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局面,竟被你们的妇人之仁葬送!”玄慈怒得两眼通红,指着三渡怒骂,“你们可曾把少林放在心里?简直是少林的罪人!”
骂完三渡。
玄慈捂着胸口的伤,转向方证与空见,急声嘶吼:“快!快拿下苏信!他现在也受了重伤,只要拿下他,定能解少林之危!”
可方证与空见却一动不动。
两人本就是心怀慈悲的正直之辈,自不愿意趁人之危,空见双手合十、闭眼垂头,竟作充耳不闻之状。
方证则苦笑道:“玄慈方丈,先前若正面对阵,输赢得失我等自会出手。可你先行偷袭苏施主,我等怎能再行不义之举?”
玄慈没想到连方证与空见也不站在自己这边,气得口鼻中再次涌出血水。
鸠摩智哈哈大笑,嘲讽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老秃驴行此卑鄙之事,怎会有人帮你?”
乔峰本对玄慈尚有几分尊重。
此刻也满眼厌恶,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玄慈浑身发抖,却仍不死心,挣扎着喊来两个和尚搀扶自己,咬牙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说着便要拖着伤躯,向正闭目运功的苏信走去。
乔峰与鸠摩智当即一左一右护在苏信身前,乔峰大喝:“我看谁敢动!”
鸠摩智又补道:“小僧劝各位莫要自讨苦吃!”
苏信虽被玄慈偷袭受伤。
但渡厄、渡难先前主动撤掌,已替他扛下了大半对冲的掌力,并未伤及根本。
他闭目调息片刻。
体内真气虽仍有痛感,却已顺畅不少,他拨开乔峰与鸠摩智,迈步走出:“让他来!苏某今日不把这卑鄙小人打杀了,难消心头恶气!”
话音未落。
苏信身形豁然冲出,双掌提起全力,直杀向玄慈。
玄慈陡然运劲相抗。
可掌影交错不过一两个回合,便被苏信打得手足无措,苏信掌法变幻莫测,二变四、四变八,如游云般飘忽。
左掌破开他的护体真气。
右掌狠狠印在其左肋,“啪咔”一声脆响,玄慈数根肋骨当场粉碎,皮开肉绽,灰布袈裟也被打得破烂染血。
玄慈旋转着倒飞出去。
又喷一口鲜血。
苏信却不饶他,身形如雷鸣般疾追,不等玄慈落地,掌风一卷再次杀至,头顶猛然凝聚出金刚伏魔大手印。
方证大惊,没想到苏信下手竟如此狠厉,竟真要杀了玄慈!合着空见神僧两人急忙上前,一边喝止“苏施主手下留情”,一边就要冲过去阻拦。
但是已经晚了。
苏信这一掌竟同时加持了先天九阳功、金刚伏魔神通与龙象般若功,速度极快,霸道至极,掌力如小山般轰在玄慈身躯之上!
“砰然”一声巨响。
玄慈如流星般砸向地面,禅院地面轰然开裂,整座大殿都随之晃动,扬起大片尘土。
方证与空见冲破烟尘。
花白胡子被冲击吹得倒卷,只见场中赫然出现一个掌形大坑,玄慈正躺在坑中,浑身衣物碎裂、皮肤开裂,五窍流血!
而踩在他背上的苏信,左腿灌注金光真气,盯着玄慈后心,就要最后送他归西。
“苏施主手下留情!”
方证空见急喝着联手袭来,深知苏信外功近乎无敌,精明的两人同时施展出佛门狮子吼,两道金光如涟漪般向着苏信压去!
这狮子吼纯靠内功催动。
修为越深威力越强,苏信本就受了内伤,仅凭外功难以抵挡,当即被震得双耳发麻、双眼发胀,被迫后退半步。
但依旧打出一记刚猛无匹的掌印来。
趁他恍惚之际,方证与空见配合默契,空见运转金刚不坏体神功,硬接苏信轰来的掌印。
方证则施展出一苇渡江的轻功。
一把抓住玄慈的后领,猛地转身向外一丢,扔向众少林寺弟子之处。
苏信快步去追。
却被方证与空见再次用佛门狮子吼困住,两人以内功凝聚金光,死死锁住他的动作。
苏信忍着发胀的脑仁,怒喝道:“两位大师为何拦我?玄慈卑鄙偷袭,你们尽收眼底!他既出手害我,我杀他合情合理!”
