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了,但我对那种病不了解,听得不大清楚。”
阮成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又道:“啊,我可能听错了,应该是两万,不是十二万。”
见王谦阴沉着脸,阮成进又试探道:“要不,我再去医院确认一下,再顺便问问我妈得的是什么病?”
“我和你去吧!”王谦道。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阮成进瞬间慌了,连连摆手,“我现在身份比较特殊,要是让人看见你和我一起,你的计划就落空了。”
此话一出,王谦顿时眉头一皱。
他知道阮成进只是在找借口,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借口用得非常好。
他之所以愿意帮阮成进支付对方妈妈的医疗费,只是想利用对方帮自己去西街当卧底罢了。
而现在,计划已经在进行中。
要是让人看到他和阮成进走在一起,他的计划确实很容易功亏一篑。
最重要的一点,还没人能替代阮成进。
阮成进从老街区叛逃,投奔到西街老大刀疤炮麾下,这事可谓浑然天成,即便刀疤炮疑心再重,应该也不会过多怀疑阮成进。
但要是换成其他人,想要接近刀疤炮,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才有可能成功。
而这件事情的成败,关系到他自己,以及他的家人,还有秦南的安危。
所以犹豫再三,他还是做出了让步,“我可以给你两万块,但希望你能顺利完成任务,不然……”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威胁之意却极其明显。
“放心,只要能给我付清治疗费,我一定会帮你完成计划的!”阮成进信誓旦旦地保证。
王谦也没有食言,立刻去银行取了两万块现金,拿回来给了阮成进。
“我妈有救了,谢谢谦哥!”
见到两万现金,阮成进满脸激动,手忙脚乱地把钱收起来的同时,还对王谦更是千恩万谢。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
在他把钱收起来的时候,嘴角却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冷笑。
有句话说得好,有钱人都是傻子。
其实他妈妈根本没病,前几天只是因为他背着秦南私底下贩毒,被逮个正着后,迫不得已编造的谎言而已。
因为亲情牌一向是最容易引起共鸣的,只要他把他妈妈搬出来,再把自己包装成孝子,做这些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才能最大程度博取秦南和王谦的同情。
果不其然,秦南虽然心狠,但王谦还是上当了。
“对了,你在西街也待了好几天了,对他们内部应该了解得差不多了吧?”王谦问道。
对于阮成进的小心思,他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
利用亲情来博取自己的同情,然后再借机坑自己一笔钱,这跟在街头卖惨的那些人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之所以没有揭穿,只是因为对方还有用。
否则现在撕破脸皮,他的计划就凉了。
“嗯,确实了解得差不多了!”
成功坑到王谦两万块钱,阮成进倒是很配合,立刻把他对西街内部的了解,大致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王谦心神一动,若有所思道:“西街老大刀疤炮和才干左向龙有矛盾吗?”
阮成进除了介绍西街的势力分布,以及各种灰色生意之外,还说到了一点。
西街老大刀疤炮与老二左向龙之间,似乎不怎么和睦。
这两人,原本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但随着两人称霸西街后,却因为利益分配不均,以及对权力的欲望,渐渐产生了间隙。
上一次柳敬忠准备以五十万的高价,请刀疤炮把自己和顾志坚干掉。
刀疤炮想独吞这五万十,但负责对他和顾志坚动手的,却是老二左向龙的小弟,左向龙心里不服,因此跟刀疤炮闹得很不愉快。
尽管最后左向龙妥协了,但却一直闭门不出,在家借酒消愁,不再打理西街那些灰色生意。
“是的,这一点在西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大家私底下都在传。”
阮成进点了点头,“虽然左向龙最后向刀疤炮低头了,不过从他不再插手西街的事情,就能看出他心里一定很憋屈和愤懑。”
随即,他诧异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在想,或许可以利用一下他们之间的矛盾。”
王谦神秘一笑,道:“只要成功挑起他们内讧,或许不用花多大的力气,就能让他们不攻自破。”
“挑起他们内讧吗?”
阮成进赞许般点了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只要他们内讧,我们就可以以逸待劳……”
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眼珠转了几圈,他小心翼翼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去做这件事情吧?”
去挑起刀疤炮和左向龙内讧,这无异于虎口拔牙。
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小命不保。
“除了你,没人更能胜任这份工作了!”
王谦伸手拍了拍阮成进的肩膀,又道:“你也不想每天这样提心吊胆待在刀疤炮身边吧?只要你做成这件事情,我们之间的交易就算完成。”
“可我不知道怎么做啊!”
阮成进苦笑道:“虽然刀疤炮和左向龙有矛盾,但想要让他们决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王谦神秘一笑,道:“只要方法用得对,就能激化刀疤炮和左向龙之间的矛盾。”
“可要怎么挑?我完全不会啊!”
阮成进苦着脸说道:“而且这事也太危险了,要是被刀疤炮和左向龙察觉出来,我就完了。”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得选吗?”
王谦声音骤然转冷,“别以为我真是在可怜你,如果你真是这么想,我劝你还是趁早收起你那套卖惨的戏码。”
阮成进表情一僵。
居然被识破了?
这时,王谦又道:“我可以帮你,也可以随时把你送进监狱,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你最好乖乖配合。”
他本以为,上次从秦南手中救下这厮,对方会心存感激,然后知耻而后勇,帮他打入西街内部,给他做卧底。
结果,这厮就是个既机灵,又毫无底线的墙头草。
既想好处全拿,又不想冒险,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挑拨离间啊!”
阮成进倒也有被人看穿的觉悟,摊了摊手,无奈道:“我现在都已经成功潜伏到了刀疤炮身边,肯定是会配合你的,但具体怎么做,我是真不知道。”
王谦沉吟了片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栽赃嫁祸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