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眯起眼睛,身上陡然迸发出一阵杀气。
“你在威胁孤?”
“在下不敢。”
使者心中战战兢兢,面上毫不示弱,“在下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好一个就事论事。”
张新冷笑一声,正欲再说,突然一名士卒快步走了进来。
“主公......”
士卒说到一半,看见刘焉使者,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张新开口道:“说吧,何事?”
这名士卒一身斥侯装扮,大概是来汇报蜀军动向的。
蜀军动向,使者比斥侯更加清楚,没有必要隐瞒。
斥侯得了张新之言,接着说道:“蜀军倾巢而出,正在向东行进。”
“知道了。”
张新淡淡道:“再探再报。”
“诺。”
斥侯行礼离去。
张新看向使者,面色愈发不善。
“你如此威胁,难道就不怕孤斩了你?”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使者强忍恐惧,“大将军若是决意要斩了在下,在下也没有办法,只能为主尽忠了。”
“可如此一来,大将军之气度,必为天下人所笑。”
张新盯着他,眼神冰冷,久久不语。
使者心跳飞快,不敢呼吸,不一会儿便憋得面色潮红,大汗淋漓。
张新突然展颜一笑。
“适才相戏耳,还望尊使勿怪。”
使者闻言松了口气,略微有些气喘。
“尊使请坐。”
张新指了一个座位,“刘益州之意,我已知晓,为表诚意,我先释放刘诞回去。”
“待益州上疏陈情之后,我再释放刘璋以及其他家眷。”
使者刚刚坐好,听闻此言立刻又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大将军此言当真?”
“诞公子现在大将军营中么?”
张新微笑点头。
“来人,去将刘诞带......哦不,去将仲玉请过来。”
“诺。”
一名亲卫领命而去。
使者大喜。
“大将军英明!”
儿子的事,刘焉本来打算等到谈得差不多了再说。
使者没想到张新竟然如此爽快,没有任何条件,直接先放了一个人回去。
刘焉现在最为烦恼的,就是基业无人继承。
他若是能将刘诞带回去,解了刘焉的燃眉之急,都不知道刘焉会怎么赏他!
到时候,高官厚禄,娇妻美妾......
使者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对待张新的态度也变得恭谨起来。
过了一会儿,刘诞带到。
刘诞见到张新,叩头行礼。
此时的刘诞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以外,其他地方倒也还好。
可以看得出来,张新并没有虐待他。
使者见到刘诞,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又见他身上还绑缚着绳索,不由开口说道:“大将军,可否请解之?”
“将死之人,何必解之?”
张新突然变脸,再无先前随和模样。
“来人,推出去,斩了!”
“诺!”
两名玄甲冲了进来。
“诶?”
使者一愣,急忙大呼,“大将军!两国相争,不斩来使!”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啊......”
使者喊了半天,却发现并未有人动他。
定眼儿一看,刘诞已经被拖了出去。
刘诞:?
一声惨叫,玄甲提着刘诞人头进来。
“已斩刘诞。”
使者看着血淋淋的刘诞人头,一时间愣在原地。
张新挥挥手,“给尊使吧。”
“诺。”
玄甲上前,将刘诞人头递给使者。
使者木然接过。
你说的让我带刘诞回去,合着是带他的人头回去?
“尊使,尊使?”
张新见使者一脸呆滞,出声呼唤。
“啊,啊?”
使者转过头来。
“你回去告诉刘焉。”
张新微微一笑,“就说孤先杀他一个儿子,给他助助兴。”
“今日权且给他一个警告,他若是依旧冥顽不灵,执意以下土之士逆上邦之兵,恐怕难逃身死族灭之结局。”
“哦,哦......”
使者不知所言。
“好了。”
张新挥挥手,“带着你家的二公子回去吧。”
典韦上前,伸手一指帐外。
“请。”
使者抱着人头,下意识的往帐外走去。
刚到帐门口,使者反应过来,返身下拜。
“恳请大将军将二公子之身躯交予在下,也好......”
“不给。”
张新直接打断。
叫你刚才威胁我。
哼!
不留全尸,这并不符合大汉仁义道德的价值观。
然而两军交战,本就无所不用其极。
张新此举,为的就是激怒刘焉,让他失去理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讲什么仁义。
等到击败刘焉,再把刘诞的尸体合葬也就是了。
使者哭求,欲以仁义说之。
张新懒得听他废话。
“叉出去。”
玄甲上前,叉起使者就拖了出去。
“传令。”
张新看向典韦,“令杨凤、淳于琼二人即刻撤兵,返回大营。”
“再让令明领骑兵接应,蜀军若敢来追,再杀他一阵!”
“诺!”
......
使者被轰出大营,看着怀中人头,长叹一声,失魂落魄的回去找刘焉。
刘焉领兵行到半路,听闻使者回来,立刻让人将他带了过来。
使者来到车驾之前。
刘焉远远望见使者身上染血,怀中似是抱了一个人头,心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片刻之后,使者近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悲戚。
“怎,怎么回事?”
刘焉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怀中抱得是谁的人头?”
“是......”
使者头皮发麻,赶紧开始哭,“是二公子的。”
“啊?”
刘焉令左右将人头取来,仔细端详。
果然是他的好二儿。
刘焉先是一脸不可置信,随后伸出颤抖的手,轻抚刘诞脸颊,悲呼一声。
“我儿!”
刘焉抱头痛哭。
刘范被杀之事,他早已知晓。
如今刘诞又死。
老年丧子,还是接连丧子,这让刘焉无法接受。
周围之人见刘焉悲痛,也跟着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刘焉缓过劲来,看向使者,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儿因何被杀,当时情形如何,速速道来!”
使者哭着将情况说了一下。
“杀个儿子给我助助兴?”
“张新小儿......”
“张新小儿欺人太甚!”
刘焉目眦欲裂,怒急攻心,忽然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一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