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冬梅瞬间柳眉倒竖,和善的面容此刻罩上一层严霜,严肃得让人不寒而栗。
“不行!”
她斩钉截铁,声如洪钟地反对,
她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直直地逼视着峰,要将自己坚定不移的意志,像钢钉一样深深地植入他心底,
“你只能是我的女婿,其我人甭想有一丝一毫的念头,连在梦里痴心妄想都绝不允许!”
“我把话撂这儿了,这事没得商量!”
她双手紧紧抱胸,身子挺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令人敬畏的威严,向整个世界宣告,她对这件事的态度绝无半点回旋的余地。
唉,欧阳三峰心里明镜似的,她始终执拗地秉持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老观念。
虽说与自己内心真正的意愿大相径庭,但为了日后大家能够和和美美,不因为这种事情产生难以调和的矛盾,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不如就付之一笑,随遇而安。
于是,他无奈地轻轻叹口气,随后脸上勉强挤出笑容,笑容中夹杂着些许苦涩,点头同意道:
“好,我同意,只要您真心看得上我,打心底愿意让我当您的女婿,我确实没什么可反对的。”
“只是到时候,关键还得看姐姐她愿不愿意,点头答应呀?”
“您也知道,感情这事儿,强扭的瓜不甜,要是姐姐她心里不愿意,那就算咱们再怎么想促成,恐怕也无济于事啊。”
“您觉得姐姐她会怎么想?”
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忐忑不安,眼神微微闪烁,毕竟可不是他一人能说了算的事,女方的态度才是重中之重,而他对姐姐的想法一无所知。
戴冬梅一听这话,想都没想,立刻不假思索地保证道:
“她要是敢不答应?”
“哼,我绝对饶不了她!”
“非得狠狠打断她的腿不可,甚至不惜跟她断绝母女关系,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能由着她任性胡来?”
“我看她是翅膀硬了,敢违抗我的意思。”
“我告诉她,这事儿我说了算,她必须得听我的。”
“她要是不答应嫁给你,以后就别想再踏进家门一步!”
她双手叉腰,双脚分开,气势汹汹的模样恰似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为了扞卫自己认定的事,不惜一切代价,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欧阳三峰听她如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保证,心里顿时像是放下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如弦一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不由自主地长长地大松一口气。
他暗自思忖,既然梅姐如此坚决,如此有决心,或许这件事真的会如同她所期望的那样顺利发展下去吧,但愿一切都能顺风顺水,不要再横生枝节。
但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姐姐她人的态度还未可知,于是他略带犹豫地道:
“梅姐,我知道您疼我,也为我着想,可我还是担心姐姐她会因为这事儿跟您闹别扭。”
“您说,要是姐姐她真的不答应,咱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别把关系弄得太僵了?”
“毕竟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多好啊。”
就在他们交谈的当口,前方不远处,武海国际大酒店宏伟壮观的轮廓,在视野中逐渐清晰起来。
这座酒店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城堡,散发着奢华与威严的气息。
戴冬梅抬眼望去,眼神闪过一丝急切,随即快速伸手从精致的手提包里掏出手机。
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熟练地滑动,迅速按下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将手机贴在耳边,语速极快,声音低沉而急促地道:
“喂,是我,你们在哪儿?”
“哦,好,我知道了。”
“我们这就过去,你在那儿等着。”
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转头看向专注开车的峰,语速极快地道:
“你开到酒店地下停车场。”
说完便干脆利落地关闭电话,那动作一气呵成,尽显果断。
对于武海国际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欧阳三峰简直熟悉到了骨子里,就算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都能栩栩如生地浮现出停车场里的每一个细节。
那一排排整齐停放的车辆,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
那一根根粗壮的立柱,默默地支撑着整个停车场的重量。
还有那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车道,犹如迷宫的通道。
在即将驶入酒店的时候,他依照交通规则,熟练地打右转向灯,转向灯闪烁的光芒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醒目,是在向周围的世界宣告他们的行进方向。
他缓缓转动方向盘,动作沉稳而熟练,将车稳稳地开进地下停车场通道。
通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与外面明媚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股淡淡的汽车尾气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些许潮湿的气息。
酒店地下停车场划分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用不同的字母标识得清清楚楚。
他们要找的人在d字区。
欧阳三峰凭借着对这里了如指掌的熟悉程度,熟练地驾驶着车,沿着通道一路右拐。
周围的车辆停放得井然有序,偶尔有几个人在停车场里穿梭,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回荡。
很快,他就看到一辆白色商务车的双闪灯,在黑暗中不停地闪烁,发出警示信号。
闪烁的灯光在这略显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他们的方向。
“他就在那辆白色面包车。”
戴冬梅伸出纤细却有力的手指,精准地指着前方的车道。
她的眼神紧紧盯着那辆白色商务车,生怕它会突然消失一般。
欧阳三峰顺着她指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方向盘,缓缓开过去。
车轮在地面上滚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戴冬梅准备下车时,转头看向峰,语速极快地道:
“你待在车上……这里面的事儿你不懂,别跟着瞎掺和,省得惹麻烦。”
“我去看看情况,你就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动作迅速地跨出车外。
她穿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脚步匆匆地朝着白色商务车走去。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在停车场里回荡,像在演奏一首紧张的进行曲。
欧阳三峰哪里能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待在车上。
他的好奇心早已经像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无法抑制。
心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疯狂地爬动,挠得他心痒痒的,必须得亲眼见证一下娜娜老板到底把股神秦叔暴打成什么样子了?
