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达叔，这次是遇到难处，来求您指点迷津。”叶荣生没有绕弯子，“我的一条货船，在巴布延海峡被一个叫‘海狼帮’的新团伙劫了。这帮人来路不明，手段却很厉害。我想知道，这地界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条过江龙？背后又是哪路神仙在撑腰？”
季伟达闻言，眉头微皱，捻动佛珠的速度快了几分。“‘海狼帮’……最近半年才冒出来的名字，行事霸道，不守规矩，好几个老伙计的航线都受过他们骚扰。我们洪门也试着接触过，但他们油盐不进，背后……水很深。”他压低声音，“我们怀疑，他们跟吕宋岛北部某些拿了外国好处、换了新装备的军阀残部有勾连，甚至可能不只是求财那么简单。”
他看向叶荣生，目光深邃：“阿生，你这次来，不只是为了找回货物吧？我听说，你这两年混的可是很不错哦。”
叶荣生坦然道：“什么都瞒不过达叔。不错，我追查的一些事，可能和这个‘海狼帮’背后的势力有交集。丢了货是小事，但这个口子不能开，背后的线，我也得揪出来。”
季伟达沉默片刻，缓缓道：“阿生，你还记得阿坤吗？”
“健坤兄弟？当然记得。”叶荣生点头。李健坤是李达珩的独子，多年前在北非出事，是叶荣生恰逢其会，把人救了回来。
“阿坤一直念着你的情。”季伟达脸上露出真挚的表情，“你救了他，就是救了我哥一家。这份情，我一直记着。‘海狼帮’的事，我这边会动用所有关系帮你查，他们在这几个岛的补给点、销赃渠道等等，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他话锋一转，神色略显凝重：“不过阿生，有句话我得提醒你。如果‘海狼帮’背后真牵扯到那些外国势力支持的军阀，甚至是你说的那种国际‘影子’，那这事就不仅仅是江湖恩怨了。你查下去，恐怕会触动很多人的利益，风险极大。”
叶荣生端起茶杯，敬了季伟达一杯：“达叔，我明白。江湖路险，有些事，该走还得走。情报的事，就拜托您了。至于风险……”他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从药材铺出来，叶荣生心中有了底。季伟达的承诺，意味着他们在宿务有了可靠的地头蛇情报支持。接下来，就是结合卢文彬和格蕾丝从其他渠道得到的信息，锁定“海狼帮”的巢穴，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更要顺藤摸瓜，看看这根藤，究竟连着哪棵“毒树”。
自家的事，必须自己了断。而这片陌生的热带海域，即将迎来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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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务的午后，热浪裹挟着咸腥的海风。别墅的临时指挥室内，空调全力运转，却压不住那股蓄势待发的紧张。信息如同溪流，从不同方向汇入，在格蕾丝跟朴博士面前的主屏幕上逐渐拼凑出一幅危险的拼图。
季伟达那边的消息最先反馈过来，由他儿子季明科亲自送来。这位洪门新一代的干将，眉宇间带着江湖人的精悍，对叶荣生态度极为恭敬。
“生哥，”季明科将一份手绘的简易海图和几张偷拍的照片铺在桌上，“根据几个常跑北线渔船老大和岸上‘眼睛’的说法，‘海狼帮’的主要活动区域，集中在巴布延海峡以西、靠近民都洛岛北部的一片群岛。那里暗礁多，岛屿杂乱，官方巡逻很少去。他们怀疑，主窝点可能在这个叫‘龟背礁’的岛，或者旁边更大的‘拉瓦格沙洲’。”他指了指海图上两个用红圈标出的点。
“这几张照片，”季明科又推过来几张模糊但能辨认的图像，“是在萨马岛一个私人小码头拍到的。有陌生人定期用伪装成渔船的改装快艇，往那几个方向运补给，不是油就是箱装货物。接触过的人说，对方嘴很严，付现金，而且……带家伙，不是本地混混的土枪。”
几乎同时，卢文彬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把一台平板电脑连上系统：“荣哥！黑市上有动静了！我放出去打听消息的线人说，最近有人在高价收‘海上用的好货’，不是普通的AK和RpG，点名要军用级的防水通讯器、带稳定平台的中距离观测设备，甚至问有没有‘反无人机的小玩意’。出价的是生面孔，但中间人隐约透露，买家可能跟‘狼’有关。而且，”他放大一张交易记录截图，“有几笔钱，是从马尼拉一家叫‘南十字星贸易’的公司壳账户里流出来的，这家公司注册不到一年，业务记录干净得可疑。”
格蕾丝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分块显示着卫星地图、信号监控数据和深网爬虫结果。“信号层面有发现。”她调出一个动态图，“在‘龟背礁’和‘拉瓦格沙洲’附近海域，过去七十二小时内有规律的、低功率的加密无线电信号脉冲，时间多在凌晨和后半夜，模式不像民用船舶。信号源大致位置与达哥提供的区域重合。”
她切换到另一个窗口：“另外，我追踪了‘南十字星贸易’的网络痕迹。它的服务器跳板最终指向一个位于开曼群岛的匿名主机，而那个主机……与之前分析‘潜影’后门时，记录到的几个用于命令中转的阴影服务器，存在极其短暂但可追溯的数据交换痕迹。虽然无法确认，但关联概率超过70%。”
三条线，江湖情报、黑市动态、电子幽灵，全部指向了同一片凶险的海域和那个神秘的“南十字星贸易”。结论呼之欲出：“海狼帮”盘踞在龟背礁或拉瓦格沙洲，他们并非单纯求财的海盗，其装备需求和背后的资金链，很可能与“第三方联盟”有关联。那批被劫的稀土和光学部件，或许正是这个联盟在东南亚活动所需的关键物资。
“不能再等了。”叶荣生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今晚就出海，抵近侦察，确认巢穴位置和防卫情况。文彬，准备船，要快、要静、晚上能不开灯最好。学兵，你跟我，还有海伦，我们三个去。其他人留守，保持通讯畅通，随时准备接应。”
卢文彬本想争辩一起去，但看到叶荣生不容置疑的眼神，把话咽了回去，重重点头：“船没问题，我搞到一条改装过的‘法拉帝’运动快艇，双引擎，声音小，晚上有热成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