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林中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楚少羽拾起那截断裂的古剑残骸,指尖摩挲着剑柄上那个模糊的火焰蛇纹标记,心头沉重如铁。
“又是这个标记……”他喃喃自语,眼前仿佛又浮现出红叶谷那场大火,以及同门师兄弟惨死的景象。
刘星雨凑过来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是和当年……”
“不错。”楚少羽打断他,目光锐利如刀,“幽冥引路人,无处不在。这迷踪林中的古老阵法,恐怕也是他们布下的手段之一,绝非仅仅为了阻拦外人这般简单。”
段义凝神感知四周,缓缓道:“阵法虽破,但残留的阴冷气息仍未散尽。此地不宜久留,需得尽快离开。”
白百合搀着刘星雨,点头称是。牛大力扛起木棍,瓮声瓮气道:“管他什么鸟引路人,来了俺照样捶扁!走吧,早点出去是正经!”
众人不敢再耽搁,沿着逐渐清晰的路径,加快步伐向林外行去。
或许是阵法核心被毁的缘故,接下来的路途顺利了许多,不过一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迷踪林的浓雾被彻底抛在身后。一条湍急的黑色河流横亘眼前,河对岸,一座小镇依山傍水而建,屋舍俨然,炊烟袅袅,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黑水镇。
河上有简陋的竹筏渡口,一名老梢公撑着竹篙,慢悠悠地将他们渡过了河。
踏上黑水镇的土地,一股混杂着水汽、药材和淡淡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镇子不大,街道由青石板铺就,两旁店铺林立,多以售卖山货、药材和渔具为主,行人往来,看似平静寻常。
然而,楚少羽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镇上的行人看似从容,但眼神交汇时,却往往带着一丝警惕和审视。几家客栈酒楼里,隐约可见一些携刀佩剑的江湖客,看似散坐饮酒,目光却不时扫向门口。
“这镇子……似乎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楚少羽低声对同伴道。
段义微微颔首:“气流滞涩,隐有暗涌。我等初来乍到,务必谨慎。”
按照与凌寒的约定,若他安然抵达,应在镇东的“悦来客栈”留下标记。众人不动声色,一路向镇东行去。
悦来客栈是黑水镇最大的客栈,门前幌子迎风招展。楚少羽目光扫过客栈门廊的立柱,果然在一处不显眼的位置,看到了一个浅浅的、如同雪花般的刻痕——正是凌寒留下的独门记号,表示“已至,安全”。
众人心中稍安,迈步走进客栈。
客栈大堂颇为宽敞,坐了七八成客人。小二热情地迎上来,楚少羽要了三间上房,又点了酒菜送到房中,刻意表现出只是寻常路过歇脚的旅人。
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刘星雨立刻瘫倒在床:“可算到了……这镇子古里古怪的,憋得俺大气不敢出。”
楚少羽仔细检查了房间,确认并无窥探机关,才低声道:“凌前辈既留下安全记号,想必暂无大碍。但我们方才入镇时,至少有三拨人在暗中观察我们。这黑水镇,怕是已成是非之地。”
白百合蹙眉道:“莫非是我们的行踪泄露了?城主府的人追来了?”
段义沉吟道:“未必是针对我们。或许此地本就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们恰逢其会。当务之急,是尽快与凌前辈取得联系。”
楚少羽点头:“今夜子时,凌前辈应会依约前来客栈后巷碰头。在此之前,我们需小心行事,尽量不要惹人注意。”
是夜,月黑风高。
子时将近,楚少羽与段义悄无声息地潜出房间,如同两道青烟,掠至客栈后院,翻墙而出,落入漆黑的后巷之中。
巷内寂静无声,只有冷风吹过巷口的呜咽。
两人屏息凝神,隐于暗处,静静等待。
约莫一炷香后,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如同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落巷中,身法轻灵曼妙,正是凌寒的独门轻功“踏雪无痕”。
“凌前辈!”楚少羽低声唤道。
那黑影转过身,果然是凌寒。多日不见,他清瘦了些,但眼神依旧清澈锐利,背后负着的,正是那用布帛紧紧包裹的九霄环佩琴。
“楚公子,段公子!”凌寒见到二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凝重起来,“你们终于到了。此地不是说话之处,随我来。”
他身形一动,引着二人穿街过巷,专挑最阴暗僻静的路径,最终来到镇尾一处不起眼的农家小院外。凌寒有节奏地轻叩门扉三声,院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条缝,三人迅速闪身而入。
院内只有一间陋室,油灯如豆,映照着一张简陋的木桌和几张板凳。
“凌前辈,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楚少羽松了口气。
凌寒摆摆手,神色凝重:“我比你们早到几日,但这黑水镇,近日风云汇聚,颇不寻常。”他看向楚少羽,“东西……可曾到手?”
