,可接下来,还要面对更多的危险。
(“你不会想到戛斯数据库中,为什么没提到这些人在打一场内战。”黄海一边想办法让两人面对面而努力扭动身子一边说。
“数据库是正确的。”汤泊配合着转动说道。“科丹政府并不把这个当作一场内战。”
“我想你们的人会拿回他们的数据库。”黄海说道。最后的使力让两人转到了一起,面对面只是这距离有些让人尴尬。
两人都喘着粗气,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你能摸到绳结吗?”黄海首先开口说道。
“我想可以。”汤泊双手往下努力伸去,嘴里还在说道:“如果没有数据库你也不会找到这个星球……或者暖风。”汤泊看向黄海。
“你不必为发生的事情负责。”黄海说道。“你不会知道你的人建立了一个监听哨所。或许在那里的是安亚人的小队。”两人的努力下绳结终于松了部分。
“哪吒号没有理由去访问一个戛斯禅院。我有机会来反对,但我先择了不去反对。”汤泊的大眼睛盯着黄海严肃的说道,“很明显和人类住在一起导致了我的推理变得妥协。”
“我想我能明白。你想跑掉是因为你害怕变成我们中的一员。”黄海帮着汤泊解着绳子一边说道。
“我不是在逃跑。”汤泊的语气中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那为什么你不对这次调离进行抗议?”黄海追问道,但是汤泊没有再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