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的世界.....”
虚无伊芙嘴中轻声默念,“这种世界,是无法存在的。”
星期日异常冷静,他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的认知中的那个世界。
唯有秩序,能给这片银河带来新生。
“不论如何,我都要做到。”
就在这时,赞礼的钟声响起。
“看来,盛典的时刻已经到了。”
“接下来就是秩序的世界了。”
星期日转过身,走向舞台。
“你不阻止我吗?”
星期日微微侧头,发现虚无伊芙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我没有理由阻止你。”
“如果你的理念真的是对的,就请证明给我看。”
虚无伊芙看向星期日,她的目的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证明意义。
无论是用哪种方式。
同谐也好,秩序也罢,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好,我会向你证明,秩序是一切的答案。”
星期日站在舞台中央,拿起指挥棒,高傲的张开双手。
剧院的屋顶垂下来数不清的人偶,每一位人偶都捧着一种乐器,
共计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个。
星期日挥舞起了指挥棒,颂赞的礼歌在歌剧院中响起。
希佩的力量投影至此,七彩色的光芒从天穹上降下。
但突然间,星期日改变了指挥,赞歌的节奏急转直下。
同谐的谐音正在飞速下降,被转换成了秩序的铁律。
星期日放下指挥棒,只身飞向那道七色的光芒。
“你的决意,我已知晓。”
“现在,我赐给众人直视太阳的权利。”
“在这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座磐石上。”
“全能大能的谐乐之弦,为我所用——”
“——众赞的调弦师。”
“齐响诗班,多米尼克斯!”
所有的人偶汇聚成一点,以星期日的身体的为基石,组成了哲学的胎儿。
多米尼克斯。
在多米尼克斯诞生的瞬间,实力已经达到了王座。
以希佩万千面相之一的化身为基础,但依然被秩序所干扰,他指挥的颂歌能依照万千愿望重塑世界,建立新的法则。
“这就是你的理念吗?”
“还真是——没有意义。”
虚无伊芙缓缓升空,与多米尼克斯对立。
“上前觐见,行于死荫的迷途者!”多米尼克斯挥动指挥棒,周围环绕着众多灵魂。
“我是,虚无的阴影,生命寻找的意志。”
“伊芙,尤克特拉希尔。”
虚无伊芙周身的空间被虚无所侵占,形成了无的状态。
两道法则碰撞。
秩序的铁律与虚无的无碰撞一起,整个匹诺康尼都在震动。
..................
梦境中。
“那是什么?”
本来在歌剧院中对抗人偶大军的众人突然注意到门口站着一抹蓝色的身影。
“各位,我来接大家出去。”
“没错!还有我钟表小子!”
米沙带着钟表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歌剧院。
因为米沙的到来,原本封闭的歌剧院竟然打开了出口。
“那是.....米沙?白日梦酒店的服务生?”三月七认了出来。
“没想到,他还是来了。”星一脸深沉。
“星,你跟他很熟吗?”三月七问道。
“不记得了。”星一本正经的思考。
“额......”三月七无语了。
“不过,我记得他给我的感觉,但却不记得他的脸,这是为什么呢。”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总之,各位,且战且退,我们朝着门口撤离。”
瓦尔特杨在灭掉了数十个人偶之后迅速撤退。
其他人也跟着瓦尔特杨,但这时歌剧院似乎发生了改变,人偶的数量突然暴涨,似乎无穷无尽,根本就打不完。
“各位,这边。”
在人偶淹没整个歌剧院的最后一刻,众人跟随着米沙,跑出了歌剧院。
但歌剧舞的外面并不是曾经的高楼大厦,也不是【黄金的时刻】,而是流梦礁。
“我们,怎么又回到这里?”星有些意外。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重新回到这里。
“那是什么?三块墓碑?”