于是,在梅姐下车后,他也紧跟着下了车。
下车时心情急切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顺手将车门用力一甩。
“砰”的一声巨响,劳斯莱斯车门碰撞爆发剧烈的声响。
这声响在安静得近乎死寂的地下停车场里突兀地响起,如一颗重磅炸弹在耳边炸开,瞬间打破原有的宁静。
声音在停车场的墙壁间不断反射,久久回荡。
倏地,突如其来、震耳欲聋的声响似乎像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直接吓到了不远处一辆电动豪车里的美女。
欧阳三峰下意识地转头扫一眼。
这一眼,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划过他的脑海,把他吓得心惊肉麻,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出现在他眼眸里的,竟是一个异常熟悉的美女。
他的瞳孔瞬间急剧放大,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再定睛仔细确认时,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恐惧像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他。
他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马上像被猛兽追赶、性命攸关的猎物一样,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地像逃命似的回头,脚步凌乱而急促,朝着白色商务车拼命跑去,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天呐,竟然是汪姐!
她怎么会坐在那辆市价超六十万的电动豪车里?
欧阳三峰的心跳陡然加快,要跳出嗓子眼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要冲破胸膛的束缚。
他的手心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汗水湿透了他的掌心。
双腿也忍不住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如得了疟疾一般。
与此同时,汪姐也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和欧阳三峰的出现吓得如同惊弓之鸟,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不动地僵坐在车里。
她的身体止不住地剧烈战战兢兢,牙齿也在不停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
她的眼中充满惊恐慌乱,那眼神在诉说着无尽的恐惧绝望,看上去比欧阳三峰还要害怕一万倍不止。
她紧紧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得泛白,甚至渗出一丝血迹。
她生怕欧阳三峰见到她此时的状况,被人发现了什么足以毁灭她整个世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秘密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她的头顶,随时可能落下。
欧阳三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强迫自己装作什么也没见到的样子。
尽管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但还是强装轻松地朝着白色商务车跑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如雷般的心跳上。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惊慌失措。
“师父,股神秦叔怎样呢?”
欧阳三峰人还没到车门口,声音就带着焦急先传了进去。
声音在车厢里回荡,带着一丝颤抖,也被刚刚的场景吓得不轻。
哇啊啊,话还没问完。
欧阳三峰刚出现在车门口,眼前的一幕就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他眼睁睁地亲眼见到股神秦叔光着遍体鳞伤的上身,身上布满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有的地方皮开肉绽,鲜血正慢慢地渗出来,将伤口周围的皮肤染得殷红。
他痛苦的模样,脸上的肌肉,因为剧痛而紧紧扭曲在一起,五官几乎都变了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伤痕的胸膛上。
让人看了直揪心,心底忍不住涌起一股深深的、无法抑制的同情。
“啊……啊……!”
股神秦叔,此刻正承受着药水消毒的刺激,钻心的剧痛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他的伤口上不停地剐蹭。
他再也忍不住,不由自主地嘶声长嚎起来。
声音尖锐而凄惨,像来自地狱的惨叫,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要冲破车厢的束缚,传向更远的地方。
他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瞬间布满全身。
“别叫了,嘴巴闭上,一个大老男人还怕一点伤。”
戴冬梅显然听不得他悲惨痛苦的叫声,脸上露出十分鄙视的神情,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
她的嘴角上扬露出嘲讽的笑容,道,
“要像个大男人的样子,有点骨气行不行?”
“她打了你,以后你就找机会报仇,狠狠地打回去,别在这里像个孬种一样只会叫唤,丢不丢人?”
“你看看你,平日里吹嘘自己多厉害,现在怎么成这副熊样了?”
“就这点伤就受不了了?”
她双手抱胸,下巴抬起,一副高高在上、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语气充满对股神秦叔的不满和轻蔑,如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股神秦叔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带着哭腔说道:
“我哪敢报仇啊?”
“我那个是炒股厉害,谁说我打人厉害了?”
“冬梅,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狠呐!”
“她要是知道我敢报仇,真的会杀了我全家的。”
“她那种心狠手辣的女孩子,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拿家人的性命开玩笑啊。”
“你就别再逼我了,我真的害怕。”
他眼神中满是惊恐,身体在剧烈颤抖,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座椅,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缩在角落里。
“哈哈!”
一旁的王朝马汉——曹汉华听了,忍不住拍着大腿大笑起来。
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他手指着股神秦叔,毫不留情地道,
“看他一副没夹卵子的熊样,真是丢人现眼,就算把她送到他手里,他也不敢动人家一根汗毛。”
“老戴姐,你还不知道他的胆量啊,明的不行,暗地倒是胆量冲天,净干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之前私下里没少害人,坏事做尽,现在遭此毒打,只能说是活该,这就是报应,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你说说你,老秦,你平日里干那些缺德事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呢?”
“现在知道害怕了?”
“晚了!”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笑声。在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是对股神秦叔的一种无情嘲讽,每一声笑都像是一把刀子,扎在股神秦叔的心上。
戴冬梅皱了皱眉头,对曹汉华说道: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冷嘲热讽了。”
“老秦现在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他。”
“不过话说回来,老秦,你这次确实做得太过分了,才会招来这顿打。”
“你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以后,别再干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了。”
然后转头对欧阳三峰道:
“峰,你看看,这就是干坏事的下场。”
“你可千万别学他,要走正道,知道吗?”
欧阳三峰连忙点头道:
“师父,您放心,我肯定不会的。”
“只是看到秦叔这样,心里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他看着股神秦叔,眼中既有一点同情,也有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