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无灵被此番景象震惊的无以复加。
而夏荷早已料到这种结果,“你这赐福连前摇都没有啊?”
浅温笑道:“时间流逝不过是眨眼之间,可没有前摇给你做准备。”
夏荷撇了撇嘴,“你是夜雨歌剧院进来的四名演员之一?”
浅温微微躬身,“是的,我是夜雨歌剧院《死命之爱》第三幕的演员。”
时间在眨眼间已经过去了数小时,被戳破气管的王云早已死透,夏荷问道:“既然你是赐福者,为什么会被王云和他妈挖掉双眼凌辱?”
浅温抚摸着自己骇人的眼眶,语气轻松地说道:“这是一个专业演员的修养。”
“修养?”
“我们要饰演千百种角色,而想要将他们的形象刻画的入木三分,首先便是体验各种人生,好的坏的、幸福的痛苦的,经历无数的人生,才能寻求自我的突破。”
夏荷无语道:“你脑子有问题?演员体验各种人生我能理解,但你这行为不是妥妥的自残?”
“贵在真实。”
“有觉悟。”
无灵返回到夏荷身边,他不明白天为什么黑了,但他知道时间在霎那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他急道:“别在这儿闲聊了,我感觉很不对劲,好像快到宵禁的时间了。”
夏荷抬手看了眼表,上面显示还是下午四点三十二分。
夏荷回头看了眼山洞,对浅温问道:“所以你想干嘛?”
“等待的时间最为无聊了,给你加快点进程。”
“谢谢你哦。”
似乎是感觉到了夏荷的蠢蠢欲动,浅温摊手道:“我只是按照老大给出的指令做事,负责模糊你的时间,我并不打算和你正面起冲突。”
“所以呢?”
“我肯定是打不过你的,所以我想请你放过我。”
夏荷调侃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浅温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的说法有点唐突,但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哦~你还有什么任务?”
“不是任务,是我的一点私事。”
浅温蹲下,摸索着抓起了王云的头,“我还要把我老公还给我婆婆呢。”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一个好媳妇。”
浅温浅笑道:“多亏了他们的照顾,总要把人情还给人家吧。”
“明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请便。”
“谢谢。”浅温将王云扶起,她看起来瘦弱的身躯竟能承受住王云死沉的重量。
“夏荷,宵禁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如果你想跑的话还有时间。”
“知道了。”
浅温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目盲的她扶着王云在树林里健步如飞的离去。
夏荷望着浅温离开的背影,喃喃道:“到底是真瞎还是假瞎啊,夜雨歌剧院专找神经病当演员吗?”
无灵在一旁催促道:“别自言自语了,我们也赶紧走吧。”
“走什么,夜生活才刚开始。”
“浅温是疯子,你也是疯子?!”
见说不通,无灵朝着原路返回,夏荷伸脚绊倒了无灵。
无灵趴在地上灰头土脸地对夏荷吼道:“你要干什么?”
“让你见证真正的神迹。”
夏荷戴上了暴食面具,眼神冰冷的望着无灵。
无灵惊惧道:“为什么你连浅温都放走了,就是不放过我?!”
回应无灵的只有“咔嚓”的骨裂声,夏荷踩断了无灵的双脚。
“啊!!!”无灵哀嚎不止。
夏荷蹲到无灵身边,将食指放到面具的嘴上,“嘘!现在正是山里那些神要苏醒的时候,你这样大喊大叫会把它们引过来的。”
无灵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
夏荷拍了拍无灵的光头,“乖和尚。”
夏荷将无法行动的无灵拖到了一边,然后回到莫致安的尸体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哗啦啦”的声响突然从天上响起,乌云汇聚,遮蔽住了月亮,成群的飞鸟从无暝山深处大片飞出,黑暗的森林里许多动物的影子匆匆掠过,四散逃离。
宵禁时间到了。
洞口缝隙里嵌着的头骨眼眶里毫无征兆的亮起了幽蓝的火焰,让本就阴森的洞口显得更为诡异。
无灵直冒冷汗,如今的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强忍着疼痛缩成一团,心里祈祷着夏荷快点把事情搞完,只有夏荷活着,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夏荷则淡定的观察着四周。
很快,山洞里传来了异响,一个赤身裸体,四肢着地的光头男在幽蓝火焰的照耀下,从洞口显露,他的皮肤呈病态般的白皙,浑身上下光滑如泥鳅。
这种姿态夏荷认识,当初在酒店里打着客房服幌子的女人把夏荷房间对面的男人剥皮后,正是这种样子的光头男人趴在地上舔干净了地上的血迹。
难道这玩意儿也是蛇神的子嗣?
夏荷后退了几步,等男人彻底爬出了山洞,夏荷才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体和酒店里的男人又有根本性的不同,他的下半身是蛇腹,粗壮的蛇尾连接在山洞里,长不可测,就像是某种生物上寄生的一部分。
男人爬到了莫致安尸体旁,他仰起头冷冷的注视着夏荷,夏荷才看清这个男人居然还是个熟人。
跟着夏荷进入试炼的圣光成员之一,人枭。
“人枭?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人枭没有回答,脸上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垂下头细细嗅着莫致安身上的味道,直到确定猎物后,才双手抱住莫致安。
人枭喉咙鼓动,嘴里发出“嘶嘶”的蛇鸣声,山洞里发出一声闷响,竟有一股力量拽住人枭的蛇尾将他往山洞里面拖去。
按照方闵行所述,试炼者的尸体应该会直接引出蛇神,但没想到蛇神只是操控着子嗣来捕获猎物。
正当夏荷正犹豫着要不要切断人枭的蛇尾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树林里窜出飞扑到了人枭身边。
那是一个身穿破烂嫁衣的“女人”,红盖头下传来甜腻的腐香。
她掀开红盖头,露出了那张骇人的狐狸脸,青白皮肤裹着嶙峋骨相,嘴角笑咧到耳根,露出森森利齿。
正是那寻夫的狐狸新娘。
狐狸用绣鞋碾着人枭,阻止着洞里的力量拖拽人枭,她垂头望着人枭痴痴笑着。
“你是我的新郎吗?”
人枭还是默不作声,只是挥动着双手抱住新娘踩着他的脚,想要搬开。
“看来你不是。”
狐狸俯身,将嘴张开成了骇人夸张的角度。
神明开始吞噬起了神明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