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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袭击来得突然,许多幕后黑手仍躲在避难所内。他们以为只要低调藏身、扮成普通市民,就能等到己方胜利。这招暂时奏效了……但仅仅是因为米兰达分身乏术。

每个行为都带有意图,而意图如同黑雾般缠绕着人。对普通人而言或许无形无踪……但对米兰达来说,破损的传送阵残留着可追踪的痕迹。存在于意识与梦境中的生物目睹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没过多久,她就锁定了破坏传送阵的罪魁祸首。

他们大多是普通人,有些甚至未达d级。米兰达不得不承认,传送阵周边的安保烂得要命——没人料到会遭袭击,她至今仍觉得这场袭击毫无逻辑。避难所已竭尽全力保持中立,究竟为何成为目标?

虽气恼却时间紧迫,米兰达没空审讯他们。考虑到当务之急是逃生,她也只能当机立断。

男人掩着脸穿过繁忙却恐慌的街道。所有人都困惑不已,只听说蝰蛇选民已返回地球并与外星入侵者交战。当战斗停止、整座城市被屏障笼罩时,这种困惑演变成了恐慌。

他对此毫不在意。市民是安全的,他们从来不是目标——在他眼中,这些人不过是受害者。

人们纷纷归家,男人也一样。他进门后迅速关紧房门,激活每家每户配备的防御措施。脱下斗篷,他走向客厅,扑通一声瘫在沙发上,松了口气——他和同伙尚未被发现,看目前毫无动静的样子,估计也不会被发现了。现在只需等待。

自感相对安全后,他又起身从冰箱(其实是带冷却魔法阵的箱子)里拿酒。刚打开冰箱,卧室门突然传来敲门声。他瞪大双眼,猛地转头,手还伸在冰箱深处摸索藏在后排的酒瓶——但触碰到的不是酒瓶,而是某种柔软的东西。

男人来不及转身,两只手已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进冰箱,门重重关上。冰箱里传出微弱的声响,随后门再次打开,只有一只握着酒瓶的断手掉了出来。

——

米兰达召唤出“溺亡沼泽少女”后,迅速解决了所有潜伏者。她用了一个高效仪式,在自己的领域内猎杀这些实力远逊于她的敌人。她并不完全清楚这技能的原理,只知道它会召唤“溺亡沼泽少女”的灵体——与其说是真实存在的生物,不如说是概念化的幽灵,是“活着的意念”。

解决这些“恐怖分子”(他们就是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仅用了她一分钟左右。在此期间,埃尔·哈坎和两名随从并未赶来,而是优哉游哉地走到屏障边缘。

她观察到男人在屏障前停下,抬手轻触屏障,停留五秒左右后开口:“威尔斯女士,我想您应该能听到我说话,对吗?”

米兰达短暂睁眼,看到尼尔仍在全力搭建传送阵,甚至让队员帮忙在阵中放置材料。她再次闭眼,决定拖延时间——方才感受到对方触碰屏障时,有一道脉冲随之渗入,令她心悸。她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既然这家伙想谈……那就谈吧,不过她不打算亲自开口。

集中精力,她取出一个小玩偶,注入魔力,放在阵法中央,念动咒语,将意识浸入其中。

外界,一个真人大小、神似米兰达的玩偶虚影浮现的纽扣眼睛配上粗糙的手工缝制,说不出的诡异——这玩偶是她亲手缝的,针线活烂得要命。

但玩偶能正常运作,开口道:“作为一城之主,在自己的领地内具备一定感知能力,不是基本技能吗?”

“确实。”埃尔·哈坎看着玩偶,“不得不说,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女巫,已然心生兴趣。此前多有冒犯,特此致歉。我认为有必要展示我有能力破除这类屏障,好让您愿意出来一谈。对了,建议您别太依赖传送柱进行城市防御。作为位阶更高的贵族,且职业允许,我有不少技能能有效对抗它。不如以您自身的技能为屏障核心,传送柱仅作为辅助能源。”

米兰达困惑地听着——她甚至怀疑埃尔·哈坎能否通过玩偶影响她。但很快她排除了这一可能:若对方能力是操控情绪,就必须作用于灵魂,而她派出的玩偶没有可供影响的灵魂载体。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这是统治者之间的友好建议,”埃尔·哈坎回答,“也是展现我诚意的开场白。容我冒昧猜测,您目前要么在准备逃生,要么在谋划反击——鉴于我刚‘击败’了蝰蛇选民,大概率是前者。”

“你没击败他,只是拖延时间并激怒了他。”米兰达语气生硬地反驳。

“我达到了预期目的。今天本就不是真正战斗的时候。”男人点头,“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无意伤害您,威尔斯女士,但我与所谓的‘联合城市联盟’有协议在身。他们非常希望您死。”

“你真要拿‘这不是私人恩怨’当借口?”米兰达嗤之以鼻。

“并非借口。我是在建议您逃生,而且不会阻拦。但必须警告您,联合城市联盟会全力追杀您。据我所知,若您身亡,那位选民在这颗星球的影响力将大幅削弱,政治地位也会彻底崩塌。”

“这听起来不像是突然饶我一命、不立刻破障而入的理由。”米兰达回应。她短暂断开与玩偶的连接,尼尔示意即将准备完毕。

重新浸入玩偶意识时,她看到埃尔·哈坎摇头轻笑:“我们都清楚,强行闯入对双方都不会有好结果。您的实力深浅是机密,我也不想冒不必要的风险。‘翠绿女巫’的神秘莫测众所周知,您也不例外。既然我无意攻击,等您自行离开显然是最佳选择。不过提醒您,若选择留下,我迟早要采取行动。”

