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也点头附和,“以前是想着虱子多了不怕疼,如今想着如何弥补,既然能弥补过错,那便少一件算一件吧,咱们瞅个时间尽快下山去薛家负荆请罪。”
大胡子胆小人也笨,大多时候都是狐假虎威,实际也没犯过大错,犯的最多的就是拦路打劫。
刀疤脸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山上的土匪头子,甭管是拦路打劫的,还是打人致伤致残的,只要是山上兄弟聚在一起后犯下的事儿,不论他有没有参与,都有他的一份儿。
所以,相较于大胡子,刀疤脸才是最令人头疼的。
翌日,霍祁和林小棠陪刀疤脸大胡子二人下山一起前往薛家,怕他们二人被人认出来,林小棠特意给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几人专门走的小道。
等他们到了平定县,刀疤脸看着熟悉的地方,不禁感慨。
“想当年就是在平定县和小棠结下的梁子,没想到大家不打不相识,如今帮我们的竟然是小棠这丫头,要搁在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
大胡子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早知道小棠这样好,咱当初就不绑架薛家小公子了,也不吓唬小棠他们了。”
霍祁摇头失笑,“要是当初不绑架薛家小公子,你们也不会认识小棠了,这也算是缘分。”
“的确如此,哈哈……”
等到了县里,林小棠和霍祁去铺子买了些礼品,带着刀疤脸和大胡子登薛家的门拜访。
因着这几年林家和薛家合作药材生意,薛家的在门房值守的下人也是认得她的,听说她登门拜访,当即领着他们进了府内。
霍祁看着薛府高墙大院儿内,竟然如此大,几进的院子里的路四通八达,亭台楼榭,假山鱼塘和奇珍异草,他不由得感到震撼。
长这么大,除了书院,他还是头一回进这么大的宅子,真真是长见识了。
刀疤脸和大胡子两个人却是双双看直了眼睛。
大胡子惊叹道,“大哥,小棠,我胡子不是在做梦吧,竟然在有生之年进这么大的宅院里,这宅子得值多少银子呀,这宅子又大又宽敞,房屋也多。
天呐……这院子大到竟然有假山,有凉亭,还有鱼塘,这鱼塘里的鲤鱼也太多了吧,咱要是有这鱼塘,哪还用去小溪里抓鱼,啧啧啧……”
刀疤脸毕竟是山匪老大,虽然同样震惊,但性子沉稳,不会像大胡子这般,表现得一股子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霍祁小声叮嘱大胡子道,“胡子哥,咱们来到大户人家,一定要表现的淡定,不能随意讲话,免得引起主家反感。”
大胡子乖乖点头,“我滴个乖乖,我就是感叹两句,好,听你的,我给嘴巴上锁,不说了。”
说罢,他还捏着两根手指,做了个上锁的手势。
三人跟着下人来到会客厅,下人停步,转身,朝着林小棠行了一礼。
“小棠小姐,您先稍等片刻,小的去请老爷过来。”
“有劳了。”林小棠面带笑容,朝着下人微微点头。
下人快步离开,林小棠率先找了个位置坐,刀疤脸大胡子和霍祁三人则随意打量,眼睛里满是震撼和羡慕。
片刻功夫,薛致远便跟着下人来了,他转头吩咐下人道,“去通传厨房,让其备着茶水和点心过来。”
“是,小的这就去。”
薛致远笑着走上台阶,远远便看见一身红衣的小棠,表情很是亲切。
“小棠,你不和爹娘一起去京城了吗,怎的又回来了,莫非是县外药田的药材快成熟了,你们回来收成?”
他笑意吟吟的说罢,扭头看向林小棠带来的三个男人,玉面书生模样的男人他没见过,另外两个怎么越看越熟悉,似乎……
他陡然瞪大双眼,指着刀疤脸和大胡子,激动的手指都在颤抖。
“小棠,他他他……他们两个,你告诉伯父,是不是他们绑了你来勒索钱财来了,乖,别怕,快到伯父这边来,伯父一定不会让他们……”
刀疤脸和大胡子二人看薛致远认出他们,并且反应激烈,很是怕他们,二人当即拘束起来,摆手要解释。
“薛先生,我们不是绑架,您别误会。”
“对,我和大哥是来负荆请罪的。”
薛致远心慌意乱,人都吓懵了,哪里还听得见刀疤脸和大胡子说了什么。
他一个箭步上前走到小棠前面,将人护在身后,高声喊救命。
“救命啊,家里进土匪了,快来人!”
而后,他狠狠瞪向三人,眼神好似要吃人,身体呈防御姿势。
林小棠忙拉住薛致远的衣袖解释,“伯父,不是他们绑架我来的,是我带他们来的。”
薛致远愣怔了一瞬,脸上浮现一丝恼意,他黑着脸转身询问,“小棠,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这么做?”
松开薛致远的衣袖,林小棠朝其行了一礼,低头道,“伯父,我知道突然带他们上门,惊扰了您,您千万别生气,请听我表明来意,再表态度也不迟。”
下人们听见老爷喊救命,他们呼啦啦全部都冲过来了。
“老爷,您怎么样,可有受伤,土匪呢,难不成是这……??”
下人们也不敢随意猜测,万一小棠姑娘带来的是客人,他们误会成土匪,那就不大好了。
薛致远犹豫了一瞬,一脸烦躁的摆手,“先去院儿里候着吧,我不叫你们,你们先别进来。”
下人们有些茫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只得一起退到院儿里。
这时,一名丫鬟端了茶水和糕点过来,林小棠等她上完茶退出去后,这才拉着薛致远的胳膊,让他先坐到主位上,把茶水递到他手里。
“伯父,您先喝口茶,消消气,我一定给您一个解释。”
薛致远是真的被林小棠的做法给气到了,那些个天杀的土匪,大家光是听说都像躲瘟疫一样,恨不得方圆千里都要绕道,她倒好,和土匪有联系也就算了,竟然还带着土匪来他家。
这些还不是令他最气愤的,令他最气愤的是,这三个土匪其中两个都是绑架过他儿子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