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上学的时候,三姑也是三天两头的和同伴们去捞鱼,那些小鱼身上如安了感应器一样,笊篱还没有挨到水皮,它们就尾巴一摆,游的无影无踪了。有时候举着笊篱在河边蹲半天,也捞不到一条小鱼,要是想捞那么一大饭盒的小鱼,没有个月二十天的时间是不行的。
“这些鱼捞着不容易,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看到三姑拒绝,张洋又把饭盒递了过来,挂在了三姑的行李箱上。
“你放心吃吧,这些小鱼不难捞,我们家里有七八个纱窗网。把网放到河里后,不到半个小时,小鱼就游进了网里。每一网都能网住好几条小鱼,不一会儿就能网半盆子,在我们家那边,虽然没有棒打狍子瓢舀鱼那么夸张,但是用窗纱网网鱼,确实是一点也不费劲儿。”
六点半,当三姑来到社团活动室的时候,发现包括她在内,一共才只有五六个同学。
“刘清素,你还挺守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看到三姑进来,张洋抬手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迎了上来。
“不是说六点四十五出发吗?咱现在走了,后来的同学怎么办?”三姑看着活动室的寥寥几人问。
“有好多同学昨天晚上就去了,今天是花灯会最后一天了,去的人没有昨天多。我们先走吧,去晚了人多就拥挤了,逛完回来就晚了。他们后面去的也有相机,我们早去早回来,你今天刚回来,早点儿回来也能早点儿休息。”张洋解释道。
三姑有点儿疑惑,既然是集体活动,怎么还能一波一波的去。不过既然张洋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跟着张洋走就可以了。
虽然已经过了立春,天还是很短,六点半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连同三姑一起,他们一行人一共有七个人,走出了学校。
从 市区到矿区,有一路专门的公交车,为了方便在矿区上下班的员工回市区,公交车从早上五点开始运行,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结束。公交车路过学校门口,学生们不管是回市区,还是去矿区家属区逛街,都坐这路公交车。
傍晚的公交车,本来就是学生和工人出行高峰,加上矿区有灯会,乘坐公交车的乘客就更多了。 三姑他们几个人上车的时候,车上已经坐满了乘客,他们后面的这些人,只能站着。
在三姑旁边坐着的,是两个中年女人,看穿衣打扮的风格,应该是从市区来的。尤其是坐在靠窗位置的女人,一头精致的大波浪卷,显然是刚刚精心打理过的。在灯光昏暗的车厢里,每一个发圈上的摩丝,都能反射出熠熠的灯光。红色的羽绒服,没有拉拉链,露出里面白色的高领毛衣,和毛衣外面亮眼的金项链。那项链,不是那种细细的链子,而是有小孩子的手指那么粗。过膝的马靴,和黑色的尼裙,一看就不是街边货。
“金珠,你看看你这会儿就是一颗大金珠子,你看看你脖子上的金项链,比别人家里金镯子都粗,快赶上人家栓牛的牛缰绳了。还有你看你的耳坠子,要不是你的耳朵唇儿又厚又大,要是挂别人的耳朵上,早把耳朵唇儿坠豁了。”
坐在三姑腿边的女人,看着她的同伴,语气里带着满满的羡慕。
“哈哈!还不是都怨俺家老何,非得说我那时候没有享过福,要补偿补偿我。去年都给买了一条金项链了,我都说不要了,他不干,今年说啥也得再买一条。我说你要是买,就买个细溜溜的,看着也秀溜的,结果人家非得买一条这么粗的,戴在脖子上,跟个狗链子一样,拘束得脖子沉。”
女人掂了掂挂在脖子前面的项链,又伸出自己的左手,露出无名指上珠光宝气的戒指。女人嘴里抱怨着,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自豪和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