瓦尔特杨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三块铁碑,上面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他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走了过去。
列车组的其余几人也跟了上去。
“拉扎莉娜,还有…铁尔南。”
瓦尔特杨站在墓碑前,看着上面铭刻的文字。
只有左右两块墓碑上还有字,中间的那块上空空如也。
“杨叔,这是......”三月七来到了瓦尔特的身边。
“这,应该就是列车长要找到那三位无名客其中的两位了。”
瓦尔特杨看向了那块没有字的墓碑。
“杨叔......”
“那这块墓碑没有字,是不是证明还有一位无名客没有死?”丹恒走到了无字墓碑的前面。
突然,米沙出现在他们身旁。
“他们在很久以前就去世了。”
“拉扎莉娜是在独立战争中牺牲的。她为了弄清楚忆质的流向,独自驾驶穿梭机深入星系中心,再也没有回来……”
“铁尔南强大可靠,他带领人们挺过了惨烈的对外战争,却没能坚持到和平真正来临的那天。”
“战后的十年,匹诺康尼深陷内忧外患。为了阿斯德纳,铁尔南重拾「开拓」之道,带领灯蛾家系向星系外探索,却惨遭虫群包围…全军覆没。”
“米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瓦尔特转身问道。
“我不清楚,我似乎生来就知道.....”米沙摇摇头。
“让我来告诉各位吧。”
加拉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黄泉一行人微微侧身,让出了一条通道。
他们清楚,这是星穹列车内部的私事。
“加拉赫?你怎么会在这里?”瓦尔特杨问道。
他不是猎犬家系的长官吗?怎么没有被梦境病毒侵染?
“在开始前,重新做个自我介绍吧——流梦礁的建立者、「钟表匠」的副手,同时也是寄出那份邀请函的人……”
“「虚构史学家」加拉赫,向各位致意。”
加拉赫微微鞠躬,向着众人表达歉意。
三月七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生气起来,“好你个虚构史学家,合着之前跟咱们说了那么多,都是编的呗?”
“这点我可以打包票,先前告诉各位的故事全都是真的…呃,大部分吧,除了「家族重新接纳了我」那段。”
众人沉默了一会,还是瓦尔特杨开口了。
“这些都没有意义,加拉赫先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加拉赫拍拍手,“理解万岁,那咱们就能敞开聊了。想必各位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布置一场遗产争夺战,向这么多派系发出邀请,把匹诺康尼搅得鸡犬不宁……”
“答案其实很简单,各位也非常熟悉,一切的根源…都是「星核」。”
瓦尔特皱起眉头,“星核?匹诺康尼畅通无阻,是四通八达的星际枢纽,看起来也不存在任何遭受污染的迹象,怎会和星核有关?”
“你说的完全正确,所以不妨猜猜看,这意味着什么吧?”
“有人在操纵星核?”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很敏锐啊。该怎么说,不愧是在场对星核最熟悉的人?”
加拉赫望着星。
“美梦可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如果把忆域比作大海,建立一片梦想之地就是在汹涌的汪洋中填土造陆。”
“要实现这一壮举,若非「记忆」或「神秘」的令使出手,就只有使用星核一条路。”
加拉赫继续解释,“而且,这可不是简单许个愿就能搞定的事,必须具备相当程度的知识,加上大量时间和人力,才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话说到这份上,你们该明白了吧……”
“如今的「盛会之星」,就是阿斯德纳的星核之灾啊。”
“盛会之星…就是星核之灾?”
