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爆竹声隐约穿透朱红宫墙,将市井的狂欢气息揉进夏王府的静谧夜色里。
书房内烛火通明,一场决定大夏未来走向的密会正悄然进行,与会者不过五人,却掌控着整个王朝的命脉。
夏王秦思源端坐于上首梨花木椅,黑色新式军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二十五岁的年纪本应带着几分少年意气,可眉宇间沉淀的威严与眼底的深邃,早已超越了岁月的刻度——那是无数次沙场征伐与朝堂博弈,在他身上刻下的王者印记。
军服领口至衣襟处,金线绣就的云龙纹在烛火下流转着冷光,龙鳞细密如真,龙爪锋利似能破空,每一针每一线都在无声宣告着他在大夏至高无上的权柄。
“今天的市井间倒也热闹”,秦思源指尖轻叩桌案,目光扫过下首四人,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他深知,大夏能有今日的烟火气,离不开打破旧制的革新——譬如服饰一道,便彻底摒弃了前朝大明“商人不得衣绸缎”的苛规,百姓可随己意穿戴,唯独龙凤纹样被划为王室专属,这既是皇权的象征,也是无需明令苛责、人人自守的底线。
下首四人皆敛声屏气,坐姿端正。政务院总理苏明哲一身藏青常服,镜片后的目光透着沉稳,手中还攥着一卷待议的行政文书。
军部统帅雷虎则穿着与夏王同款的简化版军服,只是少了云龙纹的缀饰,常年握剑的手骨节分明,周身自带杀伐之气。
王府内相周立民身着素色锦袍,虽无官阶标识,却因掌管王府内务、深得夏王信任,稳居核心之列。
情报局林云则穿得最为低调,玄色长衫几乎融进阴影里,唯有那双锐利的眼睛,时刻留意着书房内的细微动静。
这五人,便是大夏如今的权力核心,从边关防务到民生赋税,从官员任免到密探布防,偌大王朝的每一项重大决策,皆出自这方不大的书房。
雷虎起身行礼,声线如金石相击,打破了书房内的沉静:“大王,秦武与萧破奴的计划书已同时送达”。
“秦武那边决意于港口筑城,以此为根基开辟稳固据点,作为我军深入鞑子地界的前哨”。
秦思源指尖摩挲着桌案边缘,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地图上,港口位置被红墨圈出,与鞑子腹地遥遥相对。
他缓缓颔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此计可行,如今我军列装的新式大炮射程逾十里,步枪精准度更是远超鞑子弓矢,凭他们那点兵力,绝无可能攻破坚城”。
“有这么一处基地在,往后进可攻、退可守,倒是省了不少后顾之忧,同时还可以把附近的岛屿全部利用起来”。
“大王所言极是!”,雷虎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补充道,“军部也一致认同此策。这港口据点距鞑子的盛京不过四百余里,沿途皆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无险可守”。
“只要我大夏派出三五万精锐,日夜兼程奔袭,不出旬日便能兵临城下,拿下他们那所谓的京城绝非难事”。
话虽如此,他话锋微顿,语气多了几分沉稳,“只是我军已有全盘规划,眼下若贸然派大军深入东北腹地,粮草补给难以为继不说,还容易陷入鞑子的游击牵制,反倒得不偿失”。
“因此眼下只派少量兵力驻守,实为稳妥之举”。
说罢,雷虎从怀中取出另一卷文书,双手递上:“另有萧破奴那边传来的消息,他已在鞑子后方整训出一支五千人的骑兵、一万人的步兵,如今已开始在其腹地袭扰,搅得鞑子后方不得安宁”。
“很好”,秦思源接过文书,快速扫过几行关键信息,随即抬眼看向周立民,语气带着明确的指令,“周相,修罗卫的后勤补给必须跟上,军弩、弹药等物资万不可断”。
“另外,你即刻组织一支商队随军同行,需兼顾补给与战后事宜,这是重中之重,不可懈怠”。
周立民闻言立刻起身,躬身应道:“臣遵旨!臣已按商议之策,组建了一支五千人的武装商团,他们不仅会为修罗卫运送军资补给,还会同步收购战场缴获的战利品,确保物资流转不滞”。
秦思源抬手示意他坐下,指尖轻轻点了点桌案:“此事你办得妥当,本就是先前定下的章程”。
他话锋一转,目光沉了几分,“这所谓的‘战利品’,核心便是草原上的战马与牛羊”。
“眼下大夏最缺的便是战马,骑兵规模上不去,军队机动性便始终差着一截——若非夏军自建军起便坚持跑步拉练,以步兵耐力弥补机动性不足,怕是早有掣肘”。
书房内一时静了些,众人皆明白战马的重要性。
秦思源继续说道:“可光靠拉练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尤其是禁卫军,他们作为我大夏最精锐的力量,日后要配备最新式的武器,肩负着镇压天下、驰援各地的重任,必须要有足够的机动性”。
“在可大规模列装的新式交通工具尚未造出之前,骑兵便是无可替代的关键,他们必须能在最短时间内,奔赴大夏任何一处需要的地方”。
当然,还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理由,这支商队也是牵制修罗卫的存在,不让修罗卫这支队伍脱离掌控。
就在秦思源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静听的苏明哲缓缓起身。
他将手中的新政文书轻轻放在桌案上,镜片后的目光先扫过舆图上那处红圈据点,又落回秦思源身上,声音沉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激昂:“臣,恭贺大王!”。
这一声贺语掷地有声,瞬间打破了书房内对后勤与战马的沉凝氛围。
苏明哲微微躬身,语气里满是对大夏功业的振奋:“自大夏立基以来,我军所战多为平定内乱、整合疆域,虽百战百胜,却始终困于‘内战’之局”。
“可今日不同——秦武筑城控港,萧破奴扰敌腹地,这是我大夏第一次挥师对外,对手还是纠缠大明近百年、掠我汉地子民、毁我中原河山的鞑子!这一战,不仅是军事上的胜利,更是我大夏扬眉吐气、正名天下的开端!”。