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闫老四的指挥部,谷俊宇嘴里的好话就没停过:“老四啊,一下真没想到,你竟然偷偷摸摸地替我找人帮忙了,你那一巴掌打得真叫一个来劲,你今天的劲头,无敌了!你心眼比我还多呢!你咋不早告诉我呢?”
“谷大哥,你快闭嘴吧,我不喜欢这一套!”闫老四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你也别说客气话了,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了!我要是提前说了,你不好上这一课,以后咋能长记性?”
谷俊宇还是很好奇:“你说是有人在背后搞我,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郝朋举?”
闫老四反问:“你觉得郝朋举那种墙头草,炮灰司令,有这么大的能量么?”
谷俊宇摇头。
闫老四接着说:“还有,我可不是一介武夫,我也是从小读书练武的,文武双全,这点小套路,一眼就看出来了。谁家法院连问都不问直接宣判的?还不搞立即执行,分明就是在吓唬你的,我可以肯定,这两天,一定会有人找你私下谈话,想从你这里掏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谷俊宇还没开口,闫老四又滔滔不绝起来:“还有,你的那些后台关系,全部是建立在绝对利益的基础上的,脆皮,不可靠,你要是没了利用价值,没人搭理你的。我的后台不一样,那都是过命的交情。”
谷俊宇给他竖起大拇指:“老四,我真的没想到,你的心思也这么细!是我大意了,只想到郝朋举会给我下绊子,没想到,还有更厉害的角色!”
禹航悄悄跟在两人后面,一直没说话,最后憋出来一句:“惭愧,我啥忙也帮不上。”
谷俊宇搂着他的肩膀说:“可别这么说,你想保护我,我都懂的,老四说的对,后面的人,戴老板估计也不想得罪。”
忽然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连王陵基都不敢明着帮我,还想跟我撇清关系,一定是因为我得罪了四大家族里面宋家的人了!”
闫老四听了直撇嘴:“你可真行,你在徐州,能把山城的人得罪,佩服,佩服!”
谷俊宇嘿嘿傻笑:“这不是钱引的么?当年,他利用运战略物资的商船偷运自己私货,还想让我帮忙转运,我就设计给黑下来了,这就得罪他了。去山城的时候,这老小子还把我关起来,要不是戴局长亲自解救,我就差点让人弄死了!”
闫老四点点头:“明白了,想让你赔钱的?到底多少钱,值得他们玩得这么大?”
“两百万,哦不,三百万!”谷俊宇伸出两根手指,又补了一根,“还是美金!”
闫老四发出一声惊呼:“我靠,难怪!换了我,我也不能饶了你!人家这是秋后算账了!”
然后他低声说:“要不,你跑吧?”
知道他在开玩笑,谷俊宇推了他一把:“别闹?这不是把你害了么?我好像明白王陵基的意思了,他说了,没钱两个字能保我的命,就是在提醒我,只要我不还钱,宋家人就不会把我怎么着。这一课上得我心惊肉跳哟!是我太自信了!”
闫老四摇摇头:“他们全家不是不敢把你怎么着,是不稀罕!要是不能从你身上把钱要回来,你就跟那臭虫一样,谁碰你谁糟心!当然了,你是所有臭生中最臭的那一只。”
谷俊宇听后忍不住笑了:“打死卖小鸡的我都没想到,老四你不光胆子大,心思还这么细,也能看透人性。再给你几年时间,你还不得当将军?”
闫老四缓缓摆手:“打仗不光是拼命,还要拼智慧,拼耐性,还有指挥官洞悉战场形势和精打细算的能力,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当然也要分析敌方指挥官和他部队的战斗力,了解他的用兵习惯…”
谷俊宇有点听不下去了:“你打住吧,我发现咱俩都一个毛病,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就是喜欢给人上课!”
闫老四不服气了:“怎么能是唠叨呢?我这可是大学问!”
谷俊宇赶紧妥协:“好吧,我的大学问家,三天后咋办?要是宋家人继续给法庭施压,光凭几封电报可保不住我!”
闫老四快没耐心了:“我的老大哟,你咋没听进我的话呢?马上就该有人找你谈话了,哭穷的活还让我教你么?”
说完朝禹航和徐传信勾勾手指:“你们俩过来,我给你们安排点事!”
谷俊宇回到监室,管鹏和张向峰都在收拾行李,谷俊宇问:“咋说的?你们俩不会也给枪毙吧?”
管鹏一脸得意:“说啥呢?我是无罪释放!咱对抗战有功,官复原职。”
张晓峰叹了一口气:“我也是官复原职,不过要交500大洋罚款作为悔过金!”
管鹏猛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拧着眉毛接连发出疑问:“你刚才说啥?你是死刑?这不扯熊蛋吗?”
张向峰也是紧张兮兮:“老三你没开玩笑吧?我还准备找你借钱呢!”
谷俊宇苦笑着说:“点子背啊,一个屁都还没放呢,直接给我判个斩立决!”
“哈哈哈哈,苍天有眼!”
笑声来自于墙角的韩继尧,语气中尽是嘲讽意味。
三双眼睛同时恶狠狠地扫过去,随着一阵哀嚎,韩继尧身上又印上了无数个脚印子,嘴都给打歪了,说不出话来。
谷俊宇问:“这个货咋判的?”
管鹏回答:“十年徒刑!估计蹲个三五年的就放出来了,这种祸害都能从轻处罚,你功劳不小,咋就老天不开眼呢?”
谷俊宇显得很无所谓:“得罪人了呗!多大点事?大不了,咱们来世再做兄弟!”
张向峰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带着哭腔说:“老三啊,命苦啊!那,能先借我点钱把罚款交上不?你放心,我一定还!”
谷俊宇翻了个白眼:“你是打算清明还钱,还是七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