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机枪手换上新的链条,新一波的多肢虫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这些异虫摆动着自己的肢节,身上的甲壳反射着炮火的光芒,如同正在移动的黑色潮水。
每当炮弹在虫群里炸开,就会有两三只多肢虫被掀上半空,但转瞬间……这些缺口就会被更多的怪物填满。
“左侧缺口!它们突破左侧了!”
几名工兵把汽油桶推入缺口,让身后的机枪兵打爆。
燃烧的液体在虫群中爆炸,绽放出橙红色的死亡之花。
但有一头披甲虫顶着烈焰冲出,用镰刀状的前肢将两个士兵拦腰斩断,在阵地上发出怒吼。
临时指挥所里。
联合王国的军官们惊恐万状,面如土色,仿佛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每时每刻,都有部队的防线被虫群冲散,成建制的被消灭……通讯兵摇动着野战电话,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输了。”
远处,最后一座了望塔在酸液的腐蚀中倾斜。
最终,塔顶的侦察兵掉到绿色的酸雾里,被无穷无尽的异虫淹没。
“要请王储们参战!”
“不可能的!前线的局势溃败……王储们的到来也毫无意义。”
一名参谋官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们大势已去,不如趁着这个时候逃跑,还有可能回到英伦半岛的本土。”
贵族出身的军官,无法认同参谋官的想法。
“背弃前线的士兵?这是一种羞辱!”
“那我们能怎么办?”
“……”
……
震耳欲聋的炮火声,突然凝固。
战壕中,满脸泥土的士兵们停止了射击,他们把眼睛瞪得滚圆,干裂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那个站在战场最前线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
不是亚瑟。
阳光穿透硝烟,洒在那柄熠熠生辉的圣剑上。
而握着它的人,竟然是一名看起来还未成年的男孩,卡佩家族的吉姆王储。
对方的身体被圣剑的金色光晕笼罩,稚气未脱的脸庞与威严的神器形成反差,让士兵们惊讶。
“我……我好像见过他。”
“是的,他在誓师仪式的宴会上,偷吃过甜点。”
“……”
战壕里传来难以置信的声音,所有士兵都在交头接耳,喃喃低语。
但是异虫们的嘶吼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
潮水般的虫群,涌向这个单薄的少年。它们从各个角度出发,挥舞着镰刀状的前肢。
吉姆深吸一口气,踮起自己的脚尖。
他紧闭双眼,脑海中现出亚瑟的模样——高大威严的救世主,无所畏惧的站在战场上,把剑指向狰狞的异虫。
吉姆将自己想象成亚瑟,感受着圣剑传递过来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将手中的剑尖指向前方!
刹那间,圣剑像是被唤醒了一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
光芒如同太阳一样炽热,照亮了整个战场。
伴随着这道光芒,清脆的童音也骤然响起,仿佛穿越了时空,穿透了整个战场。
“圣剑!”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让世人瞩目。
与此同时,剑身上的古老符文也沸腾起来,像星河般流转,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所有的符文相互交织、缠绕……最终汇聚成了一道纯净的金色光柱,直冲天际!
金色光柱所过之处,最先扑来的异虫被瞬间汽化,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它们的身体在光芒中瞬间消散,湮灭,仿佛从来没有没有存在过一样。
“果然,我注定成为这个世界的王!”
吉姆的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得意的笑容。
只要有这把圣剑在手,整个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坐上王座。
然而,就在吉姆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突然有人惊呼。
“虫……虫群!”
吉姆抬起头,看到了一幅噩梦般的景象。
在虫群聚集的中央区域,竟然有一只异虫的阴影,盖过了其他异虫的体格。
它正在疯狂“扩张”,阴影边缘还闪烁着不稳定的蓝紫色电光,仿佛一头来自地狱的恶魔。
吉姆的笑容僵在脸上,因为他从未见过这种等级的异虫。
“没关系的,根据泰勒帝国和虫群的交战报告,这只异虫撑死是‘骑士’级别的……我拥有‘圣剑’,能战胜一切。”
在吉姆低语的时候,阴影的中心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更可怕的地方在于,这只怪物中间的位置,甚至还被某种高温扭曲了空气。
吉姆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然而,那片阴影却越过了虫群,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前进。
所过之处,地面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力量所撕裂,发出沉闷的轰鸣声,崩裂开来。
长长的沟壑如同大地的伤痕,狰狞可怖,将原来的战场锯成两半。
“圣剑!圣剑!圣剑!”
吉姆的嗓音已经嘶哑,却仍在歇斯底里地呼喊着。
他纤细的手臂在机械性地挥舞,手中的“圣剑”划出一道道金色的轨迹。
“圣剑”的每一次劈砍,都会在地面上炸开耀眼的光爆,使焦黑的土块四溅。
被“圣剑”光芒轰击过的地面,布满蛛网状的裂痕,却始终无法突破深厚的土地,将地底深处的异虫击杀。
吉姆的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心情也变得愈发紧张。
他的双眼里血丝密布,不解的质疑道:“为什么……为什么打不穿……”
漆黑的裂缝如同毒蛇一样,窜至吉姆的脚下。
整个战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就连异虫也停止了嘶鸣声。
紧接着——
轰隆隆隆!
地面像蛋壳般碎裂。
吉姆踉踉跄跄地后退,跌坐在不断塌陷的土块上,圣剑的光芒在铺天盖地的阴影中,宛如一盏微弱的烛火。
他的瞳孔里面,正倒映出一个正在崛起的庞然大物。
最先破土而出的部位,是三对镰刀状的前肢,每片“刀刃”都有一座钟楼那么高。
覆盖着苔藓的紫黑色甲壳,也从地缝中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