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的窗户哐当作响,窗外月色正好,树影婆娑。
李相夷低头咳了咳:“哥,你没事吧,那个断臂,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瞧见那个横截面,推测了一下……应该是斧头砍断的,而且这个人的力气不是很大。”
“是经过多次才砍断。”
“凶手惯用的是右手,先砍的几斧头是在地上砍的,然后将手臂搭在一个什么东西上,悬空劈断。”
“这个男尸手上的茧子,也很奇特,我想了想,他可能是从事需要体力的活。”
“同时,虎口的茧子告诉我,他依赖一种工具。”
李莲花听着他的分析,摸了摸他的额头:“别想这些,你得好好休息。”
“容易头疼。”
李相夷摇摇头,拉过被子咳了咳:“睡不着了。”
“睡得有点久了。”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三点了,哥,你早点休息吧。”
李莲花察觉着额头的温度,不再那么烫,但还是有点高。
“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吗?”
李相夷伸出手端起一旁的水:“好很多了,哥……我做梦,梦见了一件事。”
李莲花抓住他的手,阻止道:“水已经冷了,热了再喝。”
他用内力将水变温热,随即递给他。
李相夷微微一笑,低头喝了一口:“我以为你会好奇,我做了什么梦。”
他掀开被子:“哥,你陪我睡。”
李莲花拿过水杯,给他续了一杯:“我坐在这里就好,最近有点邪。”
李相夷侧头平静地看着他,低头咳了咳:“哥……你还忌讳这些。”
听此,李莲花点头一笑,将被子给他盖好:“平常不信这种,如果是你,我自然忌讳这些。”
“你都瘦了很多。”
李相夷坐起来,掀开被子:“那我陪你一起坐。”
李莲花连忙按住他的动作:“你这一热一凉,最容易加重病情。”
“可是在我心里,你从来不邪。”
“你这样只会让我有些难过。”
“我嘴上说着你很邪,可是……你是我哥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能成为你我的阻挡呢?”
李相夷重重咳了一下,抽出纸擦了擦鼻子:“我好像……在云隐山的时候,就没有怎么生病。”
“后面成为了天下第一……现在想一想,确实挺忙的。”
“这一忙……忙了十多年。”
他撑着坐了起来,缩了缩腿:“我没有资格说累,也不能说累。”
“这些天一直病着,其实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事。”
李莲花见他坐起来,抬手拿过一旁的毛毯,给他搭在肩上,掀开被子躺进去:“你想了什么?”
“很多啊……又有一点迷茫。”
李相夷对着他歪头一笑:“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很有目标的人。”
“执行能力也强,一旦决定了什么,一定要做到最好。”
“所以,我精通的事也特别多。”
“这一次生病,我却突然觉得眼前一片迷雾。”
李莲花安静的听着他的话,轻声地说道:“那不是迷雾。”
“那是万千的路,你想去哪,就去哪。”
“是闲适,是自由。”
他侧头看向李相夷,眼角分明藏着笑意:“小鱼,你为了让我知道,我有多少可能性。”
“接下来,你应该让我看见,你,李相夷,有多少可能性。”
“你只是李相夷,不是李莲花,也不是,当年东海大战,身中剧毒的李相夷。”
“未来的路,想往哪走,就往哪走。”
“我们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听得这一番话,李相夷眼眸微亮:“我知道。”
他侧头看向李莲花,咧嘴一笑:“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