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也没多少野鸡肉,野兔肉,屋里这些人又都是大肚汉,
不消多大会儿,炕桌上就摆满了骨头,嗦得那叫一个干净,
三叔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竖起根大拇指朝马六夸道:“你小子,这手艺是这个,”
马六呵呵一笑,谦虚道:“三叔,你可别夸我了,你再夸下去,我怕是得飘了,哈哈,”
“嗐,咋的,你三叔我连话不能说吗?”
“能能能,谁还敢不让您说呢,哈哈,”
“切,”众人表示鄙视。
野鸡野兔都已经都已经吃完了,桌上边一桌子骨头残骸,
马六惬意的在火炕上躺了下去,稍微打了个嗝,
刚躺下,又被大哥叫了起来,“你还躺着干嘛,帮忙收拾啊,”
“好好好,”马六也起身跟着一起扫了起来,
也没扫出去,就堆在墙角,主要还是因为大过年不能往外扫地,
这叫把财运扫出门,
南北双方都有这种说法,
一切收拾完,马六总算能找个地方补觉了,一直睡到下午吃饭,
还是三婶自己进来喊的。
吃过饭,大堂嫂给马六一家子收拾了床铺,小新年和小爱国跟着几个兄弟跑了一整天,
早困了,床一收拾好,他俩就跑去睡觉了,马六父子仨又陪着大爷三叔他们聊了一会儿,才回房间里睡觉,
房间里,马六看着拴在墙角的两只麻雀,也是笑了出来,
转头对着刚进房间里的老爹和大哥笑道:“爸,大哥,您瞧这俩小子,跑一整天就逮住了两只麻雀,这玩意烤着吃都不够浪费那点劲的,哈哈,”
马六他爹翻了个白眼,
“你笑啥啊?咱家缺这两只麻雀肉?这俩小子估计是想养着玩吧,”
大哥也笑道:“爸说的没错,不过我估计这两只鸟,估计养不活,”
“养不活拉倒,”马六他爹随口说了一句,又说道:“大不了他俩要真想养鸟玩,就让六子再去给他俩寻摸两只,”
马六撇撇嘴,“爸,您可真会给我找活干啊,”
“行了,别说了,睡觉吧,”马六他爹也困了,
“睡吧睡吧,”大哥也上了床,今晚上父子三人就得挤一块睡了,小新年和小爱国睡一张床。
第二天一早,大堂嫂给马六父子孙几人煮了点面条,
让他们吃了,才返回四九城,临别时,马六他爹兄弟三人依依不舍,
马六老爹心里明白,都到了这个年纪了,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自然不舍的很,
大爷倒是豁达得很,哈哈大笑拍着马六他爹的肩膀说道:“行了,这么大年纪了,该看开的早看开了,
我在这儿,爹娘的坟在这儿,你的根也在这儿,早晚你也得回到这里,哈哈,”
三叔也哈哈大笑道':“大哥说的没错,早晚咱们仨还得重聚,到时候还得一起跟别人干仗呢,哈哈,”
三兄弟一起笑了,笑得很是高兴,但又带着些悲凉。
马六抱起小新年,笑眯眯的调侃道:“爸,要不您就在大爷家多住几天算了,
反正初五才上班呢,呵呵,”
“算了算了,回家吧,不麻烦你大爷他们了,”马六他爹释然道,多住几天要吃饭的啊,
哪有那么多粮食啊。
大爷脸上闪过一丝意动,但最终还是拍着马六他爹的肩膀说道:“走吧走吧,我送送你们,”
都不年轻了,不可能凭着意气而为了。
“走咯走咯,哈哈,”马六他爹牵着小新年,和大爷一起走在前边,
路上还是没遇见多少人,大冬天的都在家里猫冬呢。
大爷他们一直送到村口,看着马六父子孙几人和他们一一告别,走远之后,
才转身回村,
大堂哥有些不忍的说道:“爸,你要是想留三叔多住几天也行啊,”
大爷呵呵笑着摇摇头,“算咯算咯 ,呵呵,”
“唉,”大堂哥叹了口气,
看着他爸慢慢走远的身影,一时间竟感到些落寞,又叹了一口气,连忙跟上他爸,
“爸,您走慢点,”
三叔的心情也有些不好,再也不复嬉皮笑脸老小孩的样子,
背着手,神情沉默的回了自己家。
而马六这边,
马六他爹一路上沉默无言,马六也没心情陪着他老爹开玩笑了,
一切交给时间就好了,时间总会抚平一切。
回去的路上,不用带那么多东西,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刚才大堂哥说要赶驴车送一下,被马六他爹拒绝了,
要不然还能更快一些。
到路口刚巧遇见班车,车上人跟来时不同,有些挤,
不过让小新年和小爱国坐着倒是绰绰有余,至于马六和他爹大哥三人,只能轮流坐一会儿,
班车一路朝着四九城方向行驶,一路不停的上下人,甚至上的人比下的人还多,
车上越来越挤,搞得马六十分担心这俩晕车的娃娃吐了出来,
不过,好在一直到了四九城下车,两个孩子虽说晕叨叨的,但也没吐出来,
下了车,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被冷风一吹,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小新年拉着马六的手,不断朝前跑着,时不时还回头催促道:“爸爸,你快走快点啦,我想妈妈奶奶,还有妹妹了,”
小爱国也凑起了热闹,拉着马铁也跟着跑了起来,
只剩下马六他爹一个人搁后边悠悠的走着,不过,马六看他爹那表情,估计已经恢复了过来了,
好歹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心态可没有那么差。
一路被两个小家伙拉着小跑,没用多大会儿,便到了四合院,
四合院门口,闫老抠依旧搁那儿当着门神,见着马六几人,立马朝他哥俩笑道:“嘿,
六子,你们哥俩这是从老家回来了?你爸呢?”
“是啊,三大爷,”
“我爸搁后边走着呢,闫老师,”这是马铁,这么多年没在院里,他还是没习惯叫什么一二三大爷,
索性直接按工作称呼,这种事也没谁强制一定要喊,
闫阜贵也不在乎这点称呼上的事,叫一声大爷又不能多吃一粒米,
闻言就朝着马铁套起了近乎:“诶,马铁啊,叫什么闫老师,你要是不想叫三大爷,叫我闫叔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