楚少羽郑重颔首,从怀中取出那只冰冷的寒玉盒,置于桌上,又将一路经历,尤其是流沙秘窟、墨师之死、冰风谷夺盒、以及迷踪林破阵之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凌寒听得面色变幻,尤其是听到徐老头为护盒而死时,不禁黯然叹息:“徐老哥……义士也!”当听到镜芯竟是一块残镜,且需九霄环佩琴方能激发时,他眉头紧锁起来。
他轻轻打开寒玉盒,看到那块流转着星光的残镜,手指微微颤抖:“想不到……镜芯竟是这般模样……与师尊当年描述的‘虚空镜碎片’倒是吻合……”他沉吟片刻,又道,“你们入镇时,可察觉异常?”
段义接口道:“镇中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戒备,多有江湖人活动,且似有几股不明势力在暗中观察。”
凌寒点头:“不错。我初到时,尚算平静。但近两三日,镇上莫名来了许多生面孔,有看似商旅的,有江湖豪客,甚至还有些行踪诡秘、似官非官之人。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彼此之间也颇为忌惮,小摩擦不断,但都克制着未曾真正动手。”
楚少羽心念一动:“莫非……与镜芯有关?城主府的人追来了?”
凌寒摇头:“不像。若是城主府大队人马追至,早已明火执仗地盘查搜捕了。眼下这些人,更像是……闻着腥味来的各路野猫,目的各异,却都被某种东西吸引到了这黑水镇。”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而且,我暗中查探,发现镇外黑水河的上游,近日有异光冲霄,虽一闪即逝,但能量波动极为奇特,与九霄环佩琴竟有一丝微弱的感应。我怀疑,那才是吸引这些人聚集的真正原因。”
“异光?与古琴感应?”楚少羽与段义对视一眼,皆感惊异。
“此事颇为蹊跷。”凌寒道,“我等身负镜芯,关乎重大,本不应节外生枝。但此地龙蛇混杂,我等行踪恐已引起注意,贸然离去反易生事端。且那异光与古琴有关,或许……也与镜芯之秘有些关联。”
楚少羽沉思片刻,决断道:“前辈所言有理。既然如此,我们便暂且按兵不动,一面设法为星雨和白姑娘彻底疗伤,一面暗中查探那异光之事,弄清原委后再做打算。或许能从中找到关于幽冥引路人的新线索。”
计议已定,楚少羽与段义悄然返回客栈。
接下来两日,众人深居简出,只在夜间由楚少羽或段义外出采购食物药材。白百合依据《药王秘典》配出良方,内外兼治,刘星雨的伤势恢复得极快,已能运转内力。白百合自身损耗也得以弥补,气色渐复。段义彻底炼化了体内寒气,功力更显精纯圆融。牛大力则闲得发慌,只能在房中偷偷练拳,将地板震得咚咚响。
第三日黄昏,楚少羽正在房中翻阅金属册子,试图参悟更多关于镜芯激发的细节,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响和喧哗声!
“走水啦!走水啦!镇东头药铺走水啦!”
“快救火啊!”
楚少羽推开窗望去,只见镇东方向浓烟滚滚,火光隐现,街上人群奔走呼号,乱成一团。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楚少羽眼角余光瞥见对面屋顶上,几道黑影正如鬼魅般向着火场相反的方向——镇西疾掠而去,身法极快,绝非普通百姓!
他心中一动,立刻唤上段义:“段公子,有事发生,跟我来!”又对牛大力和白百合道,“牛大哥,白姑娘,你们留守此处,护好星雨和东西!”
两人不及多问,立刻紧随楚少羽穿窗而出,借着暮色和混乱的掩护,悄然尾随那几道黑影。
那几名黑衣人显然对镇中地形极为熟悉,专挑偏僻巷道,很快便来到镇西一处高大的宅院外。宅院门楣上挂着“积善堂”的匾额,似是某家医馆药铺,此时门扉紧闭,寂静无声。
几名黑衣人在墙外稍作观察,便互相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入!
楚少羽与段义伏在对街屋顶,屏息观察。片刻后,宅院内竟隐隐传来金铁交击之声和怒喝声!
“果然有鬼!”楚少羽眼神一凛,“那火起得蹊跷,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段公子,你在外接应,我进去看看!”
说罢,他身形一飘,如同夜鹰般落入院中。
院内景象令他一惊!只见方才那几名黑衣人,正与另外三四名护院打扮的汉子斗在一处!地上已躺倒两人,生死不知。那些黑衣人招式狠辣,明显训练有素,护院汉子虽拼死抵抗,却已落入下风。
而在战团之后,主屋门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跌坐在地,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黑漆漆的铁盒,满脸惊怒。
一名黑衣人虚晃一招,逼退对手,猛地扑向那老者,手中钢爪直取其咽喉,意在夺盒!
