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瑾当然知道没有其他人了,但是她就是要让郑星瑶无话反驳,就是要让她有苦说不出,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样。
但是郑星瑶的反应叫郑月瑾失望了,一切并没有按照她想的进行。
只见郑星瑶似笑非笑的站起身,看着郑月瑾。
“也就是说,大姐姐在赏花宴的时候,和二皇子勾缠在一起,放弃和太子殿下的婚约,是因为大姐姐觉得二皇子比太子优秀了。
不然怎么会怕不保险,不喝避子汤,在婚前就怀上了二皇子的孩子,不得已做弟弟的,在哥哥前面成婚了呢。”
在场众人心中又是一惊。
虽然这件事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但是谁也不会宣之于口。
郑家这对姐妹这是不想活了吗,全族人的性命已经不在她们眼里了吗,现在居然会这么口无遮拦。
郑星瑶已经把称呼从二弟妹改回到大姐姐了。
即便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她已经做好皇家会因为这件事,取消掉她和太子婚事的打算。
郑月瑾没想到郑星瑶会这么不顾彼此的脸面,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之前极力隐藏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她立马为自己辩解,太子的脸色更是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皇帝坐在上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几人的反应,仿佛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就在这时,先前被派去传召太医的小太监领着几位医官匆匆赶回。
“陛下,太医们到了。”
这话一出,郑月瑾脸色骤变,心底猛地慌乱起来。
怎么会?
不是没请太医吗?
到底是什么时候有人出去了。
方才太子分明已经说出要处死郑星瑶的话,只待陛下点头定夺,此刻竟横生枝节。
她强压着心头的惊惶,挤出一抹温婉的笑:“父皇,此事已有定论,何必再劳烦太医们,儿媳……”
皇帝抬手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未来太子妃关乎国本,绝非小事,岂能凭一家之言定夺。
更何况,就算不是太子妃,那也是朕的子民。
女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哪能这么简单就能下结论。”
皇帝的话,立马叫在场所有女人听了都觉得受到了尊重,对皇帝的印象除了威严,又多了一条体恤子民。
皇帝转而对太医们吩咐,“都去给郑二小姐诊脉,把结果写在纸上呈上来。”
几位太医不敢耽搁,立刻依次走到郑星瑶身边。
郑月瑾攥紧手中的帕子,指节泛白,眼神在太医们身上游移不定。
不会的,绝不可能被看出来——那方子是她从孤本古籍里翻到的,隐秘的很,绝对不会轻易被人看穿的。
太子却在一旁冷冷盯着郑星瑶,丝毫没发现郑月瑾的变化。
他语气中带着恨意:“父皇心善,也让你死个明白。
你这样的贱人,怎么配皇家太医院的人给你看诊,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次吧。”
皇帝暗自摇头,这太子真的是没有一处能叫自己满意的。
片刻后,太医们诊脉完毕,将诊断结果写在纸上。
太监本想直接呈给皇帝,却被皇帝示意当众宣读。
结果出来,五位太医中,三人诊断郑星瑶有孕,两人断定是假孕。
郑月瑾虽然也被那两张假孕的诊断吓了一跳,但她觉得还有转圜余地。
立刻上前说道:“父皇,既然已有三位太医确认二妹妹怀孕,再加上儿媳身边的医女,便是四人了,想来那两位太医误诊出现了疏忽,一个误诊也是有的。”
她转向郑星瑶,语气温柔却带着逼问,“二妹妹,你还是说了吧。主动认了,姐姐再为你求情,或许能从轻发落。
那孩子的父亲如此不负责任,你又何必苦苦隐瞒?”
皇帝看向太子:“太子,你怎么看?”
郑月瑾闻言立刻噤声,退到一旁。
太子此刻却有些下不来台了。
郑月瑾不知道,他却认得那两位断定“假孕”的医者字迹,分别出自父皇的御用御医和太医院院判之手。
这两人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他们的诊断断不会错。
太子躬身跪下:“是儿臣愚钝,请父皇责罚。”
郑月瑾见状大惊,这才察觉到事情不对,再也不敢多言。
皇帝目光扫过下方三人,转向御医和院判:“可知郑家二小姐假孕是由何法造成?能否化解?”
院判躬身答道:“回陛下,微臣只知有此秘法,却未曾见过解法,恕臣无能。”
御医上前一步,语气严谨:“陛下,微臣曾见过相关残方,只是解法不全。
若陛下允准,微臣愿尽力补全解法,尝试化解。
其实不解也无大碍,据古籍记载,只需待到‘临盆’之期,体内淤结自会排出。”
事到如今,结果已然分明,再回头细究前因,便如剥茧抽丝般简单。
今日殿上种种,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场闹剧的幕后推手正是郑月瑾。
可凡事讲究真凭实据,总不能凭众人的猜测便定她的罪。
只是经此一事,郑月瑾在皇帝心中,已然被判了“死刑”。
皇帝看向太子,语气平静却藏着威仪:“如今结果已明,你还想继续今日的婚礼吗?
若要继续,离吉时过去尚有一炷香的功夫;若不愿,郑家二小姐便送去皇家寺庙带发修行。”
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她既已踏入过东宫,哪怕仪式未尽,也断无再嫁他人的可能了。这既是皇家的体面,也是为她好。”
道理显而易见——郑星瑶曾进东宫,险些与太子成婚,这般经历,即便证明了她清白,皇家若是不要她,也断再无人敢娶她。
留在郑家,若遭家人嫌弃,反倒不如去皇家寺院安稳。
郑星瑶心底其实更倾向于后者。
去了皇家寺庙,母亲定会偷偷给她备着体己,日子断不会太糟。
父亲与祖母或许有怨,但她还有母亲可以依靠。
年轻时节省些,老了也能过的不错。
更何况,今日所见的太子,实在让她心生厌恶。
可她自始至终没有主动权,只能屏息等着太子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