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万兵力?这么大的动作吗?”这话让小泉瞬间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色,直起了身子。
“可不是嘛!”山本点点头,语气里也带了点凝重,“为了这场仗,大本营凑了多少弹药和补充武器你知道吗?
光通过汇山码头转运的弹药就有三千多吨,还有火炮、机枪等这些补充装备,全堆在码头的那些仓库里,正逐步往前线运呢!”
他指了指汇山码头的方向,继续说道:“现在汇山码头突然发生了爆炸,万一那三千多吨弹药、还有那些重装备出了岔子,下个月进攻长沙的计划岂不是要受影响?
司令官就是怕万一耽误了前线的准备,咱们都担待不起,才让咱们赶紧去查清楚,到底是意外失火,还是有人故意搞破坏,仓库里的弹药和武器到底损失多少!”
小泉这才明白过来,嘴里的烟也不抽了,他赶紧把军帽戴好,理了理领口,“行吧,赶紧走!要是真耽误了前线的事,咱们俩可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他率先转身,原本的倦意一扫而空,连脚步都比刚才快了几分。山本见状,赶紧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快步朝着停在门口的黑色道奇车走去。
和司令部仅一墙之隔的公寓楼里,李海波猛地惊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卧泥马!我没听错吧?三千吨?”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脑子里飞速算账:自己从仓库里收的武器加弹药,满打满算也就一千来吨,这差的两千吨去哪儿了?
他低骂一声,伸手狠狠拍了下大腿,懊恼得直皱眉,“难道是我来晚了?还是漏了哪个仓库?”
他明明记得码头就五个仓库有东西,九号和十号仓库虽然没进去看过,但是也用“顺风耳”探测过,确定里面是空的。
昨晚炸了五个仓库,收的也是这五个仓库里的物资——可听刚才的话,这弹药分明还有大头没摸到哇!
“早知道就早几天去了,本来还以为捡了个大漏,没想到漏掉的还更多!”
满肚子不爽的李海波睡意全无,他转头看向身边还在昏睡中的小泽,姑娘眉头轻蹙,嘴角还带着心满意足的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浅影。
李海波摸出空间里的解药,凑到小泽鼻子底下轻轻晃了晃,感觉亏大了的李海波决定把小泽叫起来打一顿……
另一边,道奇车正沿着马路往前冲,车轮碾过柏油路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副驾驶座上的山本大尉身子前倾着,一只手死死抓着扶手,另一只手不断拍着司机的肩膀,嗓门压得低却急:“快快快!再快点!司令官还在等消息呢!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
开车的宪兵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军装都湿了一片,他双手把方向盘攥得发白,油门几乎踩到底,嘴里还得应着:“哈伊!大尉!已经最快了!前面就是路口,再快就要翻车了!”
后座的小泉中尉倒显得淡定,他靠在椅背上,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香烟,慢悠悠扫了眼窗外:“山本君,别催了。从宪兵司令部到汇山码头就几百米,再催车都要飞起来了。”他伸手指了指前方,“你看,前面不就是码头的铁丝网吗?再过个路口就到了。”
山本刚要说什么,突然—— “轰隆隆——!” 一声巨响猛地炸开,带着震颤感的闷雷,像从地底翻涌上来似的,连道奇车都跟着“哐当”晃了一下,车轮差点偏离路线。
两人同时往前一扑,山本的额头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小泉手里的香烟也掉在了腿上。
司机吓得猛踩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吱呀”声,车堪堪停在路边。
顺着声响望去, 不远处的汇山码头方向,一团黑灰色的蘑菇云正滚滚往上冲,像块巨大的乌云,瞬间遮得半边天空都暗了下来。那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码头那栋标志性的西式办公大楼!
那栋宽达五十米,原本笔直地横卧在码头入口的西式洋楼,此刻像被无形的大手拍了一下, 整栋楼的中间位置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缺口,橘红色的火舌从裂缝里窜出来,滚滚浓烟裹着碎渣直冲云霄。
窗户全碎了,玻璃渣像暴雨似的往下砸,米白色的外墙不断脱落,碎块 “噼里啪啦” 掉在楼下的空地上。
紧接着,二楼的墙体开始扭曲,里面的钢筋露出来,“嘎吱嘎吱” 的声响像被硬生生扯断的铁丝,刺耳得让人牙酸 。
从裂缝里能清楚看到,楼里的鬼子乱成了一锅粥:有的抓着门框想稳住身子,有的直接从摇晃的楼梯上滚下来,不断有人像下饺子似的扒着窗台跳下来,嘴里的日语呼嚎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不过几秒钟,被炸成两节的办公楼再也撑不住,“轰隆” 一声彻底坍塌。
砖石、木料、扭曲的钢筋混在一起,像座大山似的堆在原地,扬起的烟尘像巨浪似的往四周涌,连路边的白杨树都被吹得弯了腰。
道奇车的前挡风玻璃“咔嚓”一声彻底碎裂,碎石噼里啪啦地打在车顶上。
路边的行人吓得尖叫着往路边躲,路口警戒的日军士兵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三八大盖“哐当”掉在地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山本大尉扒着车窗,眼睛瞪得快要凸出眼眶,手指着那片烟尘,声音都在发颤:“那、那是码头的办公大楼!怎么……怎么就炸了?!”
小泉也坐直了身子,脸上的淡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捡起腿上的香烟,指尖都在抖:“这……这风格怎么这么熟悉呢?难道又是莫秋干的吗?这特么也太夸张了吧!我的道奇车啊!老子特么刚修好的!”
……
一个小时后,李海波扶着腰差点从楼梯上滚下来,“特么的,刚才明明把小泽打得‘嗷嗷’叫,一边喊救命一边求饶的,可离开时看她心满意足的眼神,怎么总感觉是我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