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冀礼震惊于月曦欢对朝政的敏锐,却还是冷笑一声,“郡主慎言!你不过一深闺女子,怎能知行军打仗之事?这出兵可不是儿戏,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月启立马附和月曦欢,劝说道:“摄政王,如今出兵南陵的决议已下,军中将士和各部都已准备齐全,军中士气也高昂,若此时退缩,恐寒了将士们的心。”
靳承华也拱手道:“皇上,臣以为出兵南陵之事势在必行,还请皇上莫听信谗言,朝令夕改。”
裘冀礼眼神阴鸷的看着他们,脸色愈发阴沉,他没想到这三人竟如此硬气,当着他的面,就敢内涵他!
靳承华那话,不就是在说他是奸佞之人,所说之言是谗言吗?
偏他还不能发怒!
就像他们说的,事情已定,所有准备都已做足,百官都已同意,将士们都已做好建功立业的准备,又岂是他一人可以改变的?
至于为什么他明知不能轻易改变,为何还要劝说小皇帝收回成命?
那当然是要做给南陵看的,不管现在南陵是谁掌权,他的身份,就注定他只能永远选择南陵,倾向南陵,不然,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就算南陵莲姬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南陵先皇肯定也留下了拿捏他的后手。
而那,就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只要他行差踏错,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就连他这条命,恐怕也保不住!
他现在只能隐忍下来,接着蛰伏,静待时机,找到机会,就助南陵脱离现在的困境。
他不会轻易放弃,此次不行,下次再在其他地方动手脚,一定能阻止南陵的危机!
此时他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一圈后,缓和自己的脸色,缓缓道:“既然皇上执意如此,那本王也不好再多说,那便出兵吧,但本王丑话说在前头,若此次出兵失利,希望皇上能承担的起后果。”
月启脸皮抽了抽,怎么就只点他呢?但嘴里还是应着他们的话,“摄政王放心,曦国文武大臣、将士们跟百姓都同心协力的做这件事,南陵必败无疑!”
他也不允许曦国会输!南陵必败!他母后的仇,得报!
这件事就这样有惊无险的揭过了,靳承华跟小皇帝刚松了口气,还以为今日裘冀礼就这样算了呢。
没想到他们刚松了口气,裘冀礼就说到了裘天赐身上,搞的小皇帝不明所以,都不明白泽曦郡主能跟裘天赐有什么关系。
靳承华倒是知道,毕竟妹妹就是为了给裘天赐引开追杀他的人,才掉下断崖,让他们担心至极!
裘冀礼意味深长地开口:“本王回京后听闻,本王的长子裘天赐与泽曦郡主颇有渊源,不知郡主对此有何想法?”
月曦欢心中一动,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摄政王的长子吗?”
月曦欢假意思考了会儿,才想起来似的,“哦~想起来了。叫什么裘天赐的对吧?裘公子与我在街上遇到过几次,有过几面之缘罢了,本郡主能有何想法?”
裘冀礼冷笑,“是吗?可坊间都传郡主为救裘天赐不惜涉险,很是郎情妾意呢。”
月启皱起眉头,呵斥道:“摄政王,莫要轻信坊间传言,应以女子名节为重!泽曦郡主冰清玉洁,岂会和男子如你说的那般什么郎情妾意?莫要随意污蔑她!”
裘冀礼冷眼瞥过去,只把小皇帝看的又缩了回去,才咬牙切齿接着说:“皇上,此事也不是本王说的,若郡主与我儿关系密切,本王也不是不能忍下郡主这个儿媳妇,只是本王想知道,泽曦郡主,你知道本王的儿子去哪了吗?”
“这不孝子,他母妃久病在床,他都未能在他母妃床前侍疾,就连病逝也都不曾回来给他母妃披麻戴孝,真是个不孝子!”
“当然,要是泽曦郡主知道他现在的下落,或者我儿就是被郡主藏起来,还望郡主告知本王,本王也好接那不孝子回家,去祭奠他母妃。”
靳承华忙道:“摄政王,舍妹向来是守礼知义之人,断不会做出私藏摄政王府大公子此等事,还望摄政王慎言,莫要坏了舍妹的名声!”
月曦欢也正色道:“摄政王,本郡主身上有先皇赐下的婚约,岂会还像你说的那般,与外男过丛甚密?”
“本郡主与裘天赐没有任何联系,还望摄政王莫要再拿此等谣言做文章,影响本郡主的声誉!”
月曦欢自然不会承认裘冀礼说的那些,长着嘴,不就是用的嘛,不就是说的嘛,编还不会吗?
裘冀礼只要没有实质证据,证明她跟裘天赐接触过,甚至是她救走了裘冀礼,那她就不会承认半分!
想抓她的把柄,门都没有!
裘冀礼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月曦欢,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毕竟吴尽言辞凿凿地跟他说过,就是护国公府的泽曦郡主月曦欢从他们的埋伏下,救走的裘天赐。
想到这,他冷哼一声:“郡主嘴硬得很,本王自然也没证据,只是若日后让本王查到蛛丝马迹,证明本王的长子下落不明跟郡主有关,郡主可别后悔。”
月曦欢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摄政王尽管去查,若真能查到什么,本郡主自会承担后果。”
靳承华见气氛愈发紧张,忙打圆场道:“摄政王,此事或许只是误会,舍妹是个闺阁女子,这段时日多数时间都在家,多数与我们在一起,真没有见过裘大公子,你肯定是误会了。”
然后他好心提议,“不如这样,如果摄政王人手不够,我护国公府愿意出人,帮摄政王找到儿子。”
月启也连忙点头,“是啊摄政王,泽曦郡主向来光明磊落,定不会做那等事。”
裘冀礼探究的看向小皇帝,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傀儡皇帝,今日顶撞他好几次,每次都与这泽曦郡主有关,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想着,他就出声试探了一句,“皇上今日屡次为泽曦郡主说话,二位关系不一般啊。还是说,皇上对泽曦郡主有什么不一般的情愫,想迎泽曦郡主进宫为妃?”
这话一出,靳承华脸就沉了,皇上居然觊觎他家欢欢?
月启也变了脸色,摄政王怎么胡说八道?!他怎么亵渎泽曦郡主?!
月启涨红了脸,恼怒道:“摄政王休要胡言乱语!朕敬重泽曦郡主还来不及,怎会生有那般龌龊的心思?!”
“父皇在世时,多次夸奖泽曦郡主她心怀家国,有勇有谋,有乃父之风。朕不过是欣赏她,绝非你所说的那般!”
月曦欢也站起身,不卑不亢道:“摄政王,还请你谨言慎行,莫要以毫无根据之话污蔑我与皇上!”
然后她以“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的表情看着裘冀礼,“总不会是因为我不知道裘公子的下落,你就如此污蔑我吧?”
“先是说我与裘公子不清不楚,现在又说我与皇上关系不一般,摄政王是非得把我名声弄臭才甘心吗?”月曦欢直直看着裘冀礼,目光冰冷,毫不退让。
“好让摄政王知道,本郡主自小就想像我祖父那般,保家卫国,所以心中只有家国大义,从未有过儿女情长之念。万望摄政王不要再污蔑于我!”
最后一句,月曦欢提高声音,气势如虹,根本不惧与裘冀礼对上。
靳承华上前一步,挡在月曦欢身前,“摄政王,舍妹已有婚约在身,还望您莫要再提这些无中生有之事污蔑舍妹,以免坏了舍妹名声!”
“否则,我护国公府也不是吃素的!断没有让舍妹被人乱按罪名,胡乱造谣一说!”靳承华态度强硬的为妹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