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某个深夜，你突然闻到浓烈的腐烂苹果味，是错觉，还是某种恐怖事物的征兆？” 林夏蜷缩在沙发上，抱紧膝盖。空调出风口的风裹着甜腻的腐臭，一波波涌进鼻腔。这味道从三天前开始出现，像是把成箱烂透的苹果塞进了通风管道，可不管她怎么检查，厨房垃圾桶、冰箱角落，甚至拆开空调滤网，都找不到气味源头。
事情要从搬进这栋老旧公寓开始。作为刚毕业的职场新人，林夏为了省钱，租下了市中心老小区的顶层复式。房东大妈把钥匙递给她时，眼神躲躲闪闪：“姑娘，这房子便宜，但晚上别瞎转悠。” 当时林夏只当是老人迷信，直到第一周的深夜，她被一阵诡异的响动惊醒。
那声音像是指甲抓挠木地板的声响，从阁楼传来。林夏壮着胆子打开手机电筒，顺着楼梯往上走。阁楼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暗红的光。她刚推开门，腐臭味瞬间浓烈十倍，眼前却只有空荡荡的房间，月光透过积灰的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树影。
“一定是太累了。” 林夏安慰自己，可接下来的日子，腐臭味愈发频繁。有时在工作时突然飘进鼻腔，有时在洗澡时从下水道涌出。更诡异的是，她发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变得奇怪 —— 今天上午，实习生小张欲言又止：“夏姐，你身上是不是有股…… 烂水果味？”
林夏冲进洗手间反复冲洗，却无济于事。她开始在业主群询问，没想到炸出不少回复。有人说半夜听到小孩笑声，有人说晾在阳台的衣服莫名出现咬痕，还有人发了张照片：自家厨房瓷砖缝隙里，嵌着半颗腐烂的苹果核，果肉上布满诡异齿印。
“大家别自己吓自己！” 群主突然冒泡，迅速撤回所有消息，“老小区管道老化，有异味正常。” 林夏觉得不对劲，决定从房东那里套话。她带着水果上门，房东大妈盯着她手里的苹果，脸色瞬间煞白：“你快拿走！这东西在这儿是忌讳！”
追问之下，大妈终于开口。二十年前，顶楼住着一对母女。母亲是生物老师，痴迷基因实验，总在阁楼用苹果做奇怪的培育。某天深夜，整栋楼突然停电，第二天，母亲失踪了，女儿小悠死在阁楼 —— 尸体被啃食得面目全非，身旁堆满腐烂的变异苹果，每颗都长着婴儿手指般的肉须。
“警察说是动物袭击，可哪有动物会把苹果核整齐摆成圈？” 大妈声音发抖，“从那以后，但凡闻到腐苹果味的人，不出半月准出事。上个月，302 的独居老人就是闻了这味，半夜从阳台跳下去了……”
当晚，腐臭味浓得几乎凝成实质。林夏在客厅安装的监控突然发出警报，画面里，一个半透明的小女孩正蹲在墙角，手里把玩着腐烂的苹果。那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口别着校徽，正是林夏母校的标志。
“小悠！” 林夏喊出声，女孩缓缓转头，眼眶里空空如也，黑洞洞地盯着镜头。监控画面突然雪花四溅，再恢复时，女孩不见了，墙角却多了三颗腐烂的苹果，果肉上浮现出血字：“找到我”。
林夏想起房东说小悠尸体旁苹果核摆成圈的细节，在网上搜索母校新闻。一则 2004 年的旧报道让她浑身发冷：当年生物实验室发生离奇爆炸，所有实验资料消失，唯独留存的照片里，培养皿中的变异苹果，和她监控拍到的一模一样。
她顺着新闻线索，联系到当年的老门卫。老人在电话里压低声音：“别管这事！当年那老师在研究‘生命嫁接’，想把动物基因嵌进植物里，听说还抓流浪小孩当活体实验……” 通话突然中断，再拨过去已是空号。
深夜，林夏被剧烈的震动惊醒。整栋楼的电路开始疯狂闪烁，腐臭味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她冲出门查看，发现所有住户门口都放着腐烂苹果，唯独她家门前摆着颗完整的苹果，果皮上用指甲刻着：“阁楼地板第三块”。
林夏握着撬棍爬上阁楼，撬开第三块木板。暗格里躺着本发霉的日记，字迹潦草：“实验成功了！小悠的基因和苹果完美融合，她不再是我的女儿，而是永生的活体容器……” 日记最后一页贴着照片，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变异苹果，苹果表面凸起的肉须上，长着和小悠一模一样的眼睛。
“妈妈说我是失败品。” 阴冷的童声在身后响起。林夏僵硬地转身，小悠的鬼魂漂浮在半空，身体逐渐透明，无数腐烂的苹果从她身体里涌出：“但我找到新宿主了，姐姐，你的味道好甜……”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想起房东说小悠尸体旁苹果核的排列方式。她抓起撬棍，将地上的苹果核摆成六芒星形状。小悠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扭曲瓦解：“你怎么知道破解方法！”
“因为你根本不想害人，” 林夏强忍恐惧，“你是想让我们发现真相。”
随着最后一声尖叫，小悠化作一团黑雾消散。第二天，拆迁队突然进驻小区，据说要拆除危房。林夏在收拾行李时，发现床底藏着半张泛黄的报纸，1984 年的社会版头条写着：生物学家携女失踪，疑与地下人体实验有关。而照片上，那个失踪的小女孩，赫然是年轻时的房东大妈。
半年后，林夏在整理旧物时，又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腐苹果味。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某生物科技公司实验室爆炸，监控拍到实验室内，无数长着人脸的变异苹果在培养液中扭曲蠕动。而公司创始人的名字，与当年失踪的生物学家一字不差。窗外，一阵风刮过，带起几片泛黄的报纸，林夏瞥见角落的铅字：“实验永不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