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机械厂后，秦淦西直接去了办公室，把这几天的各种报表、文件、报纸看完，时间才七点四十。
各办公室陆续有人来上班，廖祚祥等中高层管理人员来得最早，看到他的办公室门留有一条缝，便都过来看看。
看到他回来了，便进来和他聊天，问这次出去的收获，说近期工厂的情况，说那些设计的进展。
八点半过后，秦淦西去车间转一圈，然后去学校办公楼，先去卢作新那里露个面，把去京都的情况进行汇报，建议给机械厂引进至少三个数控发明的人才。
卢作新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只说这事很难办，全国到处缺人，一个校办工厂的架子还是小了些。
不过他提供了一个让他高兴的消息，因为级别提起来了，他可以在学校分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这是县团级的标准，还是技术七级给力啊。
秦淦西有些诧异，“学校有这么多空房子吗？”
他是七级，钱森发、周春波等四人是九级，也都是工程师，都应该有房子的。
卢作新一声叹息，“秦厂长，还是你的思想境界高啊。别人到了这个级别，都是吵着闹着或者暗地里来要待遇。只有你，到了这样的级别，也不向学校提要求。”
秦淦西：“……”
我只是没想到，不然至少也要问问的。
笑着说：“那我有些什么待遇？”
卢作新抬手指指他，“你啊，真的是不关心。待遇有三块，一块是工资待遇，你现在是行政十七级，技术七级，两者取其高，为技术七级；二是福利待遇，在住房、医疗、交通等方面有补贴或优惠，譬如可以坐卧铺；第三块是政治待遇，可以参与一定的政治决策，办公室对你目前没有帮助，你现在有自己的办公室，还有机会参加各种学习和培训。
秦淦西有些诧异，“交通方面都有哪些？我看你们都是骑自行车，难道学校还给我配一辆？”
卢作新点头，“按规定，处级可以配一辆绿色212，现在国家困难，这一点是不可能了，但可以给自行车票，并补助大部分买自行车的钱。”
秦淦西仿佛想起了什么，“卢处长，我上班到现在，好像除了肉票、豆腐票、酒票、粮票、蔬菜票、布票和棉花票，还没领过其它任何一张工业票。”
卢作新脸皮抽搐了几下，“你这人，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其它什么事都不关心。办事员没给过你？”
秦淦西挠挠后脑勺，“好像张立维问过我要不要票，我说现在不买什么东西，所以没要。脑子里都是图纸的事情，实在没想起还有这一茬。”
这不是假话，他确实没想起这些，今天提到自行车，才想起这一茬。
东西不是从黑市里弄来的，就是从国外零元购回来的，根本不用票。
何娟从没找他要过什么票，所以他也没想起这回事。
卢作新又指指他，笑着说：“如果都是你这样的人，我们办事就很简单了。说吧，要什么票？”
秦淦西笑着说：“手表票，有几张要几张。”
卢作新拉开抽屉，“买手表的话，手表票可以用，工业票也可以用。”
然后拿出一张手表票，二十一张工业票，“我知道你会要票的，所以留了一些。很快就要发行烟票了，你可不能让给别人，不然我这里也会没有。”
秦淦西接过票据笑着说：“那不可能，我爸是抽烟的，不能让给别人。”
爷爷本来也是抽烟的，上次事故后戒得差不多了，吸一支也行，不吸也能过。
至于要手表票、工业票据，那是家里除了自己，还没一块手表，出去上班、上学，还要随大流，或者纯纯依靠生物钟，这样不好。
储藏空间里还有去年从脚盆国弄来的不少手表，是拿出来戴的时候了。
卢作新又拿出一张自行车票，“你拿去买自行车，凭发票来领补贴。”
还有这等好事？
秦淦西很愉快地接过自行车票，秦励国早就想买一辆自行车了，只是被何娟压住，所以回老家都是腿着去。
他接过自行车票后，卢作新问道：“秦厂长，你能不能想办法帮学校弄点肉食来？”
秦淦西没反应过来，停了两秒才问：“买不到了吗？我们是学校，也保证不了了吗？”
卢作新轻叹一声，“难呐。星沙市新建工厂太多，一下子满足不了。你们会抓鱼，还知道弄螺蛳，食堂的人不会啊。”
秦淦西提了个建议：“学校和区里、大队的关系不错，可以从大队弄一头猪吧？”
卢作新连连摇头，“大队的猪除了自用，其它的已经被市里严令不得外流，学校也争取不来。”
秦淦西这就没办法了，只能说：“学校组织去捕鱼、捡螺蛳吧，机械厂可以派人一起去，要么去山里找野猪。如果找野猪的话，那就要动枪，不然很危险。”
卢作新也不可能要机械厂的人去抓鱼摸虾捡螺蛳，以保证学校的肉食，只能叹道：“容我想想。不过以什么名义动枪呢？”
秦淦西看着他说：“打靶啊。靶子是死的，野猪是活的，更有利于提高民兵的射击精准度。不经常操练，他们的军事水平会下降的，我们总不能让枪变成烧火棍，遇到意外情况干瞪眼。”
卢作新一拍桌子，“对，我们不能忘记还有明里暗里的敌人，操练应该常抓不懈。这事，我得向有关领导汇报，争取一举二用。”
秦淦西：“……”
你说的都对，可以新创成语了。
秦淦西趁热打铁，“处长，我们要想在机械上有所建树，让机械厂昂立潮头，数控、电子方面的人才必须拥有，不然会被人家超越，所以这方面人才的事，还请放在心上。”
卢作新摆摆手，“你尽管放心，我会努力争取的。机械厂不但是我们学校的旗帜，也是湖湘工业的旗帜，没人敢让其被抛下的。不过，你可以去找找刘院长和竺主任，请他们也努力争取。我和你说，竺主任是很想把我们学校建成一个综合性大学的，并且一直在为之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