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沃克猛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程熙。
“你说什么？！总长被判罪了？”
“是，”程熙看着他这样的反应，勾了勾唇角，“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炎星一战死伤惨重，总长身边无人可用，你难道无法预判吗？”
“程熙！事到如今你少拿这些话刺激我！”奇沃克一拍桌子，指着程熙的鼻子喊道，“什么时候的事？总长最后是生是死？”
程熙自嘲地笑了下，“你是想知道，他是赢了还是输了，好方便你站队吧？”
“你！”奇沃克的手高高扬起，程熙丝毫不惧，昂着头，态度愈发挑衅。
“父亲，你早就给自己找好退路了吧？否则他被判罪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在？你投靠了路易士，还是皮尔？”
奇沃克踉跄着后退半步，膝弯撞在椅子上，他转过身扶住椅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惶恐。
总长真的被判罪了......
拿到铠甲，反而让皮尔更忌惮他了吗？
哪怕死了那么多战士，总长势力大减，皮尔还是不肯放过他吗？
“看来是皮尔吧？你极力阻止我调查佐尔顿是否和亚缇娜的死有关系，是不是就是因为，你们俩早就背叛了总长，选择为皮尔效力？”
程熙见他不回答，绕到奇沃克面前，抓住他的肩膀。
“父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和总长认识了几千年之久，总长的声誉性命，对你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吗？总长被判罪，就能证明皮尔他根本没打算给总长留活路，如果这次你还是选择隐瞒......”程熙松开他后退半步，“那我们，就真的不是一路人了。”
“我说过，总长自负，没有证据，他不会相信的。”奇沃克脸色铁青，跌坐在椅子上，紧紧抓着把手，仿佛要把它捏碎。
“他不信我们就不说了吗？！没有证据我也会找到证据！就算总长不相信，乔奢费和安迷修也一定会信我的。”
“你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他们，你我就彻底没退路了！人性经不起考验，你怎么知道总长或者乔奢费会不会利用你？！”
“你连总长都不信？难怪......”程熙冷笑一声，“难怪你要背叛他。”
“我没有背叛他！”
“不重要了，”程熙垂下眼看他，眼神淡漠，“炎星一战的战士，他们的死，你要负一半的责任，等我找到证据证明你是错的，我们再算这笔账。”
程熙说完，将桌上的基因码碎片尽数装入盒子，拿起上次带回来给程柳研究的那株海棠，推门走出去。
奇沃克嘴角勾起苦涩的笑，说不出一句话挽留，任由她离开。
第二军团，路法坐在安迷修的办公室里，看着那摞得有人高的文件档案，他什么也没说，只淡定地拿起来一份份看着。
安迷修就这样站在他面前，许久之后才忍不住开口。
“总长，您现在还有心思处理这些？母——亚缇娜夫人的葬礼，和禁卫总队的事，才最要紧吧？”
“离开阿瑞斯小半年，好不容易拿回铠甲，阿瑞斯这时候正事务繁忙，你看着办就行了。”
路法的话让安迷修睁大了眼睛，心底窜出一股火气，声音也忍不住拔高。
“什么叫我看着办？铠甲是佐尔顿博士在研究，这里有程熙看着...好，就算程熙不在，那还有乔奢费和库忿斯，再不济还有沙宾，你哪来的什么事务繁忙？！”
路法拿着文件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他。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出去。”
“总长，程队长来了。”巴鲁进门汇报，看出屋内两人的气氛不太融洽，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不是让她休息几天吗？”
“呃，程队长说找您有事商议。”巴鲁如实回答道。
想起程熙刚刚的急切，这事估计还不小。
“让她进来，安迷修，出去。”
巴鲁刚要应声，听到路法对安迷修语气不太好，闭上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连忙跑出去。
安迷修咬了咬牙，朝路法低头行礼后转身离开，在门外和程熙相遇，两人都没心思和对方打招呼，安迷修扫了一眼她怀里抱着的黑色袋子，很快挪开视线继续朝前走。
“总长。”
“你身体没事了？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亚缇娜阿姨的死，不是意外。”
路法拿笔的手一抖，瞬间抬起眼。
“你说什么？！”
“亚缇娜是被人害死的！”
“你有证据吗？”
“当然！”程熙将手里抱着的罐子放在桌上，揭开上面套着的黑色袋子，“总长，你记不记得刚回阿瑞斯的时候，我们几个去看望亚缇娜阿姨，她说她从黑市买回来几颗花种，这个就是那种子种出来的花。”
“黑市？”
路法放下手上的东西，站起身捧起罐子看了看。
“家里就有一株亚缇娜阿姨种活的的，已经长出果子了，那果实，就会产生磁场影响，她的病就是这么来的。”
“过去了这么久，还能查出是谁干的吗？”
“是佐——”
“总长！”
程熙就要说出佐尔顿的名字，乔奢费忽然闯了进来，打断了她的话，巴鲁跟在乔奢费身边，抬眼观察了下路法的表情，才连忙开口解释：“总长，将军也说有急事找您，我实在是拦不住......”
“乔奢费，你有什么事等会儿再说。”路法皱着眉，对程熙的话被打断很是不满，乔奢费却上前一步。
“总长，我要说的事，和程熙一样。”
“巴鲁，你先下去吧。”路法闻言，只好朝巴鲁摆了下手，坐回椅子上。
“我——”
“程熙，让我说吧。”
巴鲁刚走，程熙就忍不住开口，乔奢费侧过身，眼神示意她闭嘴。
“总长，盆栽的事情是我和程熙一起调查的，只是黑市的人被我们清剿了不少，要想查出真凶，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路法质疑地看向程熙。
明明刚刚程熙是要说出是谁的，怎么到了乔奢费这里，又说不上来了。
“程熙，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属下也想这么说的，是得再仔细查查。”
......
从路法那里离开后，程熙和乔奢费一路都没说话，一直到训练场的角落，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程熙才开口质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程柳说，你抱着花着急忙慌地回了第二军团，他怕有什么意外，就找到了我。”
“程柳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家伙！”
“他不是胳膊肘朝外拐，他是怕你出事。”乔奢费说完，想像从前一样牵起她的手安慰，却被程熙后退一步躲开。
“为什么不告诉总长是佐尔顿做的？”
“你有证据吗？那张纸我们还没找到，你怎么证明是佐尔顿故意装作不知道的？”乔奢费尴尬地收回手，还以为她是心情不好，责怪自己阻挡她向总长告状，只能先慢慢地跟她讲道理，“况且，铠甲还在佐尔顿手里，如今皮尔王正倚重他研究铠甲，就算总长知道了，也没法对他出手。”
“还不如趁这段时间，我们好好找找证据，等他没了利用价值，王就不会在意他的死活了。”
“那可不一定，”程熙转过身去，盯着乔奢费，认真地一字一句说道：“乔奢费，如果佐尔顿是皮尔的人怎么办？如果亚缇娜阿姨的死，是皮尔王指使他做的，你觉得他真的不会在意佐尔顿的死活吗？”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阿瑞斯有几个人视总长为眼中钉？无非就是皮尔和路易士两个人，铠甲这么重要的事情，皮尔那么多疑的人，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把铠甲交给立场不明的佐尔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