眼看老者便要遭毒手!
楚少羽不及细想,清叱一声:“住手!”身形如电射至,长剑出鞘,一招“达摩拂柳”,剑尖颤动,精准无比地点向那黑衣人的手腕要穴!
那黑衣人一惊,没料到半路杀出程咬金,缩手回挡!
“铮!”剑爪相交,火星四溅!
黑衣人只觉一股柔和却坚韧无比的力道透过钢爪传来,整条手臂酸麻不已,骇然退后两步,惊疑不定地看向楚少羽:“小子!你是谁?敢坏我们好事!”
楚少羽横剑护在老者身前,冷冷道:“路见不平之人。阁下等行此鬼祟抢劫之事,不觉有违江湖道义吗?”
那黑衣人首领眼神阴鸷,冷笑道:“道义?哼!识相的就滚开!否则连你一起……”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挥手!
旁边两名黑衣人立刻舍弃对手,一左一右扑向楚少羽,刀光如匹练般卷来!配合默契,显然惯于合击!
楚少羽不慌不忙,达摩剑法展开,守得滴水不漏,剑光缭绕间,将两名黑衣人的攻势尽数化解,偶尔一记寂灭指弹出,逼得对方手忙脚乱。
那首领越看越是心惊,没想到这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武功如此之高,久战不下,恐生变故。他眼中杀机一闪,自怀中摸出一枚乌黑哨子,猛地吹响!
尖锐刺耳的哨音划破夜空!
几乎就在哨音响起的刹那,一道灰影如同毫无重量般,悄无声息地自院外高墙上飘落,直扑楚少羽!其身法之快,势道之疾,远超先前所有黑衣人!
楚少羽只觉一股凌厉无比的掌风压体而来,心中警兆大作,回剑格挡已是不及,只得猛吸一口气,左掌运足十成功力,一式般若掌迎了上去!
“嘭!”
双掌相交,楚少羽只觉一股阴寒歹毒的内力如同毒蛇般钻入经脉,浑身剧震,气血翻腾,蹬蹬蹬连退五六步,方才勉强站稳,喉头一甜,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
他心中骇然!来人功力之高,竟远在他之上!若非般若掌刚猛正大,克制邪功,只怕这一掌便要重伤!
那灰影一击得手,轻咦一声,似也惊讶于楚少羽能接下他一掌,身形凝实,却是一个面容枯槁、眼神如同死水的灰衣老者。
“幽泉掌?!”楚少羽压下翻涌的气血,死死盯住那灰衣老者,“你是幽冥引路人的人!”
灰衣老者面无表情,声音干涩如同摩擦:“小子有点见识。既然认得老夫,便该知道多管闲事的下场。”他缓缓抬起手掌,掌心变得一片漆黑,阴寒之气大盛,作势便要再次扑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阿弥陀佛!”
一声洪亮震耳的佛号突然自院外响起!如同暮鼓晨钟,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道刚猛绝伦的掌风如同排山倒海般从墙外轰入,直取那灰衣老者背心!掌风灼热澎湃,与灰衣老者的阴寒掌力截然相反,却同样威力惊人!
灰衣老者脸色一变,顾不得再攻楚少羽,猛地回身,幽泉掌全力拍出!
“轰隆!”
两股截然不同的磅礴掌力剧烈碰撞,气劲四溢,刮得地面飞沙走石!那灰衣老者身形微晃,竟被震退半步,眼中首次露出惊容!
只见院墙之上,不知何时立着一位身穿月白僧衣、眉须皆白的老僧,他面含悲悯,周身却散发着如同烈日般的灼热气息!
“大日如来掌?!”灰衣老者失声惊呼,“你是大觉寺的人?!”
白眉老僧双掌合十,声若洪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一身修为来之不易,何苦为虎作伥,沾染这无边杀孽?”
灰衣老者眼神变幻,显然对这老僧极为忌惮,又瞥了一眼楚少羽和那抱着铁盒的老者,冷哼一声:“秃驴多事!我们走!”
他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掠上高墙,其余黑衣人见状,也纷纷逼退对手,紧随其后,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院中顿时只剩下楚少羽、那惊魂未定的老者、几名带伤的护院,以及墙头那位神秘的白眉老僧。
楚少羽压下体内依旧有些紊乱的内息,对着墙头老僧拱手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那白眉老僧飘然落下,打量了楚少羽一番,颔首道:“少侠年纪轻轻,身负佛门正宗武学,又能接下‘鬼叟’幽泉一掌,难得,难得。”他又看向那抱着铁盒的老者,“沈老先生,受惊了。”
那姓沈的老者这才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老僧深深一揖:“多谢澄观大师再次相救!若非大师与这位少侠,老夫今日……今日恐怕在劫难逃了!”他又转向楚少羽,“多谢少侠仗义出手!”
