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稷下学宫那扇厚重的红漆木门缓缓打开,阳光倾泻而入,将门内外的世界分割成明暗两半。
门内,是翘首以盼的稷下学子,以及……暗流涌动。
孙子一身素色道袍,缓步走入,仿佛自带光芒,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面孔,有好奇、有期待,也有……不善。
“今日,孙某不才,愿与诸位论道一番,谈谈‘无为’。”孙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话音未落,人群中便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无为?哼,兵家之人,也配谈无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墨翟大步走出,面色冷峻,眼神如刀。
他身后跟着几位墨家弟子,个个身形魁梧,气势逼人。
“孙先生曾是兵家翘楚,沙场征战,杀伐决断。如今却摇身一变,宣扬起‘无为’之道,不知是何居心?”墨翟语气咄咄逼人,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哗——”
墨翟的质疑,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
学子们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是啊,兵家讲究‘兵者,诡道也’,与道家‘无为’岂不是南辕北辙?”
“莫非孙先生另有所图?”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面对质疑,孙子却依旧面不改色,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幕。
他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开口:“兵家与道家,看似水火不容,实则殊途同归。”
“哦?此话怎讲?”墨翟冷哼一声,显然不信。
“兵家追求以战止战,道家追求无为而治,看似矛盾,实则都是为了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孙子侃侃而谈,声音洪亮,字字珠玑,“兵家之‘诡道’,并非阴谋诡计,而是顺应天时,因地制宜,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这与道家‘无为’,不强求,不妄为,顺应自然,有何不同?”
孙子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他眼神坚定,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
原本喧闹的讲堂,渐渐安静下来。
学子们屏息凝神,仔细聆听,不少人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好!说得好!”
不知是谁带头鼓起掌来,紧接着,掌声雷动,响彻整个讲堂。
墨翟脸色铁青,嘴唇紧抿,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万万没想到,孙子竟能将兵家与道家融会贯通,自圆其说。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孙先生所言,看似有理,实则偷换概念,混淆视听!”
众人再次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站起身来,正是名家学者公孙龙。
“孙先生将兵家‘诡道’与道家‘无为’强行联系,无异于指鹿为马,白马非马!”公孙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哦?公孙先生有何高见?”孙子依旧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白马非马’,乃我名家经典辩题。孙先生若能驳倒此论,我便承认孙先生所言有理。”公孙龙得意洋洋地说道,似乎胜券在握。
“这……”
“公孙先生这是强人所难啊!”
“‘白马非马’,这可是千古难题,谁能驳倒?”
学子们再次议论起来,不少人为孙子捏了一把汗。
孙子却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公孙先生,‘白马非马’,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漏洞百出。我只需一问,便可让先生哑口无言。”
“哦?愿闻其详。”公孙龙依旧不以为然,他倒要看看,孙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请问先生,‘白马’是‘马’吗?”孙子不紧不慢地问道。
“自然是。”公孙龙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马’是‘白马’吗?”孙子又问。
“这……”公孙龙顿时语塞,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先生只需回答,‘是’,还是‘不是’。”孙子步步紧逼,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是……”公孙龙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低若蚊蝇。
“既然‘马’不是‘白马’,那‘白马’又怎能是‘马’呢?先生岂不是自相矛盾?”孙子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轰——”
孙子一语惊醒梦中人,学子们恍然大悟,纷纷鼓掌叫好。
“妙啊!实在是妙!”
“孙先生大才,我等佩服!”
“公孙先生这下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公孙龙脸色煞白,如丧考妣。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苦心钻研的诡辩之术,竟被孙子如此轻易地破解。
“孙先生,果然名不虚传!”灵瑶款款走上前来,递给孙子一方丝帕,“先生辛苦了,擦擦汗吧。”
孙子接过丝帕,道了声谢,却没注意到,一旁的昭阳如月,脸色越来越难看。
“哼,有什么了不起!”昭阳如月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夺过孙子手中的丝帕,狠狠地扔在地上,“就会卖弄口舌,招蜂引蝶!”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留下孙子一人,愣在原地。
“如月!你听我解释……”孙子正要追出去,却被身后一个声音叫住。
“孙先生,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