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好古和成均率领着二百余人押送着利税银,沿着旱路缓缓前行。卫指挥使李大人也一同随行,并且将天津卫的全部骑兵都带了出来,以确保这次押送任务的安全。
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情况。当太阳逐渐西斜时,他们终于抵达了东安县城。此时,东安县城的东城门下,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早已率领着一群人等候多时。
原来,早在张好古抵达天津的时候,他就立刻派遣快马入京,向朝廷禀报了自己的行程路线。当他决定改走旱路时,又迅速发出快骑,将最新的行程安排告知了朝廷。因此,骆养性才能提前得知张好古的行踪,并在东安城下等待他的到来。
张好古和骆养性本就是相识之人,当他看到骆养性亲自前来迎接时,便早早地下了马车。他与天津卫的李指挥使一同快步走向骆养性,先是张好古,然后是李指挥使,依次向骆养性行了个礼。骆养性见状,也赶忙回了一礼。
骆养性定睛看着张好古,心中不禁感叹,时光如梭,一晃已经三年过去了。当年那个青葱年少的工部郎中,如今也蓄起了胡须,举手投足之间,多了几分稳重和成熟。
“致远,经年未见,别来无恙?”骆养性满脸笑容地说道。
“多谢骆大人挂念,我一切都好,倒是骆大人您,看起来越发精神抖擞、英姿飒爽了呢!”张好古赶忙笑着回应道。
“哈哈,还是致远你会说话啊!来来来,咱们边走边聊,我在衙门里已经准备好了酒席,到那儿再慢慢叙旧。”骆养性热情地邀请道。
张好古略一迟疑,还是不放心地问:“那关于物资的事情……”
“哈哈,致远,你就放心吧!我早就吩咐好了那些小兔崽子们,一切都听从护国军的安排。护国军负责内围的安全,锦衣卫负责外围的警戒,至于天津卫的人嘛……”骆养性说着,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李指挥使,然后继续说道,“可以让他们先回去了。”
李指挥使一听,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在骆养性面前,他可不敢放肆,只能一脸幽怨地看着骆养性,轻声说道:“骆大人?”
骆养性见状,嘴角微微一扬,说道:“嗯!你就让你手下的人回天津卫吧,你自己带几个人跟着我就行。这次护卫的功劳,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一份。”
李指挥使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多谢骆大人,多谢骆大人。”
骆养性见状,嘴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地说道:“致远给你的米粮还不可以么?市价是多少你心里没点数吗?可别贪得太多了哦!”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李指挥使。
李指挥使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心里暗自叫苦,这大冷天的,怎么突然就出了一身的汗呢?
要知道,虽然现在的锦衣卫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威风,但好歹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啊,就像那吓唬小孩子的老虎一样,虽然威风不再,但余威尚存。张好古早上才给自己这么大一个便宜,骆养性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
而且,别看骆养性对张好古客客气气的,那是因为张好古确实有真本事,再加上崇祯帝对他宠爱有加。但实际上,骆养性对其他官员可是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
这其中的原因,一来是因为张好古确实有真才实学,二来嘛,自然是因为崇祯帝对他的特别关照。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张好古非常会做人,懂得如何在官场上左右逢源。更是不啬钱财,有事没事,钱财先行。这样的人,谁不说好?
没过多久,一桌丰盛的酒菜便被端了上来。由于骆养性的关系,这些酒菜的品质自然是上乘的。
酒过三巡,众人都有些微醺之时,骆养性端起酒杯,对张好古说道:“致远啊,老哥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啊!咱们锦衣卫在周口店的轮训,那效果简直好得不得了啊!这可不仅仅是在技艺方面有所提升,更重要的是你们护国军的精神状态,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他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你们那个政务委员制度,我就纳闷了,你这脑子里到底是咋想出来的呢?让士兵们自己去处理事情,这可真是太厉害了!你看看那些锦衣卫,训练完累得跟死狗一样,回去往床上一趴,连衣服都懒得脱,直接就睡过去了。可你们护国军呢,洗漱完了还得自己洗衣服,而且还是各洗各的,就连孙临那小子也不例外。早上起来也是,准时得很,衣服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吃饭的时候也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再看看我们锦衣卫的人,一开始都是靠皮鞭抽才起得来床,被子也不叠,乱糟糟的。不过呢,还真别说,这帮小兔崽子经过你们护国军的熏陶,后来也都变得有模有样了呢!”
我心里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把孙临弄进锦衣卫里来。毕竟这小子挺有本事的,要是能为我所用,肯定能帮我不少忙。可谁知道呢,这小子居然不识抬举,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一心只想着跟着你张致远做事。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能理解。孙临那小子毕竟是举人出身,多少还是有点傲气的。他可能觉得来我锦衣卫会坏了他的名声吧。嘿嘿,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来了之后给我找麻烦。
说起来,这孙临还真是个硬骨头啊!别人也不是没打过他的主意,都督府、兵部,都想把他挖过去。他们可是用尽了各种手段,又是利诱又是威逼的,可这小子就是油盐不进,谁都不答应。哈哈,我本来还觉得就我一个人在他这儿吃瘪呢,现在看来,大家都一样啊!
你说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谁都看不上,就愿意跟着你混。我真是好奇,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迷魂药啊?
张好古看着骆养性那副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便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
“护国军可不是一般的军队啊!这可是一个团结一心的集体呢。大家心里想的都是如何报答皇上的恩情,如何保护我们大明的江山社稷。这里面可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哦!而且啊,护国军的饷钱可高啦,福利也好得很呢!更重要的是,他们绝对不会欺负士兵,长官吩咐士兵做事,士兵们都心甘情愿,没有一点怨言。这样一来,士兵们的心气自然就高啦,士气也跟着高涨起来。所以说啊,整个护国军都没什么复杂的事情,一旦进去了,就根本看不上其他的队伍啦!”
张好古话音刚落,骆养性说道:“咱先不说别的,就说这护国军的战斗力吧,那可真是没得说啊!要是把普通的士兵放到锦衣卫里,我敢说,给他个小旗当当都算委屈他了,起码也得是个总旗才行呢!”
旁边的李指挥使听到这里,心中暗自思忖:“一个普通士兵去锦衣卫就能当总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这到底是一支怎样的军队呢?”他不禁对这支军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也对骆养性所说的话感到十分疑惑。
然而,当他看到骆养性那一脸认真的表情时,便立刻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骆养性的神态严肃而庄重,似乎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李指挥使稍稍定了定神,接着问道:“哦,对了,我还听说那些从松江府返回京师的人都对那里赞不绝口,说松江府现在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街上看不到一个乞丐,而且只要愿意劳动的人,都能有房子住,有新衣服穿,每天的饮食都不重样。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