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则,双方各出百人,二十人为一个批次,捉对厮杀,直到一方人员全部倒下。
这是非常考验勇气的,当谷俊宇把这个事情转告给各位盟友的时候,本以为会引来反对的声音,结果,全部支持他。
沛县县长冯子固说:“这么近距离的格斗,以前从没有过机会,这个过瘾的机会,全部交给我们沛县人了,我亲自打头阵!”
丰县代理县长黄体润也不退缩:“我丰县人也不比谁少一根毛,我丰县好男儿申请出战!”
铜山县新任保安旅长马三也跳出来:“当我铜山都是孬种呢?老子亲自前往,我的大刀好久没喝过血了!错过了今天,这辈子都没有杀鬼子的机会了。”
谷俊宇很不耐烦的摆手说:“你们还真的挺会捡便宜,这帮鬼子都让我饿得半死了,连我都能一个人挑仨!你们当石阁勤寿是啥守规矩的好鸟?他是想趁这个机会突围的,你们各自带好队伍严加防备,一个都不能放走!”
说着冲禹航下令:“从队伍里挑出来跟鬼子有大仇的,要壮实的,你去带第一队,老六第二队,传信第三队…”
德成刚跳出来,就被老六给按回去了:“小屁孩,没你的事!”
德成不服气了:“我不是小孩了,那鬼子个头还没我高呢!我要给俺爹报仇!”
谷俊宇却拍着他的肩膀说:“好样的,跟着你传信叔,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大人了!克起来!记住了,那些龟孙都是杀父仇敌,照死里攮,害怕了你就大声喊…”
德成倔强地说:“我不怕!”
谷俊宇点点头,看了一眼徐传信,徐传信马上明白,轻轻点了一下头。
在众多报名者中挑出来一百人,都是身强力壮,眼冒凶光的狠角色,他们排好队,每人一碗酒,谷俊宇端着酒碗站在他们面前开始做动员。
“兄弟们,杀敌报国,报仇雪恨的机会就在眼前了,我很羡慕你们有这个荣幸,记住我的话,我要你们用最残忍的方式干掉这帮日本鬼子!咱别的没有,哥们有的是钱,杀掉一个鬼子,我奖励20块大洋!你们伤了残了也不要怕,我养你们一辈子,要是死了…”
马上有人接上话:“死了之后还有什么好怕的?”
随即又有人接上了话:“那你肯定怕阎王爷!”
本来是挺严肃的,现场一下发出哄堂大笑,连谷俊宇都忍不住笑了:“都正经点!都他妈的放心,阎王爷那边我也帮你们打点好了!”
笑声更大了。
喝了壮行的酒,谷俊宇挨个给众人发带刺刀的枪,轮到德成的时候,他又拔出自己的勃朗宁手枪,上了膛,塞进德成的裤腰带里,凑到他耳朵边说:“打不过就开枪!”
德成一脸震惊:“干爹,这个,不地道吧?”
谷俊宇突然抬高声音对众人说:“你们的枪里面都有子弹,已经上膛了,我告诉你们,这不叫耍赖皮,对付禽兽,咱们就没必把他们当人看!记住了,见面先开枪,没死的,再用刺刀攮!”
这才是拼刺刀的正确方式。
日本人那边也在动员,铁脑壳尸米克朗亲自带队,每人手里抓着一把苋菜叶子,疯狂往嘴里塞,这是他们唯一可以用来哄骗肚皮的东西了。
石阁勤寿吃饱喝足了,说话也有劲了:“帝国的勇士们,为天皇尽忠的时刻到了,请高呼天皇陛下万岁吧!”
这些准备去送死的鬼子哪里还有力气喊,声音小得像猫叫,然后拖着枪蔫头耷脑地走出了镇子。
他们前脚刚离开,石阁勤寿后脚就开始集结剩下的队伍,瞄准了包围圈南边,他要趁着大家拼刺刀搞决斗吸引了盟军的注意力,集中兵力进行最后的突围,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双方敢死队在镇西空地上碰面了,相距五十米的时候停了下来,鬼子开始退子弹,也分成了五个批次,准备轮战了。
禹航手里提着的是一把铡刀,这玩意死沉死沉的,可在他手里,倒是显得十分轻松。
他独自走向前去,指着对面带头的尸米克朗说:“那个龟孙,咱们先打个样,比划比划!”
尸米克朗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拔出指挥刀,双手举起就朝禹航发动了进攻。
禹航把铡刀扛在肩膀上,立在原地没动,眼睛里尽是不屑,待尸米克朗的刀劈下来,他一闪身躲开了,没给尸米克郎再次挥刀的机会,双手抡起铡刀,从上到下直接劈下,尸米克朗的上半身就一分为二了,像被切成两半的猪,场面相当血腥。
中方欢呼声不断,日方被惊得两腿哆嗦。
“杀!”
徐传信不甘心只是看热闹,大叫一声,带头冲了过去,再也不讲什么捉对厮杀的规矩了,眼前的是仇敌,也是发光的大洋。
双方人群马上要接触到一起了,枪声先响了,日军那边当场倒下一片,没等他们提出严正抗议和强烈谴责,刺刀就已经顶到自己胸口了。
即使从小就练习刺杀术,可已经饿了这么多天,能扛着枪走出来就已经是费劲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也只不过能用来垂死挣扎和呻吟了。
说好的一对一,结果搞成了大混战,或者说是单方面屠杀。
镇子南边枪炮声瞬间响起,石阁勤寿突围的部队已经和“第一军”接上火了,也该他倒霉,挑来挑去,偏偏挑了一个火力最猛的方向突围。
石阁勤寿没有选择退缩,指挥着鬼子兵开始了板载冲锋,试图吓退中国军队。
此时的中国军队已经不同往日,斗志正昂扬,杀意正浓郁,热血正燃烧,要不是杜建按着,这帮牤牛犊子已经冲出去跟鬼子面对面厮杀了。
这边注定也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负责开路的鬼子装甲车被猛烈的炮火打成了废铁,两辆薄皮坦克也被战防炮打了个对穿,彻底歇菜了。
第一波冲锋的鬼子兵全部倒在了“第一军”的枪口下,第二波又不要命地冲了上来,接着又是第三波。后面的人踩着破碎的尸体,机械地冲锋,直到被死亡的气息惊醒,再也不顾石阁勤寿的叫喊,剩下的人再次跑回镇子里不出来了。
马克沁枪管里的冷却水已经沸腾,哧哧冒着白烟,子弹壳落满了战壕,敌人的尸体铺满了面前的土地。
杜建抓下自己的帽子,蹲在地上不住地抹眼泪,这是激动和幸福的眼泪。
鬼子的一个半联队,剩下的也只有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