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一愣。
顾君惜指了指房间里面。
娇娘看过去,这次听到的是男人的闷哼声。
低低的,像是痛苦又像是舒服。
娇娘傻了,她没有经历过人事,所以一开始真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认为慕容渊出事了,就想往房间里闯,可惜她刚一动作,就被顾君惜给拉住了。
“要做什么?”顾君惜皱着眉问。
娇娘愣愣的,指了指里面:“我去救慕容公子啊!”
顾君惜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儿够坏。她看出娇娘对慕容渊有意思,就特意让娇娘听到慕容渊跟粟俪行房事,想要以此劝退娇娘,她看出娇娘有点小心计,但完全低估了娇娘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她应该多些包容。
顾君惜抿了抿唇,握住娇娘手指,附过去在娇娘耳边低语了几句。
娇娘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渡上一层红色,然后蔓延往下直到脖颈。
小姑娘嘴巴张大,眼睛也瞪得圆圆,最后看了眼房间,转身快步跑开。
可见这一次的撞破应该会给小姑娘心中留下阴影。
顾君惜叹了口气,跟着沐凌夜一同轻手轻脚离开,做一个不扫兴的好大姨子。
回到房间,顾君惜刚坐下,才抬头就见沐凌夜关上房门,将她圈压在怀中,一双漆黑的眼像是被墨染了般,深得让心口发慌。
“你干什么?”
顾君惜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逃避似的避开沐凌夜的眼睛,手也不自然地放在肚子上,护住已经显怀的肚子。
“会伤到宝宝。”
“乖,我轻点。”沐凌夜凑过来用自己的额头抵着顾君惜的额头。
顾君惜羞得垂下眼睫。
船在水中划行,摇摇晃晃,晃晃摇摇。
两日后船上岸,顾君惜他们跟素心先生分开,一路回了京城,早收到信息的宁含霜秦樾带着一众人在城门口迎接。
沐清芙站在宁含霜的身侧,明明怀孕比顾君惜晚可肚子看起来,却比顾君惜的还要大,她扶着宁含霜,瞧见宁含霜眼里的焦色,开口劝。
“姨母,您不必焦虑,信上不是说惜惜表妹已经寻到素心先生,惜惜表妹跟粟俪表妹体内的蛊毒已解,此时肯定已经是健健康康的。”
宁含霜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没见到人,我还是担心。”
说着看了眼沐清芙肚子。
“你肚子大了,行动不便,要不还是回马车里去歇着。”
沐清芙摇头,坚持不动,她今日也是带着使命来的。
她的好皇堂兄,给她夫家娘家各送了几位美人儿,将她夫家跟娘家弄得鸡犬不宁,她每日在家都感觉头痛欲裂,还是让她的皇堂兄早日把那几位美人儿收走才好。
日头渐大,道路尽头,一队人护着两辆马车终于摇摇晃晃而来。
宁含霜见女心切,不自觉脚步往前。
等马车近了,骑在前头的沐凌夜跟慕容渊翻身下马,沐凌夜先撩开马车帘子,将顾君惜迎下来后,才上向前朝宁含霜见礼。
宁含霜微微侧了侧身,不敢受沐凌夜全礼。
沐凌夜笑着,先跟宁含霜道歉:“母亲,那日将您扣在大殿之中,实属无奈,还请母亲恕罪。”
做臣的哪敢怪罪君,何况沐凌夜使诈将她留下,也是为了去找她的女儿。
宁含霜上前又朝沐凌行了个君礼:“臣不敢,皇上一路寻惜惜辛苦了,都是惜惜不懂事,如果不是她擅自出宫,你也不需要丢开朝中事务去寻。”
顾君惜等在一侧还想跟宁含霜说话,见宁含霜跟顾君惜客气来客气去,愁都要愁死了。
她干脆上前将沐凌夜和宁含霜都给拉开了。
“母亲,阿凌行了。不是早说了一家人,不用这般客气。”
沐凌夜附和:“阿惜说的对。”
宁含霜脸上带着笑,眼眉却轻轻扫向顾君惜,怪责顾君惜不懂事。扮君如扮虎,皇上那么说也许只是当时情绪上头,也许是随口一说,怎么就当了真。
顾君惜见宁含霜眼里终于有了她,才亲昵地抱住母亲:“母亲,惜惜想您了。”
出去走了一趟,不仅开阔了眼界,对亲人的思念羁绊也比起以前深厚了,在生命再次接近倒计时时,顾君惜才明白,要舍得表达自己的情感,才能增加幸福感。
顾君惜的一声“想您了”让宁含霜心中一阵滚烫,眼眶也跟着泪湿,经历了这般的多,她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至亲的打击,这些日子里,每每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顾君惜,她的心就像是被剜了一般的疼。
好在,她的大女儿真的只是去外面走了一圈。
宁含霜一向不擅长表达自己,这会也没有忍住,将顾君惜紧紧抱住入怀中。看似重,实则轻地打了下她的肩膀。
“谁让你出去乱跑,走的时候连知会一声都不曾,现在知道说想我了。我还以为你根本不记得自己有我这个母亲了呢。”
顾君惜抱宁含霜更紧,就像是孩童向母亲撒娇般将脑袋放在宁含霜的胸前蹭了蹭,周身全是属于宁含霜身上独有的沉水香,身心都得到放松。
“母亲,女儿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您。女儿还将小妹给您带回来了。”
顾君惜朝那身后的马车里喊:“小妹,快出来见过母亲。”
马车悄静静的,话落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才从里面伸出来一只素手将马车帘子撩开,接着身前红色衣裙,容色稠俪的粟俪才走了出来。
她步步向前,面上看起来没有表情,可扣在一起的双手却紧紧绞在一起,可见紧张。
这次回来,跟初见宁含霜不同。
初见是演戏,是青岩子安排的任务,对宁含霜没有多少感情。
这次是完全真情实露地渴求那份亲情,所以期望越高,就越害怕失望。
宁含霜已经泪湿的眼睛,在看到粟俪时两滴滚烫的泪水终于没有忍住夺眶而出,她目光热切地寸寸打量着粟俪,生怕粟俪跟着青岩子离开的这段时间又受了委屈,缺少了什么。
在看到粟俪全须全尾,宁含霜憋着的那口气才松开,伸手朝粟俪招了招:“孩子,过来。”
宁含霜这声“孩子”落下,粟俪没有绷住,一瞬间破功,委屈的眼泪也夺眶而出,像是好不容易回家的游子,大步奔向宁含霜,投进宁含霜的怀里
“母亲。”
宁含霜一手抱住一个,此刻感觉到了圆满。
帝后携手归来,空了许久的皇宫终于热闹了起来。
被迫整日泡在军机处的左相跟肃亲王也终于得以脱身,一起到御书房跪求收回赏赐。
沐凌夜翻开自己这段时间离开后的重要奏折,想着左相跟肃亲王都是顾君惜的亲人,不忍心顾君惜往后为难,大手一挥准许了请奏。
而且他也要为以后打算,真把左相跟肃亲王欺负狠了,以后若是他想带顾君惜出门游玩几日,左相跟肃亲王撂挑子不干,他怎么办。
沐凌夜对妻子尽责,对百姓用心,在他的治理下,国家盛荣昌盛,一步步成为四国最强之国。
内里顾君惜也医术高明,她主动提出要建立医学,并且跟允许女子入朝为官一样,也鼓励女子学医。
顾君惜与沐凌夜齐头并进,两人正为一代明君贤后,供世人景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