楚少羽连忙还礼:“老先生不必客气,路见不平罢了。”他心中却是疑窦丛生。这澄观大师显然是大觉寺的高僧,为何会出现在这偏远黑水镇?那鬼叟是幽冥引路人的高手,他们抢夺这沈老先生的铁盒,又是为何?那铁盒中,究竟所藏何物?
澄观大师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缓缓道:“此地非说话之所,少侠若无疑虑,不如随老衲与沈老先生入内一叙?方才之事,或与少侠诸位,也有些关联。”
楚少羽心中一动,想起凌寒所说的异光,又想起幽冥引路人的出现,当即点头:“如此,晚辈便叨扰了。”
他暗中对院外打了个手势,让段义先行返回客栈报信,自己则随澄观大师与沈老先生进入了内堂。
内堂灯火通明,沈老先生惊魂稍定,吩咐仆人上茶,又郑重地将那铁盒放在桌上,这才叹道:“想不到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此物……”
楚少羽忍不住问道:“沈老先生,澄观大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为何要抢夺此盒?方才大师言道,此事或与晚辈有关?”
澄观大师双掌合十,缓缓道:“少侠可知这黑水镇近日异光之事?”
楚少羽点头:“略有耳闻。”
“那异光出现之地,乃黑水河上游一处古洞府遗址,据传乃前朝一位精于机关术与星象学的异人‘黑水居士’所留。”澄观大师道,“而那异光,经老衲与沈老先生查探,疑似是洞府中某件机关引动地脉灵气所发,其能量波动,与一件传说中名为‘浑天仪’的古物极为相似。”
“浑天仪?”楚少羽一怔,这名字他似乎在那本金属册子的后半部分看到过寥寥数语的记载,似乎与观测星象、推演天机有关。
沈老先生接口道:“不错。老夫祖上曾与黑水居士有旧,藏有半幅关于那洞府机关枢要的残图,以及一枚开启核心石室的‘秘钥’,便在此盒之中。”他指了指那铁盒,“那些人不知从何处得知此事,数次想要强夺,皆被澄观大师击退。没想到今日他们竟纵火调虎离山,险些被其得手。”
澄观大师看向楚少羽,目光深邃:“老衲方才于远处,感应到少侠与鬼叟对掌时,所施展的掌法中,除佛门般若真气外,似还隐含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那异光同源的能量波动……故而冒昧猜测,少侠或其同伴,是否也曾接触过与那‘浑天仪’相关之物?或者……与之共鸣之物?”
楚少羽心中剧震!与异光同源的能量波动?莫非是……怀中的镜芯?或是那本金属册子?
幽冥引路人如此急切地想得到这黑水洞府的秘钥,难道那洞府中的“浑天仪”,竟也与镜芯、与幽冥引路人的阴谋有关?
他强压下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沉吟道:“不瞒大师,晚辈等确实因缘际会,得了一件古物,时常有些奇异波动,却不知其来历用途。听大师所言,或许真与那浑天仪有些关联也未可知。”
澄观大师与沈老先生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沈老先生急切道:“少侠!那黑水洞府危机重重,机关遍布,若无残图指引和秘钥,绝难进入核心。那些人此番失利,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卷土重来!老夫愿将残图与秘钥借与少侠与澄观大师,共探洞府,或许能解开贵友古物之秘,亦可阻止那伙歹人得逞!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楚少羽心念电转。此事来得突然,但幽冥引路人的卷入,以及那可能与镜芯相关的“浑天仪”,都让他无法忽视。或许,这正是揭开冰山一角的关键契机。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此事关乎重大,晚辈需与同伴商议。明日此时,晚辈必给二位一个答复。”
离开积善堂,回到悦来客栈,楚少羽立刻将今夜所见所闻告知众人。
“浑天仪?与镜芯有关?”凌寒抚琴沉吟,“古籍中确有零星记载,言浑天仪可测周天星轨,定地脉灵气,玄妙非常。若真如此,或许对激发镜芯、解读其蕴含的片段信息大有裨益!”
段义也道:“幽冥引路人志在必得,更证明此物关键。若能抢先得手,或能抢占先机。”
刘星雨摩拳擦掌:“那还等什么?去啊!总不能便宜了那帮龟孙子!”
牛大力瞪眼:“去!俺打头阵!”
白百合却较为谨慎:“洞府机关遍布,又有强敌环伺,需得从长计议,周密安排。”
楚少羽目光扫过众人,决断道:“机遇风险并存,此事值得一探。但我们目标在于浑天仪与洞府之秘,而非与敌人缠斗。届时由凌前辈、我、段公子、牛大哥进入洞府,白姑娘与星雨在外接应,并护好镜芯与古琴。”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黑水镇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
“明日,便去会一会那黑水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