“你想让我把避难所拱手相让?”米兰达反问。她确实打算撤离,但至少得装出对方并未占上风的样子,而且……她想知道对方的计划。

“我今天不会宣称占有任何东西,联合城市联盟会派人暂时接管这里。没人想屠杀市民,尽可放心。”

“这话从一个满口谎言、编造故事的人嘴里说出来,可真讽刺。”

“但我所言非虚——若无人记住或讲述,故事便毫无意义。”埃尔·哈坎淡然道。

“一个谎言堆砌的故事。你究竟想达成什么目的?毁掉我们的声誉?就算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这也算真正的胜利?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不敢直面塞恩领主的弱者的可悲行径。”

米兰达希望激怒对方,或许能让他一时失去冷静、泄露更多信息。她有信心:即便对方现在进攻,她也能拖延足够时间等尼尔完成传送阵。

“战斗……意义不大。”埃尔·哈坎说,“战斗不过是史书中的一行字,是事后对结果的宣告。告诉我,有多少人真正知晓我们今天的短暂交锋?几十人?再加上几个 、根本不在乎凡间琐事的神明,不过寥寥无几。我对这场战斗的‘叙述’会比任何人的‘真相’都更真实。他们只需要知道战斗发生过,最终我站在原地,而恶意选民逃之夭夭。我知道您想干什么,但请相信我——故事若提前剧透,就失去了趣味。杀死选民太过浪费,我要讲述的不是小插曲,而是真正的史诗。”

“一场由你定义‘真相’的史诗。”米兰达说。

“正是如此。”埃尔·哈坎微笑,“虽说是单方面的对话,但我很享受这次交流。建议您现在就撤离,或是亮明底牌——我的同伴已对我的拖延不满,我不能再等了。”

他打了个响指,米兰达的玩偶瞬间起火、烧成灰烬,她的意识被猛地拽回本体。仪式阵中的小玩偶已化为灰烬,她刚回过神,就感到又一道脉冲穿透屏障——这脉冲攻击的不是屏障能量,而是其根本架构。

“还要多久?”米兰达问。

“完成了——一直在等您。”尼尔说。

米兰达点头,冲向传送阵。踏阵前,她迅速念出最后一道咒语,随后与避难所的核心成员(除了苏丹和阿诺德)一同被传送撤离。

——

正如某位不太明智的人所言:没人喜欢沙子。它粗糙、刺人、无处不在,普通沙子尚且如此,魔法沙更糟——不是因为更细腻或更“无孔不入”,而是因为它他妈比普通沙子粗糙刺人得多。

还有沙暴。系统降临前,地球上的沙暴已极具破坏力,而系统后的沙暴完全是另一回事。

沙暴来临时,杰克的心情比往常更糟。他本想边猎杀沙虫边赶路过沙漠,可这些混蛋简直杀不死——即便巅峰d级的沙虫,杰克也难以轻易解决。它们身躯庞大,血量显然也厚得惊人,但最烦人的是习性:至今没遇到一只敢反击的沙虫。他甚至试过攻击一只c级沙虫,做好了万全准备,却只来得及射出一记“野心猎人之箭”,那虫子就一头扎进沙地逃之夭夭,再未露面。

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些沙虫根本不在乎战斗,它们只知道吃。他曾疑惑:地表的天材地宝和高能物质迟早会耗尽,它们如何生存?

直到沙暴来了。

仿佛地平线在向他移动。一道高达数公里的沙墙朝正在沙漠上空飞行的杰克席卷而来。他反应迅速,试图模仿沙虫钻进地底躲避——这招应该有用,对吧?

错。

这场沙暴是元素之力的“杰作”:土与风魔力混合,形成了近乎“移动领域”的存在,堪称依赖这些能量的生物的乐园,或是孕育此类生物的温床。

巨型沙暴中不断诞生元素体,沙虫虽不想战斗,这些元素体却战意十足。几只元素体如同打开了巨型吸尘器,吸走杰克周围的沙子,将他从地底拽出。

沙粒以接近超音速的速度撞击他的身体,造成伤害;甚至钻进面具的眼洞,击中一只眼球,迫使他闭眼。杰克彻底被激怒了,用完好的那只眼鉴定其中一个袭击者:

【沙元素体——184级】

或许有人会认为这种环境对杰克不利——确实如此。但面对一群d级元素体,这并不重要。

稳定模式的奥术觉醒启动,一层微弱的奥术屏障笼罩全身。这被动护盾通常不起眼,但每秒能阻挡数千次微小“攻击”,让他能无视环境影响,专注杀敌——他做了唯一有效的事:用破坏力极强的奥术箭把它们炸上天。

突围途中,杰克看到整只整只的沙虫被卷出地面、卷入沙暴,还有数百只其他生物。不过沙虫似乎有办法自救:它们协同作战,用自身的沙魔法帮助同伴逃脱。无法逃脱的生物被元素体吞噬,而每当有生物死亡,沙暴本身似乎会吸收部分能量。

然而,沙暴虽掠夺,却也馈赠:它会留下“宝藏”——沙暴自身生成的宝物,掉落在沙地上。若不是被困在风暴中,杰克或许会惊叹于这种生态系统的演化方式。

挣扎一个多小时后,杰克终于冲出沙暴,看着这一巨型自然现象继续横扫沙漠。刚脱离风暴的短暂解脱感,很快被另一个事实打破:为了逃生,他一路朝来时的方向飞了回去。

“靠。”杰克暗骂,思索该怎么办。就在空中盘旋时,他看到下方数十只沙虫钻出地面,啃食沙暴遗留的天材地宝。盯着它们看时,他萌生了一个或许可行的念头——

他只需要让其中一只先“吃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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