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过去了八分钟。
在杨明被拉莫斯拽到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场比赛的对抗强度会是什么层次。
这之后的几分钟时间里里，西班牙人队的进攻核心杨明，又连续被皇家马德里的球员侵犯了四次。一次是卡塞米罗侧后方的铲断，一次是拉莫斯合理的冲撞后附加的小动作，一次是托尼·克罗斯的战术拉拽，最近一次，则是马塞洛在边线附近毫不留情的放铲。
皮球每一次滚向杨明，都仿佛触发了一道无形的警报。皇马的防守球员如同训练有素的猎犬，轮番上前，用各种或强硬或隐蔽的方式，阻止他转身、提速、甚至舒服地接球。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要将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
而最让西班牙人教练席感到不安的是，当值主裁判米洛拉德·马日奇对于这几次犯规，除了口头警告，没有任何进一步表示，连一张黄牌都吝于出示。而每一次刺耳的哨声响起，也意味着比赛节奏被切割得支离破碎，西班牙人试图抢开局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布兰科站在场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脸上的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得像鹰。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看了看另一边的光头，“好一个齐达内……”布兰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被算计后的明悟。他转向身旁的助理教练托尼，语速飞快地分析，更像是在梳理自己的思路，“皇马这是明摆着要和我们比拼阵容深度！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劣势，都知道我们必须抢开局。而少了米林科维奇之后，我们的进攻几乎全部要依赖杨明。他们针对杨明的犯规，不仅能利用犯规让比赛变得‘碎片化’，让我们的进攻根本无法流畅展开！”
他顿了顿，右手摸向自己的光头，眉头锁得更紧：“更重要的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不光是进攻瘫痪，杨明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消耗。这才八分钟！”
托尼的脸上写满了担忧：“那……我们该如何调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杨明被他们用犯规战术‘兑子’吧？”
“调整？我已经想好了。”布兰科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教练指挥区的边缘，双手拢在嘴边，形成一个简易的扩音器，用尽力气朝着场内呼喊：
“杨明！”
他的声音穿透现场的嘈杂。正在中场附近等待机会的杨明闻声转头，目光与布兰科交汇。
布兰科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抬起手臂，伸出食指，明确地、用力地指了指球场的中路区域——那片禁区弧顶前的危险地带。
杨明瞬间会意，他甚至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其实在连续被侵犯后，他内心早已萌生了同样的想法。既然皇马不惜犯规也要阻止他在边路和肋部推进，那么，就把战场转移到他们最害怕的地方去！
你不是要犯规吗？那就来个将计就计。在禁区前沿犯规，这里的任意球会更有威胁。
当下一次西班牙人后场断球，皮球经过几次传递再次找到杨明时，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固执地停留在右路等待队友支援，而是主动向内收，他的位置移到了中路，来到了距离球门大约二十五六米的正前方肋部区域。
拉莫斯立刻跟了过来，但他的防守动作明显变得谨慎了。在这个区域，每一次鲁莽的下脚都可能送给对方一个极佳的任意球机会。而杨明的任意球能力，可是被主教练齐达内明确标明的重点威胁。
机会很快出现。杨明背身接球，拉莫斯在他身后紧贴，手上有着隐蔽的纠缠。杨明巧妙地用脚后跟将球向后一磕，同时敏捷地转身，试图抹过拉莫斯。拉莫斯虽然意识到不能犯规，但在紧急情况下，他的思维还没有完全调整清楚，下意识地伸腿绊到了杨明。
“嘀——！”
哨声终于响起。主裁判马日奇这次手势明确，判给了西班牙人一个位置绝佳的任意球，正好在禁区弧顶外一点。
拉莫斯摊开双手向裁判申诉，表示自己是冲着球去的，但眼神深处已经闪过一丝懊恼。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位置的任意球意味着什么。
基辅奥林匹克体育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数万道目光聚焦在杨明和那颗静止的皮球上。皇马的人墙紧张地排列，门将纳瓦斯大声指挥着站位。
所有电视转播信号都给出了杨明的赛季任意球数据。
19中6。
31%的命中率。
和点球也没太多区别。
所有的摄像头都聚焦在了杨明身上，一个镜头特写呈现在无数屏幕中。
气氛被完全烘托了起来。
可杨明似乎并不需要酝酿什么，裁判的哨声响起。
助跑，起脚！
在所有人还沉浸在‘等待好戏开场’的氛围中时，皮球已经划出一道优雅而迅疾的弧线，越过奋力起跳的人墙头顶，带着强烈的旋转，如同精确制导的导弹般直奔球门右上角！
“砰——！！！”
一声巨响，沉闷而震撼，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皮球狠狠地砸在了横梁与立柱的交界处，弹回了场内！
“哇哦！！！” 全场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叹息和遗憾的惋惜。
那声巨响，就像直接砸在了拉莫斯和所有皇马球员的心上。拉莫斯看着仍在微微颤动的横梁，瞳孔微缩，后背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脚法，如果再来一次，进球将是大概率事件。
这一脚横梁比任何抗议和言语都更有力。
杨明在看到足球砸中横梁后，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他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人身上。
拉莫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深呼一口气，看向队友们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凝重。他朝着卡塞米罗和马塞洛等人做了个手势，那意思很明显：接下来的防守，必须更聪明，更干净。
他突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他回过头正撞向一道目光。
杨明的嘴角带着一分弧度，似笑非笑。
像是在嘲弄。
’来啊，拉莫斯。来继续对我犯规啊。‘
这时拉莫斯对西班牙人天才表情的解读。但是他很清楚。
犯规的代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