三月七不理解。
“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钟表匠」一行解放了边陲监狱后,对如何从无到有建设匹诺康尼一筹莫展,内忧外患也没完没了。”
“这时便有人打起了星核的主意。”
“这颗星核本是战争年代落在阿斯德纳的,当时在无名客的呼吁下,人们打消了沾染这种力量的念头。”
“但一直有别有用心之人在暗中蠢蠢欲动。”
“一切的转折点发生在铁尔南牺牲后。两位无名客同伴先后离世,令「钟表匠」不得不奔赴拓荒一线。而这次远行,让他的对手抓住了机会。”
“等到蒙托尔星系的家族代表响应「钟表匠」的号召前来时,星核早已被人激活,渗入了原始的联觉梦境中。”
“我猜,家族恰好掌握着封印星核的知识?”丹恒已经猜到了。
“何止!他们对星核的了解比常人更甚,迅速帮米哈伊尔平息了内乱,又以「同谐」的名义加入到匹诺康尼的建设中。”
“那是被称作「逐梦时代」的三纪,被蒙在鼓里的「钟表匠」向全宇宙发出邀请,掀起了名为梦想之地的热潮。”
“那后来…他们又是怎么反目成仇的?”景元好奇的问道。
“还记得那个「填海造陆」的比喻吧?真相是星核从来没有被封印,只是换了种形式存在于梦中。好好想想,要构筑并维持如此庞大的「美梦」,代价是什么?”
“是什么?”三月七不禁问道。
“是生命。”加拉赫的语气很重。
“富丽堂皇的美梦建立于精神的死亡之上,名为「快乐」的毒酒淌过梦境,令人们沉溺其中,心智缓缓流向同一个终点,最终变成美梦的胎盘。”
“迷茫、怠惰、懦弱…这些人性中随处可见的弱点,被家族放大、滋养,将匹诺康尼变成了另一种监狱,并且远比过去那座更坚不可摧。”
“我们发现得太晚了。那时家族已经手眼通天,反对者很快遭到了控制和驱逐。”
“走投无路,我只得借助「神秘」的力量躲入这片混沌的忆域。”
“原来这就是「不可能之事」的真正含义。”
瓦尔特杨想起了刚刚歌剧院中上演的戏剧,这与加拉赫所说的不谋而合。
“所以,你以「钟表匠」的名义发出邀请函,是为了找到能够解决星核危机的派系,吸引他们前来匹诺康尼发现真相?”
加拉赫点点头,“不仅如此,我更想看到的是各大派系为遗产争斗不断的样子,再加上「钟表匠」销声匿迹十余年来的首次发声,家族中的叛徒一定会露出马脚。”
“所以,「遗产」真的只是个幌子……”
“如果你要把星核当做遗产,我也没意见。”
“如此说来,那颗星核现在在哪儿?”
“它已经被做成基石了。”
“秩序诞生的基石。”加拉赫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
他看向天空,似乎能看到【黄金的时刻】当中的样子。
秩序,已经复活了。
“那么,这最后的一名无名客,我没有猜错的话......”
“没错,最后一名无名客,正是钟表匠,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加拉赫低头看着墓碑。
他的心里有很多话。
【老朋友,有时候我会忘记你已经死了,好像你还有很多话想说,还有很多路没走完。】
【现在,我信守承诺,把你挂念一辈子的后人带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永远忘不了那辆列车,但我还记得你离开人世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别让咱们失望啊,老头。】
“果然.....”
“已经猜到了.....”
“真的是这样。”
列车组的众人似乎并没有对这个事实感到太多的意外。
他们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在弥留之际,他嘱咐我一定要找到星穹列车,将那份邀请函寄到未来的无名客手中。为此他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份真正的「遗产」…只属于「开拓」的后人。”
“在你们前面,那位无名客,伊芙小姐已经来过这里了。”
“不过,她拒绝了遗产。”加拉赫说道。
“什么?”三月七震惊,“伊芙她来过这里?”
“果然!伊芙她一定会没事的!”
听到这个消息,列车组的众人内心都松了一口气。
“是的,就在不久前。”加拉赫点点头。
“她说,自己会让一切都变得虚无,所以,将这份遗产留给后来的你们。”
“她....这是什么意思啊?”三月七不明白她的意思。
“麻烦你了,加拉赫先生,请带我们去。”
瓦尔特杨的眼神异常坚定。
............................................................
嗨害嗨哦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