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些给了赎金的人真的离开这里回家了吗?”
他很怀疑这些没有人性的匪徒会兑现承诺,他更偏向于这些人会把他们留在这里当奴隶使唤!
那中年男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呢?反正他们一个个离开的时候都挺高兴的!
哎,也不知道我老婆把钱凑齐了没有!”
那中年男人说着话就转过身不搭理他了,他干巴巴地坐了一会儿,又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了……
……
一连好几日都没有人来搭理他,他跟着那中年男人一起出工一起回到被囚禁的小屋,除了第一二天的时候他们说了几句话,后面他们几乎没再说过什么,只是那中年男人的神情越来越焦灼。
有好几次那中年男人半夜突然坐起来,抱着脑袋呜呜地哭泣,并在嘴里断断续续的低声忏悔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你不要怪我,我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犯的错而已,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啊!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老婆,你一定要救我!你别不管我!求你了!呜……”
他从那中年男人话语中读懂了那人的故事,他瞬间充满了同情,有一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因此躺在床上也陪着哭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他正干着活的时候有两个守卫上前二话不说就要拖着那中年男人离开时,那中年男人的身子就使劲的往下坠,像个撒泼打滚的孩子似的,一边蹬腿哭闹,一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不跟你们去,我不跟你们去!我说过,我老婆会凑钱来赎我的,我老婆真的会凑钱来赎我的!
真的,她很爱我,她不会不管我的!求求你们了再等等吧,再等等……”
他已经完全傻眼了,他张皇失措地看着周围人的反应,那些人好像都只是很麻木的看了一眼后又继续埋头干活。
当他看到不远处的徐紫欣跟他是一个表情时,他好像心里又平衡了点,好像无论在哪里他都喜欢有个伴陪伴着他!
“******”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守卫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脏话,并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他站立不稳摔了个狗啃屎。
他没有立即爬起来,而是看着那个被守卫拖走的中年男人的背影……
他眼前的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模糊了,连那个中年男人的哭喊声就仿佛消失在一种梦一般模糊的嗡嗡声中了。
他只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恍惚中他好像听到了她喊他名字的声音,“苏东明,苏东明,这个家既然你不要了,那我们便都不要了吧!”
不是!不是这样的!那个家他还要,还要啊!他的嘴唇不断的蠕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的眼睛里没有了她的身影,只有刚才那中年男人发白颤抖地嘴唇和惊恐到像看见了死神的眼神……
他们为什么要抓走那中年男人?他们要把那中年男人抓到哪里去?那中年男人为什么会那么害怕?那中年男人的妻子为什么不救他?
难道一个男人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就该死吗?
他好像嗅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但他又不想去承认……
“******”
那个守卫又对着他骂了一句脏话,并在他髋关节的部位踹了一脚,痛疼让他的眼眸瞬间涌起了一股戾气,但他的行为却乖顺无比。
他爬起来对着那守卫弯折着腰背谄媚的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干活……
晚上那中年男人没有回来,他好像突然理解了那中年男人在第一晚抚摸着他温热的身体那种孤独凄惶又恐惧的感觉!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是看着那小窗口惨白的月光在屋子里缓慢地移动,最后移动到了那中年男人的床铺上后,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那中年男人的床铺上被他用稻草堆了一个人形,然后用毯子盖上后就像那中年男人还睡在那里一样!
第二天清晨他起来后,看了一眼那中年男人的床铺,还在想这人今日怎么比平日起得还要晚,莫不是被昨日那事吓出了病?
他走到那中年男人的床边,伸出手想掀开那毯子,但又将手收了回去!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中年男人的床铺,然后指着那床铺对门口站着的一个戴着一顶脏兮兮已经看不出颜色棒球帽的守卫说道:“他好像病了,到现在还没有起来!”
棒球帽守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表情惊悚地瞪着他,接着又对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个穿着格子衣服的守卫招了招手,那格子衣守卫走过来听了棒球帽守卫的话后,也惊悚地看向他。
空气凝固了几秒后,那格子衣守卫推了他一下,用他听得懂的语言一字一顿地命令道:“去,喊他起床!”
他眼含惊恐,摇头摆手地说道:“不行,不行,他快死了,我怕我一掀开毯子他就真的死了!”
那格子衣守卫微皱眉头狐疑地看着他,他也茫然地看向那格子衣守卫,隔了一会儿,那格子衣守卫对那棒球帽守卫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话,然后又看了他一眼就疾步跑远了!
那棒球帽守卫用枪托敲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立即挪动着脚步往昨天干活的地方走去……
晚上他回到小屋后,发现那格子衣守卫只给了他一盘食物,他就指着那中年男人的床铺,问那格子衣守卫:“他的呢?万一他晚上饿醒了怎么办?”
那格子衣守卫龇牙笑道:“他没干活没吃的!”
他木然的噢了一声,然后端着食物走到那中年男人的床铺前说道:“你看,你不起来干活就没吃的,明天记得早点起来干活哈!”
他说罢就坐在那中年男人的床边吃起那盘食物来,他的嗅觉和味觉好像失灵了般,只知道把空荡荡的胃填满,不管填充的是什么东西!
吃完晚饭后,他就开始在屋子里无聊的转圈圈,然后就在墙角发现了一个耗子洞,可惜那洞口太小了,他没法钻出去!
当月亮挂在那个小窗口的斜上角时,他知道他该睡觉了,但在睡觉前他又走到那中年男人的床边站了一会儿,问他:“你不舒服吗?他们把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