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李太医吞吞吐吐,“皇上今日下旨,晋沈妃为贵妃,与娘娘平起平坐...”
“什么?”柳如眉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如纸。
就在这时,宫外传来通报声:“沈贵妃到——”
柳如眉迅速整理好情绪,换上端庄得体的笑容。
只见沈青禾身着贵妃朝服,在宫人簇拥下缓步走来。
虽才三月身孕,却已有人小心搀扶。
“妹妹恭喜姐姐。”沈青禾微微颔首,笑容温婉,眼中却无半分笑意,“皇上隆恩,晋封我为贵妃,特来向姐姐请安。”
柳如眉指甲掐入掌心,面上却笑得越发亲切:“妹妹客气了。如今妹妹身怀龙嗣,可是宫里最金贵的人儿了,快请坐。”
两人虚伪地寒暄着,字字句句暗藏机锋。忽然,沈青禾话锋一转:“说起来,前几日我宫中出了件怪事。一碗安胎药竟毒死了窗边的牡丹,姐姐说奇不奇怪?”
柳如眉笑容不变:“宫中是非多,妹妹如今身份不同,更要小心才是。”
“姐姐说的是,”沈青禾轻轻抚过腹部,“所以皇上特意加派了人手保护我和皇儿。就连饮食药物,也命心腹专人负责,再不让外人经手了。”
柳如眉心中一沉,知道这是沈青禾在警告她。
送走沈青禾后,柳如眉屏退左右,独自站在窗前良久。
锦绣小心翼翼上前:“娘娘,您没事吧?”
柳如眉忽然笑了,那笑容让锦绣不寒而栗:“本宫能有什么事?沈青禾以为这样就能防住本宫?太天真了。”
她转身从妆匣深处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这是家父从西域得来的秘药,无色无味,服用后不会立即发作,而是慢慢累积在体内,等到临盆之时便会血崩而亡。届时,谁也查不出原因。”
锦绣吓得脸色发白:“娘娘,这太危险了,若是被查出...”
“查不出,”柳如眉眼中闪着疯狂的光,“这药来自西域秘方,中原无人知晓。再说,本宫已经想好了送药的人选。”
她低声对锦绣吩咐了几句,锦绣越听越是心惊。
“去吧,按本宫说的做。”柳如眉将玉瓶塞入锦绣手中,“记住,此事若败露,你我都难逃一死。”
锦绣颤抖着接过玉瓶,躬身退下。
柳如眉望着镜中自己美艳的容颜,轻声自语:“沈青禾,你以为你能赢?这后宫之主,只能是我。”
镜中的女子笑得妩媚,眼中却全是狠毒。
窗外,忽然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雷声轰鸣,暴雨如注,仿佛天公也在为这场宫闱暗斗擂鼓助威。
锦绣撑着油纸伞,快步穿过雨幕,来到御药房侧殿。
这里是新晋太医林源的住处,他是柳贵妃安插的另一枚棋子,比李太医更为隐蔽。
“林太医,娘娘有令。”锦绣压低声音,将玉瓶递出,“将此药分次混入沈贵妃的饮食中,每次微量,不可察觉。”
林源接过玉瓶,手微微发抖:“这是什么药?若是被查出...”
“娘娘说了,西域秘药,中原无人能识。”锦绣冷眼看着他,“别忘了,你妹妹能在宫中为婢,全凭娘娘打点。若是事成,你妹妹不仅可出宫嫁入好人家,你也能晋升太医正。”
林源面色挣扎,最终低下头:“臣遵命。”
“小心行事,沈贵妃如今戒备森严。”锦绣说完,转身没入雨幕。
林源握紧手中玉瓶,久久站立。
蕙草殿内,沈青禾正与心腹侍女晴儿低声交谈。
“云儿安置好了吗?”沈青禾问。
晴儿点头:“按娘娘吩咐,已将她母亲接出医治,云儿感激不尽,说愿为娘娘做任何事。”
沈青禾轻叹一声:“不必她做什么,保护好自己便是。柳贵妃心狠手辣,若是知道云儿未成事反而暴露,定不会放过她。”
“娘娘仁厚。”晴儿眼中满是敬佩,“只是柳贵妃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更加小心。”
沈青禾望向窗外暴雨,目光深邃:“皇上虽晋我位份,加派人手,但这深宫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她轻轻抚过小腹,“为了孩子,我必须更加警惕。”
正说着,门外传来通报:“林太医来请脉。”
沈青禾与晴儿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林源躬身入内,行礼后为沈青禾诊脉。
过程中,他目光闪烁,不时瞥向桌案上的茶盏。
“贵妃娘娘脉象平稳,只是稍有虚浮,想必是近日劳神所致。”林源收回手,“臣开一副安神补气的方子,请娘娘按时服用。”
沈青禾温声道:“有劳林太医。晴儿,给林太医看茶。”
晴儿奉茶时,故意手一滑,茶盏摔碎在地。
林源下意识后退一步,神色慌乱。
“奴婢失手,请太医恕罪。”晴儿连忙道歉。
“无妨,无妨。”林源强自镇定。
沈青禾将一切尽收眼底,面上却不露声色:“林太医衣衫湿了,不如到偏殿更衣后再回。”
林源连称不必,匆匆告退。
他走后,晴儿低声道:“娘娘,这林太医确有可疑。方才奉茶时,他第一反应不是躲避热水,而是护着袖中某物。”
沈青禾目光微冷:“派人暗中盯着他。所有经他手的药方和药材,一律暗中查验后再用。”
一月过去,沈青禾的孕肚已微微隆起。
期间柳贵妃几次试探,均被她巧妙化解。
这日,皇上在御花园设宴,邀后宫嫔妃共赏初开的牡丹。
柳贵妃刻意打扮得雍容华贵,与沈青禾的素雅形成鲜明对比。
宴至中途,柳贵妃忽然笑道:“皇上,沈妹妹有孕在身,是宫中大喜。臣妾特地命人备了一份贺礼,望妹妹笑纳。”
她击掌两下,两名宫女捧上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尊送子观音玉雕,雕工精美,玉质温润。
皇上赞道:“爱妃有心了。”
柳贵妃亲自将玉雕奉至沈青禾面前:“这尊观音是请高僧开过光的,保佑妹妹平安产子。”
沈青禾正要接过,忽然嗅到玉雕上传来一股极淡的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