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秦国的战歌,如同噬人魂魄的魔咒,在赵国邯郸城头飘荡。
每一块砖石,似乎都浸透了肃杀之气。
孙子踏入赵国军营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铁锈和血腥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校场上,士兵们挥汗如雨,刀枪碰撞声、呼喝声震耳欲聋,仿佛下一秒,战争就会爆发。
“无为?哼,简直是荒谬!”廉颇浓眉倒竖,声若洪钟,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孙子脸上,“秦国虎狼之师,兵锋所指,寸草不生!你却让我们束手待毙?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周围的将领们也纷纷附和,看向孙子的目光中充满了质疑和敌意。
他们身经百战,早已习惯了用刀剑说话,对于孙子这套“玄之又玄”的理论,根本不屑一顾。
孙子却不恼不怒,他环视四周,缓缓开口:“诸位将军,可知‘兵者,诡道也’?真正的胜利,并非只靠蛮力。无为,并非无所作为,而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以静制动,后发制人,方为上策。”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试想,若赵国能以无为之道,示敌以弱,诱敌深入,再以雷霆之势,一举歼灭,岂不比正面硬抗,伤亡惨重来得更好?”
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让一些将领陷入了沉思。
他们开始思考,或许,这位看似文弱的道士,真的有几分道理。
“说得好!”一个年轻的将领忍不住拍手叫好,“我曾听闻,孙先生在终南山修道,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莫非,这就是无为之道的妙用?”
“哈哈哈!”廉颇仰天大笑,“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这等鬼话,你也信?我看,他不过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骗子!”
就在这时,昭阳如月却再也支撑不住。
连日的奔波,加上对孙子不顾一切的担忧,让她的身体彻底垮了。
“咳咳……”她捂着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如月!”孙子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夫君……我没事……”昭阳如月强忍着不适,虚弱地笑了笑,“你……你继续说吧……我……我听着……”
“如月,你别说了!”孙子紧紧地抱着她,声音颤抖,“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跟我一起受苦……”
“不……夫君……”昭阳如月抬起头,看着孙子,眼神中充满了哀怨,“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只是怕你太累了……你这样不顾一切地奔波,身体怎么吃得消?”
孙子沉默了,他何尝不知道昭阳如月的心意?
可是,他有自己的使命,他不能停下脚步。
“如月,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孙子轻声说道,“等天下太平了,我们就回终南山,再也不分开了……”
“真的吗?”昭阳如月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但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可是……我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别胡说!”孙子打断了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
这乱世之中,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告别赵国,孙子和昭阳如月风尘仆仆赶到了魏国大梁。
信陵君魏无忌,以礼贤下士闻名天下。
然而,孙子敏锐地察觉到,这位公子看似风光,实则处境艰难。
“先生之才,无忌早已仰慕。”信陵君的笑容温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只是,魏国之事,盘根错节,非一朝一夕可解……”
孙子微微一笑:“公子不必忧虑,贫道此来,并非要公子为我做什么,而是要助公子一臂之力。”
他没有直接向信陵君兜售“无为”理念,而是巧妙地介入了魏国的权力斗争。
他利用自己对人性的洞察,以及对“无为”之道的灵活运用,帮助信陵君化解了几次危机,赢得了他的信任。
“先生真乃神人也!”信陵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先生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孙子淡然一笑:“公子谬赞了。贫道所做的,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然而,赵魏之行虽有小成,昭阳如月的病情却日益加重。
她与孙子之间的裂痕,也越来越深。
夜深人静,昭阳如月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泪水无声地滑落。
“夫人……”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孙子缓缓地走过来。
“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吹风,你不要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