方证用腹语术道:“苏掌门所言在理,我与空见师兄本不该拦。但玄慈终究是少林方丈,绝不可当众被杀!”
“还请放心,事后达摩院定会审判他的罪行,小僧等先代少林向您赔罪,望您给达摩院一个处置的机会!”
“他偷袭我,我打死他,全天下的道理都能说通!何须你们达摩院出头?”苏信怒笑,“再拦着,苏某可就手下不留情了!”
方证与空见面露难色。
犹豫片刻却依旧不肯退让。
苏信眼神陡然变冷,双手一招,两把昆仑仙剑应声而来,化作两道白光飞入手中。
他剑体交错,施展出“血月神斩”。
剑啸撕裂空气,竟直接震碎了狮子吼的金光,两道凌厉剑气分向两人斩去!
先前见渡劫接此剑气。
瞬间被击溃。
方证空见虽知威力无穷,但具体多厉害并不知晓,此刻剑气临身,他们才真正体会到其中霸道!
才刚触碰身体就要被碾碎!
方证与空见急忙拼尽自身所学。
硬扛这两道恐怖剑气,而在这时,苏信已然杀至那群和尚之中,大喝一声:“挡我者死!
这一声大喝之下。
触及苏信双眸之中凶光的和尚,胆子大的快步就逃,不敢挡苏信半分。
胆子稍小的有的直接吓得呆立如木。
不知如何是好。
还有的双腿一软,直接摔倒在地上,尿湿了裤脚,一片腌臜!
也有不怕死的横棍向着苏信打来。
可苏信也不惯着,手中昆仑仙剑转动,只听“刷刷”几道剑光,如流光般一瞬而过。那几个不怕死的和尚,要不被砍飞了头颅,要不被斩断了半边身子,要不被开肠破肚,倒在一地血泊之中。
苏信连杀数人,杀至玄慈近前。
此时,玄慈正被一个肥大和尚背着快步逃走,苏信扣住那胖大和尚的肩膀往后一拉,另一只手擒住玄慈。
那胖大和尚回身还要抢夺玄慈。
苏信抬脚“砰”的一声,踹击在其肥硕的肚子之上,那肥硕的肚子竟像被钢针扎爆的气球,“砰”的一声,胖大和尚当场爆碎,只剩两条腿倒在地上。
苏信拎着玄慈。
往地上凶狠一掷,“砰”的一声砸得地面开裂,又一脚踩下,踏断他的腰椎骨骼!
玄慈剧痛难忍,含着血水惨叫一声。
苏信握剑横至他后颈之上,冷喝道:“玄慈老狗,我此时杀你,你可服气?”
生死关头。
玄慈向四周望去想要救助。
只见渡厄、渡难、渡劫三位老僧,正盘坐在大雄宝殿之前,双目紧闭,一言不发,俨然是“眼不见为净”的姿态。
他们说到做到。
已无半分再对苏信出手的打算。
再看先前阻拦他的方证与空见两位神僧,接下那记血月神斩之后,显然受伤不轻。
两人双臂都在流血。
就连常年修炼金刚不坏体神通的空见大师,掌心之中都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满头是汗,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至于周围一众少林和尚。
自苏信连斩数人之后,早已吓得胆寒,别说上前阻拦,就连往他这边看一眼都不敢。
偌大的少林寺。
数千和尚,此刻竟无一人能救他。
玄慈自知已死到临头,却到死也不求饶。
他双眼一横,义正言辞地喊道:“魔教妖人!老僧今日为少林而死,为天下而死,死在你这魔教妖人手中,只有无悔恨与惋惜!”
“只恨自己功力不够,不能杀了你,为天下除害,为武林除害!想让老僧畏惧,绝无可能!来吧,尽管杀了我!”
说罢他又痛恨无比地望向渡厄、渡难,嘶吼道:“你们就看着吧!先前没能杀了这魔教妖人,等今日之后,他定会在江湖上掀起无边杀戮!”
“到时死在他手上的人,都会记着是你们三人的纵容,才让无数生灵丧…啊!!!”
苏信“噗呲”一剑扎玄慈他肩膀。
打断了他的慷慨陈词。
苏信笑道:“我本以为岳不群已是极为不耻,没想到你竟比他还要无耻至极!”
“整天把‘正义’‘大义’挂在嘴边,自欺欺人,你真以为自己打从心里是个君子,是个正道守护者了?”
