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灵不理解,他问道:“凭这具尸体就能将蛇神吸引出来?”
夏荷摸着下巴说道:“按理来说应该可以。”
“你自己都不确定?”
“我当然不确定,如果这不行再想想其他办法。”
无灵擦着嘴角咳出来的血,“不管怎样,在宵禁开始前必须要赶回去。”
“急什么,宵禁后游戏才真正的开始。”
“你什么意思?!”
夏荷坐到无灵身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坐在这儿看着就行,你难道就不想看看蛇神的本体?”
无灵急道:“宵禁开始后山里所有的神明都会苏醒。”
“苏醒就苏醒吧,这样才热闹,今天就让所有的罪人都汇聚到无暝山。”
无灵的表情阴晴不定,他见夏荷解除掉暴虐之肤,凭空拿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你吃的什么?”
“你的命。”
“我的命?”
夏荷对着无灵和尚笑道:“对,你的命,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只有吃了这颗药才能保证你不死。”
无灵噤若寒蝉,他不知道夏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隐约能感觉到夏荷对自己别有所图。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被不安和疼痛裹挟的无灵坐立不安,他不停的翻看着《无暝玄天录》,想要用自己渴求的知识缓解焦躁的内心。
夏荷则躺下翘着个二郎腿,悠哉的望着天空,蓝天、白云、飞鸟,这种静谧和谐的景象现如今也只有在试炼中才能看见。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不知过了多久,实在是忍不住的无灵出声问道:“还要等多久?”
夏荷淡然道:“都说了等到蛇神出现。”
“那具尸体根本就吸引不到蛇神,我劝你还是换个方法。”
“说不定咱们的蛇神还在睡大觉,等到宵禁蛇神醒了就好了。”
无灵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异于常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挑战无暝山所有的神明?!”
“哟哟哟,怎么还急了。”
无灵起身,“我不陪你这个疯子玩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夏荷调侃道:“不想要蛇鳞成仙了?”
“成仙的前提是得有命,命都没了一切都只是空谈。”
无灵并非是不想要蛇鳞,而是他觉得夏荷有针对自己的阴谋,虽然蛇鳞是自己成仙的捷径,但前提是自己得有命。
无灵颤颤巍巍的想要按原路返回,回头就见一个女人迎面而来。
这女人双目被剜,模样骇人,穿着件红裙双手摸索着缓慢行走。
她正是夏荷昨晚前往殡仪馆时路上遇见的那个盲女。
无灵纳闷道:“浅温,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啊...无灵大师,是你吗?我找不到我的眼睛了,你有看见我的眼睛吗?”
无灵正欲上前搀扶这个叫浅温的盲女,却被夏荷抓住肩膀。
“你认识她?”
“当然,她是王阿婆的儿媳妇。”
夏荷问道:“她们是本地人?”
“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而已,这里可是无暝山深处,一个盲女怎么可能一个人进山走这么远?”
无灵一想也是,便回答道:“王阿婆是本地人,但浅温不是,她本是来无暝镇旅游的游客。”
夏荷饶有兴致地问道:“游客怎么变成了王阿婆的儿媳妇,和她儿子一见钟情啊?”
无灵欲言又止,“这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实话实说。”
无灵叹了口气,“王阿婆对外说的是浅温对她儿子一见钟情,其实镇上的人都知道,王阿婆的儿子贪图浅温的美色,他们母子俩合伙起来弄瞎了浅温的眼睛,然后将她囚禁起来日日折磨,才让这可怜的女人变的疯疯癫癫。”
夏荷微眯着眼睛看着越靠越近的女人,“你确定她是被王阿婆和她儿子折磨成的这样?”
“我拿这个骗你做什么?”
二人交谈间,浅温身后出现了一个五大三粗长着络腮胡的粗犷男人,他奔至浅温旁,一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用力之大,直接将瘦弱的浅温扇倒在地。
男人拽着浅温的头发,将她的脸扬起又狠狠扇了两巴掌,面容狰狞地叫喊道:“老子给你脸了是吧?!昨天晚上的事就算了,今天又想着跑!”
无灵见状赶紧上前喝斥道:“住手!”
男人瞧见了无灵,狞笑道:“哟,无灵大师,不好好的在你的庙里清修想来管我的家事?”
无灵冷声道:“王云,你少在这儿给我犯浑!”
王云松开浅温,转而拽住无灵的领口,“你个秃驴,别以为你信奉蛇神我就会怕你。”
王云抬手作势想打无灵,夏荷出声制止道:“大哥,你先别动手!”
王云又看向夏荷,“你这个小白脸又是哪里来的?瞧你面生得很,外地人?”
“大哥,你别管我是不是外地人,你先看看周围的情况。”夏荷指向身后的山洞,“这里可是蛇神的地盘,你在这里打了它的信徒,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哦。”
被夏荷这么一提醒,王云才发现那恐怖的洞口,他表情一变,松开了无灵,“这次就先放过你,最好别让我在镇子里碰见你。”
说罢王云转头啐了一口口水在浅温脸上,“你这贱人,等老子回去再慢慢收拾你。”
浅温擦着脸上的口水,一改刚才的疯态,平静道:“我的眼睛呢?”
王云嗤笑道:“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早就被我吃的干干净净,这辈子你都别想逃离我的身边。”
“一辈子实在是太长了。”
“什么?”
“我说一辈子实在是太长了,虽然我是专业的演员,但我也演不了那么久。”
“你这个疯婆娘。”
王云想要去抓浅温的头发,这次却被浅温轻松躲过,浅温并拢双指,戳穿了王云的喉管。
鲜血喷涌,在王云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浅温偏过头,用漆黑的眼眶“望着”夏荷。
“你明知道我赐福的能力,还不躲?”
夏荷笑道:“不过是模糊时间而已,有什么好躲的。昨晚你虽然模糊了我的时间,但我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估计你的赐福有很大的限制吧?比如使用时不能行动。但你们夜雨歌剧院的人又视我为眼中钉,不可能在我无意识的这段时间内不对我采取行动,所以我猜更有可能你的限制是产生一个结界,一进入结界所有人的时间都会被模糊甚至停止,包括你在内,所有人的时间都是平等的。”
浅温笑道:“有意思,你还真是敏锐。”
无灵本就被浅温的转变吓了一跳,而她和夏荷的对话更是让无灵听的云里雾里。
无灵深知现在自己的处境不妙,他绕过浅温正准备开溜,突然眼前一黑。
眼前的景象让无灵悚然大惊。
本该艳阳高照的天空眨眼间便黑了下来。
已是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