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北立刻拨通了娄天华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沈莫北言简意赅地将燕京传来的关键信息——赵德汉、德昌隆贸易公司、和盛义社团——告知了娄天华。
电话那头的娄天华之前已经收到了消息:“小北,谢老那边之前和我还有霍先生都联系过了,目前我们正在查这个赵德汉的信息,等详细资料查完了我就给你送过去。不过我先和你说一下‘和盛义’这个社团可不简单,早年靠走私和收保护费起家,现在生意做大了,表面上搞地产、搞贸易,但底子还是黑的,放高利贷、开地下钱庄、洗黑钱、替人‘平事’,什么都干。他们的龙头叫‘白头佬’康叔,为人狠辣又多疑,赵德汉应该算是他们社团里一个比较低调的‘师爷’,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账目和‘特殊客户’,具体的资料我一会去拿给你。”
电话挂断后,安全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被一种更加凝重的气氛所取代。目标明确了,但对手的凶险程度也骤然升级。
“和盛义……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字号,”老刑警陈向华眉头紧锁,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关于香江的有限资料,“好像是在九龙城寨那边,势力很大,听说做事很不讲规矩,手很黑。”
“管他什么义,只要敢包庇国家的蛀虫,咱们就得把他揪出来!”孙猛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厉色。
沈莫北摆摆手,示意大家冷静:“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住气。霍先生和娄叔那边很快会有更详细的信息过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制定一个周密的计划,对付这种有社团背景的目标,硬闯肯定不行,必须智取。”
对于九龙城寨上次他已经领教过了,要不是霍先生安排的人接应,他还真不好出来。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门外传来约定的暗号敲门声。
李克明警惕地开门,来的正是娄天华,他脸色凝重,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小北,资料拿到了,但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一些。”娄天华进屋后,直接将文件袋递给沈莫北,“这个赵德汉,确实是‘和盛义’的白纸扇(师爷),深得‘白头佬’康叔的信任,专门处理一些核心的灰色业务。德昌隆贸易公司就是他明面上的招牌,位于尖沙咀一栋不起眼的旧商厦里,但那很可能只是个幌子,内里不知道干的是些什么不干净的买卖。”
沈莫北迅速抽出文件浏览,里面有赵德汉的一张黑白照,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身材微胖、显得颇为斯文的男人,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股精明和冷漠。
还有德昌隆公司的地址以及几张“和盛义”几个主要头目的简单资料。
沈莫北仔细翻阅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资料显示,“和盛义”势力盘根错节,行事风格以狠辣着称,赵德汉作为核心“师爷”,更是谨慎多疑,平时深居简出,安保措施相当严密,他名下的那个德昌隆公司明显干的是黑色买卖。
“娄叔,这个赵德汉平时有什么固定活动轨迹吗?或者有什么弱点可以利用?”沈莫北抬头问道。
娄天华摇摇头:“很难,这人极其小心,除了去德昌隆公司和几个‘和盛义’控制的夜总会、酒楼处理‘公务’,基本不露面,听说他好赌,但都是在‘和盛义’自己开的隐蔽赌厅里玩,外人根本进不去,而且,李怀德要是在他手上,他恐怕会更加警惕,毕竟李怀德可是条大鱼。”
沈莫北明白他的意思,李怀德手里的钱可不少,而且沈莫北怀疑以李怀德的精明,他肯定把钱藏了起来,他不会带这么多钱去见赵德汉的,毕竟那是他东山再起的资本,亲父子都不能相信,更何况一个表舅了,不过现在只有找到赵德汉才能找到突破口。
李克明忍不住插话:“那我们岂不是没办法接近他?总不能强攻吧?”
沈莫北沉吟片刻,手指敲着赵德汉的照片,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再狡猾的狐狸,也有出洞的时候,他好赌,这就是一个突破口,在他们的赌场里面我们没法收拾她,但可以想办法让他出来,或者,在他必经之路上创造机会。”
他看向娄天华:“娄叔,霍先生那边能不能想办法,安排一个局?比如,组织一场更高规格、更刺激的私人牌局,邀请香江一些有头有脸的富商参加,放出风去有好戏看,想办法把赵德汉吸引出来?以他好赌的性格,听到有这种局,未必忍得住。”
娄天华眼睛微亮:“这个思路或许可行!霍先生出面组织的话,以他的声望,足够吸引人,赵德汉虽然谨慎,但毕竟混社团的,也有攀附权贵、拓展人脉的需求,我立刻去和霍先生商量一下,看看如何操作能自然地把风声透给赵德汉,又不引起怀疑。”
“好!麻烦娄叔和霍先生了。”沈莫北点头,“另一方面,我们不能只等一个方案,克明,孙猛,你们俩从明天开始,轮流给我盯死德昌隆公司那栋旧商厦,摸清他们的人员进出规律,打听一下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面孔,还要摸清楚赵德汉的座驾和常用的保镖力量,注意,绝对不能被发现!”
“明白!”李克明和孙猛齐声应道。
“陈哥,立峰,你们继续留意地下钱庄和黑市,看看有没有李怀德那笔钱开始流动的迹象,赵德汉要帮李怀德洗钱,迟早要动作。”沈莫北继续部署。
“收到!”
众人领命,分头准备。娄天华也匆匆离去,去找霍先生筹划“牌局”之事。
安全屋内,沈莫北再次陷入沉思,他知道,与“和盛义”这样的地头蛇较量,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吸引赵德汉出洞只是第一步,如何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确认李怀德的位置并将其控制,才是真正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