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北朝的“问候”。
他来到新桥附近一家由山田组控股的高级地下赌场后巷。利用早已侦查好的通风管道,他如同壁虎般潜入,将三个伪装成烈性炸药,实为烟雾和强光弹、但外观和电子信号足以以假乱真的装置,分别安置在赌场金库门外、监控室通道以及主要供电线路旁。
而第四个,唯一一个真正的、威力巨大的塑胶炸弹,被他小心地放在了赌场经理办公室的装饰花瓶内——那里是安保心理盲区,且爆炸不会造成大规模平民伤亡,但足够给山田组制造恐慌和财产损失。
定时器设定在两小时后。
来自朴博士的“礼物”。
随后,他变装成一名It维护人员,利用伪造的门禁卡和格蕾丝提供的内部网络漏洞,进入了港区一栋豪华写字楼。这里有三星集团一个重要的亚太数据分析中心。
他避开巡逻的保安和摄像头,将一枚特制的、植入了混合病毒,能引发数据混乱和短暂瘫痪,并留下指向“深蓝洞察”技术特征的痕迹的加密U盘,插入了中心内部一台用于数据备份的次级服务器接口。
病毒将在四小时后,随着日常数据同步时激活。
送给现代的“丧钟”。
最后,他出现在银座附近一家高级会员制俱乐部对面的大楼天台。
这次,他恢复了原本冷峻的容貌,但穿着快递员的衣服。架起一把带有先进消音器的狙击步枪,瞄准镜的十字线,稳稳地套住了俱乐部门口一个正在与同伴谈笑风生的中年男人——此人是现代集团驻东京某个隐秘“白手套”,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资金和威胁,也是推动追捕朴博士的强硬派之一。
叶荣生屏住呼吸,手指平稳地放在扳机上。风速、湿度、目标移动规律……所有数据在他脑中瞬间计算完毕。
“砰!”
一声轻微的、几乎被城市噪音淹没的闷响。
子弹精准地穿过近百米距离,从目标微微张开的嘴中射入,后脑穿出,瞬间毙命。目标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凝固,便僵直着向后倒去,引起周围一片惊恐的尖叫和混乱。
叶荣生迅速拆解狙击步枪,装入特制琴盒,从天台另一侧早已准备好的绳索滑降,混入下方小巷的人流,消失不见。
三处“烟花”,分别针对山田组、三星、现代,用截然不同的方式,却同样致命而精准。当赌场的炸弹陆续“爆”响,当三星数据中心陷入混乱并发现“敌对技术痕迹”,当现代集团的白手套横尸银座街头……整个东京,特别是与叶荣生团队有牵扯的几大势力,必将陷入巨大的震惊、愤怒和互相猜忌的漩涡!
他们的注意力,将被牢牢吸引在东京这片混乱的战场上。而天空中,四架承载着希望的航班,正缓缓驶向跑道,即将冲上云霄,飞向遥远的宿务。
叶荣生扔掉了所有伪装,换上一身最普通的运动服,背着一个单肩包,如同任何一个晨跑归来的市民,平静地走向地铁站。
他的航班,在一个小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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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的清晨,被刺耳的警笛和爆炸的余波撕得粉碎。
山田组赌场的烟雾还未散尽,金库大门扭曲变形,经理办公室被炸成废墟;三星数据中心陷入瘫痪,工程师面对疯狂跳码的屏幕焦头烂额,安全主管在病毒代码中发现了令人不安的熟悉痕迹;现代集团的白手套横尸银座,鲜血在昂贵的大理石地面上晕开,引来无数惊恐的目光和闪烁的镁光灯。
三把火,烧得三方势力眼红心炸。
山田组组长在总部门口咆哮,誓言要把“北朝的杂种”揪出来碎尸万段,同时下令全面清点损失,疯狂搜捕任何可疑的朝鲜裔人员,连带几家北朝背景的贸易公司都遭了池鱼之殃。组内气氛空前紧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
三星和现代的高层则在各自的密室里暴跳如雷又疑神疑鬼。
“深蓝洞察的痕迹?这分明是有人想嫁祸给我们三星,挑拨离间!肯定是现代那群伪君子干的!”三星的安全理事拍着桌子。
“我们的人刚死在银座,转头你们的数据中心就被攻击,还留下这种指向性痕迹?三星这是想灭口加栽赃,一石二鸟!”现代的秘密事务负责人咬牙切齿。
猜忌的毒蛇钻进了两家巨头的心里。内部安全审查骤然升级,无数人被暗中调查,与外界的合作项目也蒙上阴影。同时,针对“叛逃者朴志勋及其同党”的追杀令优先级被提到最高,两家的情报网和雇佣资源开始不计代价地向海外,尤其是东南亚地区倾斜。
扶桑警视厅和公安调查厅更是头大如斗。连环袭击,涉及极道、跨国财阀甚至疑似境外势力,影响极其恶劣。他们迅速封锁现场,调取所有周边监控,加强全境尤其是各大口岸的警戒和盘查力度,誓要在凶手逃离国境前将其拿下。一时间,东京风声鹤唳,出境旅客面临比以往严格数倍的检查。
成田国际机场,国际出发大厅。
叶荣生换回了那身最普通的运动服,背着单肩包,排在前往马尼拉航班的安检队伍里,神色平静,与周围略带焦躁的旅客并无二致。但他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周围。
安检果然严格了许多。脱鞋、解腰带、电子产品单独过检、甚至随机开包细查。队伍移动缓慢。轮到叶荣生时,安检员格外仔细地检查了他的背包——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一本护照、一个普通钱包和一部手机,经过格蕾丝处理,完全“干净”。
“先生,请抬起双臂。”安检员用探测仪在他身上仔细滑动。
叶荣生配合地抬起手,心跳平稳。探测仪在扫过他左脚踝时,发出了轻微的嗡鸣——那里绑着一个极薄的、非金属的陶瓷刀片,是他最后的贴身武器。
“脚踝上是什么?”安检员眼神锐利起来。
“哦,旧伤,运动扭的,戴着护踝。”叶荣生面不改色,自然地拉起一点裤脚,露出下面一段肉色的、模仿皮肤纹理的弹性绷带。
安检员俯身看了看,又用手捏了捏,没发现异常,终于挥挥手:“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