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狼堂、白虎堂,动手!!”
陈瑜亮的嘶吼像淬了毒的针,刺破灵堂的血腥气。
两侧偏厅的木门“哐当”被撞碎,八百名打手如黑潮般涌来——战狼堂的铁链在青砖上拖出刺耳的“哗啦”声,
白虎堂的短刀反射着供桌上的烛火,瞬间将龙门会的五十人裹在中央。
苏彦心头一沉。方才还占优的局势骤然逆转,吴泽已被七八名打手围住,
他手中那柄三寸匕首在人群中闪转腾挪,每一次刺出都精准扎向对手咽喉,
转眼间已放倒三人,却终究被铁链缠上了手腕,动作一滞便被长刀划破了胳膊。
“苏彦!你也有今天!”
苏骁站在灵堂供桌后,丧服前襟沾着血污,脸上是扭曲的快意,
“龙海半边天?我看是地府半边鬼!
今天就让你血溅灵堂,给我大哥……哦不,给你大哥陪葬!”
他一脚踹翻香炉,香灰混着火星溅在苏荣的牌位上,牌位摇晃着,仿佛在无声嘶吼。
龙门会总部,青石板院坝。
丁羽攥着短刀的手沁出冷汗,从清晨等到日头偏西,天和盛那边始终没有消息传回。
小弟第三次回报“灵堂方向杀声震天”时,他终于按捺不住。
“弟兄们!”
丁羽刀刃顿地,青石板被陷出裂痕
“大哥遇险,随我驰援天和盛!”
“算我一个!”
吴胜龙拔刀出鞘,刀光映着他赤红的眼,
“青龙堂弟兄跟我走!”
绍青双刀交错,钩尖撞出火星:
“朱雀堂弟子,听令!”
不过片刻,千余名龙门弟子已在院坝列队。
丁羽振臂一挥,铁尺直指龙海区:
“救大哥!踏平天和盛!”
“踏平天和盛!”
千余声呐喊震得老槐树落叶纷飞,队伍如洪流般卷向街心。
天和盛灵堂,厮杀已入狂境。
吴泽的匕首与李云胜的长刀正斗到紧要处。
李云胜的刀势沉力猛,刀风扫得烛火频频熄灭,
却总被吴泽以诡异身法避开——他矮身钻过长刀劈砍的空当,
匕首如毒蛇出洞,直取李云胜握刀的右腕。
李云胜慌忙收刀格挡,刀刃与匕首碰撞的脆响中,
两人各自后退半步,手臂都在发麻,竟是难分伯仲。
另一侧,肖祁峰的短刀已染透鲜血。
黄东赫的佛珠串早在混战中断成数截,他握着断珠乱砸,
却挡不住肖祁峰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噗嗤”一声,短刀从黄东赫肋骨间刺入,肖祁峰猛地旋身拔刀,
血箭溅在白幡上,黄东赫软倒在地,眼睛瞪得滚圆,还盯着苏荣的牌位。
“苏骁!拿命来!”
苏彦的吼声撕裂混乱。他双匕首齐出,身形如猎豹般扑向苏骁,
正是“锋刀十二式”第十一式“锋狼”!左匕格开苏骁的短刀,
右匕带起残影直刺对方心口,寒光掠过之处,空气都似被割开。
苏骁惨叫着后退,小腹被匕首划开一道长口,鲜血浸透丧服。
“拦住他!快拦住他!”
他捂着伤口跌撞后退,五六十名白虎堂弟子蜂拥而上,短刀如林般刺向苏彦。
但苏彦此刻如入无人之境,双匕首翻飞如银龙,左挑右刺间,
弟子们的手腕被接连挑断,惨叫着倒地。
他踩着尸体步步紧逼,眼神淬着冰,
仿佛要将五年隐忍、今日血仇全化作匕首上的戾气。
苏骁退到灵堂角落,后腰撞上苏荣的祭奠立牌,立牌轰然碎裂。
看着苏彦越来越近的身影,他终于崩溃嘶吼:
“谢镟!救我!”
“锵!”
一声金铁交鸣炸响。
青布长衫的身影自横梁跃下,开山刀带着裂石之势劈向苏彦后颈。
苏彦猛地旋身,双匕首交叉格挡,刀身撞在匕首上的刹那,
他只觉一股巨力涌来,震得虎口崩裂,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谢镟稳稳落地,开山刀拖在地上划出火星,青布衫袖口沾着的血污格外刺眼。
“苏彦?”
他咧嘴冷笑,露出泛黄的牙,
“果然比你大哥硬气。”
苏彦盯着他腰间的铁胆,
又看了看开山刀上的缺口,瞬间了然——龚庆豪之死、程峰重伤、苏荣遇刺,
全是这人所为。
“罗刹堂的人,果然阴魂不散。”
苏彦双匕首平举,伤口的血顺着刃尖滴落。
谢镟掂了掂开山刀,眼神狠戾如狼:
“你大哥是我杀的,元昊的伤也得算在你头上。
今天正好,送你去地府团聚!”
话音未落,开山刀再次劈出,刀风带着呼啸扫向苏彦面门。
苏彦不闪不避,左匕首虚晃诱敌,右匕首直刺谢镟肋下,竟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铛!铛!铛!”
刀与匕首在灵堂中央碰撞,火星溅在苏荣的牌位前。
谢镟的刀势沉力猛,每一刀都似要将苏彦劈成两半;
苏彦的双匕首却灵动如蛇,总能在箭不容发之际避开要害,反刺对方破绽。
五十招过后,苏彦的左臂被刀风扫中,深可见骨的伤口涌出鲜血,
染红了半边衣襟;谢镟的肩头也挨了一记匕首,
虽未伤及要害,却让他的刀速慢了半分。
两人对峙着,粗重的喘息混着血腥味,眼神里都燃着不死不休的疯狂。
灵堂外的杀声越来越近,隐约传来“龙门会援军到了”的呐喊,
而灵堂中央的死斗,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