玄慈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
此刻被苏信这番话戳中痛处。
顿时怒得十根手指死死抓紧身下泥土,嘶吼道:“魔教妖人!要杀便杀,何苦抹黑老衲声誉!”
苏信嗤笑:“就你还有声誉?三十年前的事,虽说过去许久,但也没到一点都想不起来的程度吧?”
说着他突然向乔峰喊道:“乔兄!你不是一直在找三十年前雁门关外杀你全家之人吗?不如问问这位玄慈方丈,他兴许知道些什么!”
乔峰一听这话跃出数丈。
飞快来至玄慈身畔,他黑发如雄狮鬃毛般张狂炸开,厉声质问道:“玄慈方丈!你且说清楚,三十年前到底是谁杀了乔某全家?那带头大哥究竟是何人!
玄慈此刻心神大乱。
他本以为知晓此事的人早已被灭口,绝无人再能提起,可没想到竟从苏信口中蹦出。
面对乔峰的质问。
他只是死死闭口不言。
乔峰见状,当即扬起双掌,周身龙吟声盘绕,怒喝道:“你快说!再不说,乔某一掌便打死你!”
可玄慈依旧一言不发。
乔峰怒极就要挥掌拍下。
却被苏信提剑拦住:“乔兄急什么?让这厮开口还不简单!”
苏信笑眯眯地转向玄慈,“你若不把三十年前的事说清楚,其实也无所谓,毕竟苏某这里还知道更好玩的事情。”他似笑非笑道,“比如……一个叫叶二娘的女人,玄慈方丈,你对这个名字熟吧?”
听到“叶二娘”三个字。
玄慈的脸色“唰”地变得蜡黄,先前的镇定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身体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心中疯狂嘶吼:“他怎么知道?他如何知道这件事?!”
苏信厉声断喝:“你若不说雁门关的事,我便把叶二娘的事公之于众!”
玄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猛地抬手,竟要拍向自己门面自尽!
想要以死保全自己的声誉。
可苏信早料到他会如此,脚尖一挑,“啪咔”一声,狠狠踩断了玄慈的手臂。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苏信眼神冰冷,“我数到三,你若再不坦白,两件事我一并替你说出来!三——二——”
玄慈被逼迫到了死角。
再也撑不住了
比起“带头大哥”的身份,作为出家人却与叶二娘有染、甚至有个孩子的事,才是真正能让他身败名裂的死穴!
玄慈脸上的义正言辞全然消散,羞愧是开口道:“是……是我!三十年前,那带头大哥,便是老衲!”
乔峰如遭五雷轰顶
双目赤红得快要瞪裂,怒吼道:“是你!竟然是你杀了我全家!”他周身气势如怒海狂涛般滚滚而来,吹得地上砂石成片飞起,死死盯着玄慈,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
玄慈被这股气势压得喘不过气。
强撑着解释:“老衲三十年前……错信了一人的谗言,只当你父亲萧远山,是来为祸中原武林的契丹高手。”
“这才带着一众江湖好友,于雁门关外设伏截杀。直至将他们全部杀死,只留下尚在襁褓的你之后,才发觉……才发觉是杀错了人!”
这话一出。
整个少林寺的一众僧众无不震惊。
就连一向脸色平静如水的空见神僧,都惊得张大了眼睛。
盘坐在大雄宝殿门外的渡厄、渡难、渡劫三位老僧,闻言后也都眼角一跳。
谁都没想到。
一向德高望重的玄慈,竟然做过这样的事!
见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了。
玄慈试图为自己挽尊,对乔峰道:“此后的三十年里,老衲夜夜悔恨当日之事。”
苏信冷笑不止,步步紧逼道:“出家人不是说不打诳语吗?不是说因果孽障、一报还一报吗?你做下这等错事,整整三十年,为何始终不敢承认?”
“以你们佛家的说法,在做错事的那一天,你就该自我了结,把命赔给乔兄一家!”
“你这般苟活三十年,怎么有脸活到现在?”
苏信的话比刀子还要锋利。
彻底撕碎了玄慈的伪装,将他虚伪的面具狠狠抛开。
面对众人的目光。
还有烈烈大日。
玄慈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浑身发抖,却仍在徒劳地辩解,“不……不是这样的!老衲没有……老衲只是被骗了!”
……
……
……
感谢大佬:爱唱歌的柒
感谢大佬送的礼物之王、大神认证。
大佬实在太有实力了!
明天必须送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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