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记得的！为阿瑞斯而死是他们的荣耀！当然会有人记得他们！”
“荣耀？哈哈哈——”程熙放声笑起来，“既然是荣耀，当初你怎么不让我去？现在他们都死了你告诉我是荣耀？！”
“程熙，你冷静点，有战争就必然会有伤亡，就算不是禁卫总队，也会是别人！身为阿瑞斯的战士，至少他们死得其所，他们的名字会写进阿瑞斯的英魂录里！”
“他们的名字不会写进英魂录，写进去的只有军籍编号！谁能记住他们的名字相貌？”程熙举起刀指着奇沃克，这样的动作使他顿时愣在原地，“父亲，你今天要是拦着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我是杀不了你，但是，你今天绝对拦不住我。”
她握着刀的手收紧，奇沃克深吸一口气，还是不肯松口：“程熙，我告诉过你，总长和王一旦内斗，阿瑞斯爆发战乱，受苦的只会是我们自己的战士和那些无辜的子民！”
“这时候你又在乎自己的战士了？在乎那些无辜的子民了？你怎么不说，不去夺铠甲，就不会死那么多战士。”程熙冷笑一声，奇沃克闻言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好，程熙，现下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那我们打个赌，如果你今天能杀得了佐尔顿，往后你想做什么，哪怕是谋反，我都不拦着你。”
程熙听了他的话诧异地眯起眼睛，防备地挪动步伐离他远了些，生怕他又是想耍什么阴的。
“如果你没能杀得了他，就听我的，安分守己！”
程熙许久都没说话，奇沃克这样自信的语气，让她有些拿不准主意。
万一他真的有后招怎么办？
偏偏奇沃克看透了她，轻笑一声，抬起手将她指着自己的刀刃推向一边。
“怎么？不敢吗？不敢就回你的房间老实睡觉！”
“谁说我不敢了？！”程熙被他激怒，咬牙吼出声。
别说是重兵把守，就算佐尔顿那里刀山火海，她也非要去试上一试。
奇沃克赞赏似的点点头，侧过身给她让路，程熙走到他身边时，奇沃克还特意出声提醒：“记住你答应我的，如果明天一早我没听到佐尔顿被杀的消息，你就得乖乖听我的。”
程熙冷哼一声，对他的话不甚在意。
整个阿瑞斯能打得过自己的有几个？
难不成皮尔还能把路法派去守着佐尔顿吗？
这样想着，程熙提着刀大摇大摆进了阿瑞斯王殿。
之所以大摇大摆，不是因为她已经猖狂到忽视阿瑞斯的法律信条了，而是因为，原本该有重兵守卫的王殿门外，此时一个人都没有。
想起奇沃克的话，程熙谨慎地握紧手里的刀，缓缓抬腿走了进去。
佐尔顿终归是外臣，为了避人口舌，也为了不让路法怀疑，即使住进王殿，他也离中心皮尔的宫殿远得很，程熙从大门出发，没走多久就到了佐尔顿的住处外。
程熙怕门后有埋伏，攀上墙朝院里看了一眼，门后空无一人，只有主屋的灯还亮着，她心中涌出能够即将报仇的快感，呼吸变得急促，一跃而下。
站定的一瞬间，身后忽然有人出现，能量磁场她很熟悉，但如此紧张的时刻，程熙没来得及思考是谁，就挥刀砍了过去。
对方抬刀抵挡，武器碰撞一瞬间发出的嗡鸣声让程熙更加熟悉，她回过头，那人一身黑衣还蒙着面，但程熙一眼就看出那熟悉的身形是谁。
“乔奢费？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乔奢费扯下脸上的黑色面巾，走到程熙面前把她拉走，直到两人走到角落他才开口。
“程熙，你要刺杀佐尔顿？我说过我会解决，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相信我呢？”
“相信你？怎么相信？我看你今天这架势，也不像是来杀他的，到像是护着他的。”
“我为什么要杀他？我们还没找到证据......”乔奢费迟疑了一瞬间，程熙甩开他的手。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动手吧，我不信我会输给你。”
“后面还有库忿斯，你杀不了佐尔顿。”乔奢费手一抬，手里的刀消失，完全没有要和程熙对战的打算。
“库忿斯？你们组团儿玩我？”
“程熙，几天前，王秘密召见了我们三个，要我们保护佐尔顿的安全，这是任务，我得完成，否则倒霉的就是第二军团了。”
“你少诓我了，乔奢费，王闲的没事吗？按你之前所说，在外看来你们三个和佐尔顿关系可不好，为什么找你们仨？”程熙已经被仇恨冲昏头脑失去理智，只觉得这是乔奢费阻挠自己杜撰的说辞。
“就是因为关系不好才找我们，一旦佐尔顿出了什么事，我们几个就是最大怀疑对象，所以我们才会尽全力保护他，程熙，王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猜测到会有人对佐尔顿下手，”乔奢费再次挡在程熙身前试图说服她，“你今日来杀他，要是成功了，不止我和安迷修库忿斯，连总长也要受到牵连！禁卫总队的成员都战死了，但第二军团还有其他人不是吗？！”
程熙听了他的话，胸口剧烈起伏着却一言不发，乔奢费最怕她这样，这往往意味着程熙生气之余心里还憋着更大的主意。
“程熙...要不...要不你打我两下？眼下还是以大局为重，我们才损失了不少兵力，这时候队里不能再有其他状况了。”乔奢费抓起程熙的手，程熙听了他那熟悉的话忽然想起什么。
“大局......”
他早就知道乔奢费他们三个接了任务，所以笃定自己杀不了佐尔顿。
“原来是这样......”
她一开始就被奇沃克算计了。
程熙后退两步，看着眼前的乔奢费，很快垂下眼转身离开。
乔奢费看着她的背影，这次她没有去而复返，心里也没有憋着什么坏主意，安静地走出大门，一直走，走到街上，直到来到上次捡到阿空的路口。
那时候，她虽然在和乔奢费冷战，但至少身边还有阿芙他们，巡逻、训练、出战，在第二军团的日子过得还算充足，可现在，什么都没了，整个禁卫总队都没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