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三七二十一,老太医为了能活命,一顶高帽就给裘冀礼戴上了,想摘,好吧,裘冀礼不想摘。
好听话,谁不喜欢听呢?
就算知道是假的,但听着心里舒服啊!
“说!”裘冀礼眼皮跳了跳,看着太医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是个马屁精啊!
老太医看摄政王又要不耐烦了,解除了生命预警,他也没起来,还是跪在地上,为了等会儿或许还要跪呢?
他老老实实说实话,“回摄政王,臣已经把这具尸体翻了覆去检查几遍了,得出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是疲劳过度,突发心疾而死。”
裘冀礼皱紧了眉头,想起什么,那对带路的那个人说道:“你跟太医说说胡森最后的样子。”
那人躬着身上前,跟老太医说了一遍,他所见到的,胡森临死之前的症状。
那太医一边听,一边看向尸体,很怀疑这是他们为了栽赃陷害谁,胡乱编出来的。
实在是太扯了!
这尸体现在的样子,跟这人说的,到底有哪里有一丁点像了?
根本毫无相关好吧!
裘冀礼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想法,他看向带路之人,问“你发现尸体后,可有其他人进入过这房间?”
带路之人惶恐道:“回摄政王,奴才发现尸体后,便立刻去报信,期间无人进入。”
裘冀礼陷入沉思,看来这幕后之人手段高明,太医都查不出任何线索或者异样。
“对了,”裘冀礼想起了进门前还有翻动尸体时的奇怪的味道,跟太医说:“本王进门之前,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但却时有时无的。”
“本王一开始还以为是闻错了,可是后来,本王在检查尸体的时候,那味道又开始有了,但是味道更淡了,只是一会会儿,就消失了,后来本王就没有闻到过。”
裘冀礼看着太医,问出来最关键的问题,“太医可知道,有什么毒,能让人身死后,还能恢复正常,让人查不出来,只能验出疲劳过度,突发心疾而死?”
老太医还真想了起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想,在他的记忆跟认知里,都没有听过这种毒药。
因此,他冲摄政王拱手致歉,“摄政王,恕老臣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从未听过有如此药效的毒药。”
“还请摄政王另寻能人。”说完躬身一礼。
他当然没听过。
就是其他人来,也不一定能知道。
这可是南疆才有的毒药,还是卿陌给月曦欢的。
为的,就是让她防身,保护自己。
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月曦欢的身份,不管是哪一个,都注定她不会平稳过一生的。
这毒药多好,人死的痛苦,却还能让人查不出什么来,简直是杀人之首选。
裘冀礼听闻老太医的话,心里有些失望。
老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之一,他都不知道,其他人他也不做他想了。
而且这事吧,他不好大张旗鼓的让人来看啊!
到时候说不清的,可能就是他了。
可是这也没办法。医毒不分家,可真正擅长毒的却少之又少,而那些人,也不太可能被招揽进太医院。
太医院里的太医,可是负责给皇帝还有后妃的治病的,招那些擅长毒药的进来,不怕人家一个想不开,给你下个剧毒啊?!
就是这老太医,也就是身家清白,家里世代行医,还是太医院里的“常驻家族”的成员,要不然哪那么能到信任跟重用?
老太医说了他的判定结果,裘冀礼虽然失望不能把脏水栽在护国公府头上,但也不敢再被太医下了检查结果后,还把事栽赃陷害给护国,那他不是没脑子,是在找死了!
刚刚就去说了,这老太医也是有身份背景的,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老太医怕他,不是怕他摄政王的身份,怕的是他莽夫一样的脑子。。
是的,曦国京都的世家,大多数人都只把裘冀礼看成莽夫。有脑子的人,怎么会宠妾灭妻,把一个有助力的正妃边缘化,宠爱一个婢女出身的贱婢?
还把有着孙老将军血脉的长子压制的毫无出头之日,只宠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
不是脑子不好的莽夫是什么?
当年要不是曦国内忧外乱,武将和军队都在御敌,能有他什么事?
他能成什么事?
那是大家都不知道,裘冀礼本人可能只会一些算计女人的把戏,但吴尽那个军师可不一样。
吴尽此人能当裘冀礼的军师,你就能想到他多有谋略心机了。
更何况,裘冀礼身后,那时候还有南陵莲姬这个南陵潜伏在曦国最深的暗棋帮助呢。
裘冀礼命人将胡森的尸体处理掉,就把这事放下了。
对他来说,没用的棋子,不管是生的还是死的,都不值得他再去关注。
就像他的正妃,就像他曾经的长子,就像他死去的小儿子。
曾经不被他关注的长子,现在却是他想找也找不到的唯一血脉了。
那他找不到的裘天赐,现在在干嘛呢?
裘天赐在云家养病呢。
没错,不止是养伤,还要养病。
裘天赐在月曦欢的安排下,到底还是在摄政王妃出殡那日,偷偷潜入摄政王府,去了摄政王妃那个简陋的灵堂,悄悄地看了他母妃的最后一面。
至于送孙氏出殡的事,那就别想了。
裘冀礼再是不重视孙氏这个正妃,再是没给她隆重的葬礼,可也不会让她不能出殡,只能停在摄政王府吧?
孙氏出殡的时候,裘冀礼安排的都是他的心腹做送殡队伍。
也不知道是想在最后时刻给孙氏一份体面,圆了他们的夫妻情分还是想要在孙氏的出殡之日,守株待兔的等着,裘天赐自投罗网的回去被他捉住?
不管他的心思是如何,裘天赐都在给孙氏烧了香烛,看过孙氏的遗容后,被月曦欢安排的人给立刻带出了摄政王府。
也是那日,从摄政王府回到云家,裘天赐就大病了一场,伤上加霜、不是,加病,差点人都没能挺过来,直接跟着他母妃孙氏去了。
要不是有青竹在,说不定还真的救不回来!
特别是,裘天赐被救醒后,听到裘冀礼只是把他母妃随便葬在京郊的某处小山坡上时,连碑都没给立,又给气的吐血。
他在心里替他母妃不值,替他母妃不忿,替他母妃难过!
他没想到,裘冀礼这个人渣,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简直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
好歹是靠着他外祖父的提携,加上算计了他母妃跟外祖父才在京都站稳的脚跟,最终站到了摄政王的位置上。
结果这么些年对他母妃冷眼以待,宠妾灭妻,完全不顾外祖父生前对他的提携之情。
如今他母妃死了,居然都不能给她一个体面,这个人,到底还能多狠?还能有多毒?
裘天赐想不通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怎么还能对人痴情呢?
他甚至怀疑,他真的爱那个侧妃吗?
裘天赐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困在一个名为“裘冀礼”的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青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圣人。
要不然他怎么会救了仇人的儿子一次又一次呢?
现在不止要救他的命,还要给他进行心理疏导,他是什么很好心的大圣人吗?
谁还记得,他是江湖上那个医毒双绝,性格孤僻,孤高冷傲的神医——青竹公子?
他到底是怎么沦落到,成为仇人儿子的专属大夫的?还是贴身那种?
他想了想,发现罪魁祸首是那个说要帮他报仇的少女,月曦欢!
合着仇还没帮他报,倒是把他当专门伺候人的大夫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