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仔!看你这次往哪里逃!”眼中闪烁着疯狂和杀意,举枪便射!
沈莫北猛地将陈向华推向旁边一个办公室的门内,自己则借力向侧后方翻滚,躲避子弹。
“哒哒哒——”
“砰!砰!砰!”
子弹在狭窄的走廊里激烈对射,墙壁上瞬间布满弹孔,碎屑纷飞。
沈莫北凭借精准的枪法和敏捷的身手,瞬间放倒了王龙身旁的两人,但自己的左臂也被王龙的一颗子弹击中,一阵剧痛传来,微冲险些脱手。
王龙躲在一个消防柜后面,疯狂射击,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大陆仔!去死吧!”
沈莫北背靠墙壁,急促地喘息着,鲜血从左臂汩汩流出,他看了一眼躲在办公室门后、正焦急望向他的陈向华,心知必须速战速决,否则一旦被他们围住,或者火势蔓延过来,他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打空弹夹的微冲朝着王龙的方向扔去,吸引对方注意力,同时身体如同猎豹般扑出,右手匕首直刺王龙藏身之处!
王龙果然被飞来的微冲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缩头躲避,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沈莫北已经冲到近前,匕首带着寒光刺向他的肋部!
“噗嗤!”
匕首入肉!
“啊!”王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枪也掉在了地上。
沈莫北得手后毫不恋战,一脚踹开侧门,回头对陈向华大喊:“走!”
陈向华咬牙冲了出来,两人互相搀扶着,踉跄地冲出了油麻地警署的侧门,重新回到了冰冷而混乱的街道上。
警署内外已是一片混乱,消防车、警车的灯光闪烁不停,民众惊慌四散,枪声和爆炸声仍未完全停歇。
“不能停留!他们肯定还有后手!”沈莫北忍着剧痛,环顾四周,迅速锁定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他拉开车门,将陈向华塞进后座,自己迅速坐进驾驶位,扯出电线,快速打火。
引擎发出一阵嘶吼,成功启动!
沈莫北猛踩油门,出租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迅速汇入夜晚的车流,将身后混乱的警署远远甩开。
“沈局,你的手……”陈向华看着沈莫北不断渗血的左臂,焦急万分。
“没事,贯穿伤,没伤到骨头。”沈莫北咬着牙,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在街道上飞速穿行,“我们必须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霍先生那里也不能完全信任了,连续两次被精准找到,内部肯定有问题。”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可以去哪里。回之前的安全屋?肯定被监视了。去找娄天华?风险同样很大。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地方——“和盛义”的老巢九龙城寨,那边他上次来香江的时候去过,还算是熟悉,那边鱼龙混杂,“和盛义”的人不会想到自己会去那里。
他记得在九龙城寨边缘的一家极其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跌打医馆,当时娄天华给他介绍认识过,那人脾气比较古怪,但和霍先生有些交情。正好去那里看看伤势。
“我们去九龙城寨那边!”沈莫北下定决心,猛打方向盘,朝着那片着名的“三不管”地带驶去。
……
与此同时,永丰工业大厦方向,突然腾起冲天的火光和剧烈的爆炸声!即便相隔甚远,也能感受到那地动山摇般的震动!
“轰隆隆——!!!”
巨大的火球吞噬了夜空,映得半个香江如同白昼。
沈莫北透过后视镜看着那冲天的烈焰,眼神冰冷。
这群丧心病狂的人竟然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毁灭证据,这场大火,不知道又要吞噬多少无辜的生命。
但他知道,这场大火,也烧掉了“和盛义”及其背后势力最后的侥幸。如此规模的爆炸和火灾,港英政府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遮掩,必然要彻底调查。
就是对他们而言处境更危险了,这意味着无论李怀德那边吐露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和盛义”接下来怕就是要往死里面收拾他们了。
……
出租车在夜色中一路疾驰,沈莫北凭借着上次来港时对九龙城寨周边地形的模糊记忆,以及超凡的方向感,七拐八绕,最终在距离城寨入口还有一段距离的一条阴暗小巷里停了下来。
他不敢直接把车开到城寨门口,那里都是各方势力的眼线,目标太大。
“陈哥,还能走吗?”沈莫北熄了火,快速撕下衣襟,草草捆扎住左臂不断冒血的伤口,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陈向华脸色苍白,点了点头,咬牙道:“能撑住!”
两人互相搀扶着下了车,迅速隐入小巷更深的阴影中,沈莫北将带血的外套脱下,反过来穿上,掩盖住大部分血迹,又抹了些墙角的污泥在脸上,尽量改变形象。陈向华也如法炮制。
九龙城寨如同一个巨大的、病态的蜂巢,在夜色中散发出混乱、潮湿而又充满生命力的诡异气息。
高耸密集、违章搭建的楼宇几乎遮蔽了天空,各种电线如同蛛网般缠绕,空气中弥漫着垃圾、食物和劣质香烟混合的刺鼻味道。
这里是无政府状态的飞地,是罪恶与贫穷的温床,但也正因为其极度的混乱,成为了藏匿行踪的绝佳地点。
沈莫北凭着记忆,搀扶着陈向华,在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街道”和迷宫般的廊桥中穿行。周围是闪烁的霓虹招牌(治疗花柳、当铺、牙医)、喧闹的麻将声、不明所以的争吵以及窥探的目光。
他们必须时刻警惕,既要避开“和盛义”的人,也要防备城寨内部见财起意的亡命之徒。
终于,在一条堆满垃圾、光线昏暗的死胡同尽头,沈莫北找到了那家记忆中的跌打医馆。
门面极其破旧,只有一个褪色几乎看不清字迹的“医”字招牌,窗户被木板钉死,只留一道缝隙。
沈莫北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确认没有尾巴后,才上前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